第四章 缘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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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王府,霁雨亭。

    一个身穿白色锦衣的少年巍然座在亭中,他面前摆着一方桌案,旁有一鼎小香炉,幽幽的檀香正袅袅升起,沁人心脾。而桌案之上为一把百年桐木筑成的九弦琴,修长的指尖轻抚琴弦,叮咚泉吟,高山流水之意迎面袭来。

    “世子,这是半壶梨花酒,王爷说了,等会要入宫参加‘缘殿宴’了,不能多喝酒,所以只让人盛了半壶过来。”一个如黄鹂般清丽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龙祈若偏过头去,一丝宠溺之色从眼中滑过。像,实在是太像了,自己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竟还有和她如此相似的人儿,虽然始终没有她那份怡然恬淡,但这外貌已是八九分的相似了,想来她见了也会认作姐妹吧。到这个世界已经来了15年了,寻了很久,却依然没有她的消息,终于知道,这个世界怕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孤独,寂寞统统充斥着自己,于是,弹琴,吹箫,下棋,书画,一件一件的把玩着,消遣着。还记得,7岁那年,父亲送了自己一对女婢,紫嫣、紫雪,而当自己看见紫嫣的时候,差点便没控制住修养多年心性,猛地冲了上去。饶是如此,眼神中的激荡之情,也将自己的情绪给深深泄露。想到这,品着小酒微醺的嘴角渐渐绽放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嗯,知道了,随我更衣去吧。”随手放下酒盏,起身道。

    仍是一袭白色锦衣,只是装饰相比先前,更显华丽,庄重。琅琊玉佩系于白色头冠,盘珑玉佩环于腰间,另还有一串玉链戴在胸前。再外头又套了件银色貂皮大氅。虽不至于红楼梦中贾宝玉那般繁复,走起路来叮当作响,但也怕是相差不远了。至于面貌,自然是继承了家庭的优良基因,眉目如画,鼻似悬胆,唇薄且细腻,齿如皓月,轮廓俊朗清晰,阳刚中不失柔和,最为神来之笔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却又如同一泓清泉,澄澈干净,貌赛潘安易不是妄言。

    走在皇宫的路上,龙祈若的心中却是些许的烦躁。这所谓“缘殿宴”,就是让这个世界,嗯,不,应当说是这块腾宇大陆上的大小国家皇室中的,女子及笄,男子不足弱冠的皇子公主们集及一处,通常是四大帝国王都,再在年末之时聚在一殿之内宴饮,倘若互生爱慕,便可定下婚约,采纳之后,喜结良缘。说到底,仍旧是一场政治秀,一次政治婚姻,不过相较于另一个时空的古代,确实也是宽松了不少,况且,女子能够有五年的时间犹豫,倒也不怕这一次的铩羽而归。

    龙祈若心下虽不高兴自己成为交易,但也在心中细细安慰着自己,不怕,时间还很长,皇爷爷这么宠爱我,大不了先磨蹭阵子,过它个七八年了再说。说到宠爱,整个皇室倒也真是无人能出其右了,单看他腰间的盘珑玉佩,就是没人能比得了的。这可是条真龙,上面有着角的,要知道,平民是不可戴饰、藏有有龙之物的,而皇室,除了皇上,即便是王爷、皇子之尊,至多能够享有蟠龙,有四个爪子,但却没有鹿角,这种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物什。可以说,除了皇上佩戴九龙玉佩外,就属他最大了,有了这面玉佩后,除了谋逆,就算你要调动全国二分之一的兵马也并非难事,比那如朕亲临的牌子管用多了。

    暖安殿便是这次的“缘殿”了,对这里龙祈若自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与各国的皇子公主们见过礼,不理会那些个或羡慕或嫉妒,又或是憧憬的眼神,偷偷拉着紫嫣跑进殿后的桃花园中。

    “世子,您难道不打算呆在暖安殿?皇上知道了会责怪您的。”紫嫣一脸的担忧。

    “好啦,紫嫣放心,皇爷爷不会责怪我的,再者,我今年也不过十五,时间长着呢。你替我到暖安殿拿壶酒来。”少年一脸微笑,如同太阳花般灿烂,炫目。

    紫嫣乖巧地走开。

    少年侧着身子倚在一旁的桃树上,浅声低吟: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取出贴身携带的玉质短笛,渐渐吹奏起来。

    记得在前世,她便最喜欢桃花,于是,每年花开的时候,他总要跑去杭州,陪她摇那整整一园的桃花,一天一棵,等到桃花摇尽,早春便也过去,而她,也将离开。

    他和她认识那年,恰逢桃花落尽,然后他说:“明年,我再陪你看这一场桃花雨。”

    她就笑,“如果桃花它不开怎么办?”

    “那我就一颗一颗摇,直到桃花落尽,时雨纷纷。”

    “那好,明年,我陪你摇满这整整一园的桃花。”

    “一言为定。”

    “不见不散。”

    笛声轻扬,却夹带着浓浓的忧伤。

    ……

    “世子,酒来了。”紫嫣小脸微红,看得出,她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少年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记住噢,下次不要跑得这么急,慢点没关系的。”随即绽放一个和煦的微笑,温暖,怡人。凝视着眼前这张相似的脸蛋,心中却是轻轻一叹。

    他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铜柱旁,有一双眼睛正带着倾慕的神色牢牢注视着他。

    “就他了。”一个紫色纱裙的少女死死捏了捏拳头,随即悄悄从侧门回到暖安殿。

    接着,又一个年纪稍大的青色纱裙的的少女从园子里走了出来,“没想到,风传天下的神童世子也是这般不爱‘缘殿宴’,而如此精妙的诗,竟是随口拈来,六岁能诗,果然不假。可是,他为什么要如此忧伤?”怀着这不为人知的疑问,也从悄悄从侧门迈入了暖安殿。

    事实上,在寿王的支持下,龙祈若又有意无意的渲染中,他神童之名,早就不胫而走。一岁能言,三岁识字,六岁赋诗,十岁时,琴棋书画,皆为精通。几年间,风传大陆,当世俊杰,莫不以他为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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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这个世界据传是一块大陆组成,后来一分为二,另一块大陆命名冰极大陆,由于,地理环境,天寒地冻,寸土不生,全然一块巨型坚冰,终年人迹罕至。至于今日,已无人识得前往路径,唯有古籍上留有渺渺数语,以待后人。

    而另一块便是现今的滕宇大陆,大路上国家林立,不一而足。但有四大帝国为当世之最。

    其一是东帝国,领土位于东北方向,气候寒冷。以其严酷纪律、独裁统治和军国主义而闻名。

    在东帝国,婴儿刚出生,就需长老检查,健壮者抚养,体弱而畸形者丢弃。男童自7岁起即集中起来受严酷锻炼。18岁至20岁须受军事教育并参加屠杀希洛人的活动。他们从20岁起正式成为军人,30岁结婚。绝大多数时间住在军营里,出操、参加公餐,直至60岁退伍。妇女也从事体育锻炼,目的在于生育出健壮的后代。他们的国主是选举出几个最有权威的将军,武力最甚者继承。

    其二是大夏国,领土偏南,春夏秋冬,风景宜人。讲究仁、法的观念,以仁待人,以法治国。还认为,应当要兼爱,非攻,所以也时常调节滕宇大陆一些战争小国的矛盾。自称是龙的传人,平常十分友好,但一到战争时期,有的甚至比东帝人更加疯狂。皇位是世袭制度,当今大夏,龙氏皇朝的传递更是已逾五百年。

    其三是冰霞国,领土位于西方,偏北,故而有三分之一的国土直接被冰雪覆盖。由于地处要塞,而农业供给不足,全国有四分之一的人是以经商为主,倒卖各国特产,赚取经费,是一商业大国。除了必备的兵力外,大都比较安逸。皇位主要传子,但也有传女的先例,继承权较为平等,但女子在继承皇位前,不得嫁娶。

    其四是凤鸾国,领土位于南方,近海,四季皆春。以农业为主,贩卖粮食,民风开放,热情好客。其次造船业发达,也经常贩卖船只。不过凤鸾国是母系社会,皇权等重要权力皆是女子继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