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余络晨，而她是程馨。
周巧巧叫道，“大家快点，考试时间快到的。”
时间，时间，李刚眼睛一亮，问，“相机在吗？”
“更衣室里，我去拿。”周巧巧跑去拿。
李刚相信他的朋友，环视的一圈说，“如果相机时间与壁上时间吻合，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相机时间有差，快于十分钟，不说大家也明白怎么回事。”
这是很紧张的时刻，一直以来，没有人希望时间错误，但是，这次余络晨以及他朋友们都希望时间出错。
他们的心悬在空中。
周巧巧拿回相机，胖女生夺过，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壁上的表，脸色突变。她把相机递给李刚。
“一十八分钟，快了一十八分钟，哈哈，好一个完美的证据。”李刚大笑。
绷紧的神经，全部松懈下来，大家长长松了一口气。
杜飞高叫，“我从来就不信余络晨会做这种事。”
胖女生说，“我会和这些女生在全校师生面前还余变…，余小愤同学一个清白。”
……
程馨拉着余络晨的手，依依不舍，“络晨，我不去爸爸那里，也不去爱尔兰旅游，络晨，咱们一起去姑姑店里打工，好不好？”
余络晨明白，程馨担心他经历艺术大楼裸拍事件，会倍感孤独，她要陪他。
余络晨笑，“程爸爸为小程馨安排的行程，程馨不是也一直期待吗？父女一年到头不能一起生活，也不是办法，程馨要是不去爸爸那里，会被宁可蕴阿姨取笑。”
程馨嘟着嘴，“宁阿姨就喜欢逗我，去年我生日，他还说给我介绍朋友，明明知道我最喜欢络晨。”停了一停，“络晨，记得给我发邮件，如果时间充裕，留个信息给我，我们视频。”
“哦！”余络晨应道。
“络晨又在计划两个月失踪。”程馨猜测。
“络晨，找找时间打打电话，发发邮件，别老让程馨念叨。”程姑姑悄悄指指自己耳朵。
“我会的，程姑姑。”余络晨向来很听程姑姑的话。
“络晨再见！”
“程馨再见！程姑姑再见！”
余络晨没有去山中，也没有呆在家里，他应了大姨的要求，去大姨丈厂里帮忙，当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帮忙，大姨说会给他报酬，厂里新添一笔大的业务，月内要完成，人手不够。她说余络晨如果做得好，报酬肯定是他意想不到的。
报酬，报酬，余络晨心道，你把我看作什么人的；大姨一声招呼，我哪敢不去；报酬，报酬具体数字也不说个明白，我看嘛，至多也是意思意思一下，多不到哪里去；其实咱们是亲戚，还将什么报酬啊，太俗的。余络晨心里满嘀咕，人还是换天喜地的去的，谁叫他暑假里没什么打算。
泉城是同一省份里的另一个大城市，相对于府城学院所处的豊城，泉城环境，卫生方面展现出来的是出奇的糟糕，整个城市笼罩在浓雾之中，伴随着高速汽车前进，感觉城市间飞沙走石，宽阔的大路，无处不在的建造中的高楼，助威着飞沙，填塞着余络晨的鼻孔，余络晨胸闷，呼吸困难。泉城给他的见面礼是扁桃体发炎，余络晨拼命咳嗽，头脑发昏，打了两针，住院三天。
大姨慈爱的看着他，“父母不在身边也不懂照顾自己，你看看，一到异地就病了。”
“水土不服，水土不服。一贯在花草间呼吸的我，突然呼吸起沙尘黑雾，身体调试不过来。”余络晨身体已好，声音还有些异样。
“也难怪你表哥暑假也不肯回来，一直抱怨回到家就喘不过气来。”大姨颇有歉意的看着他。
“华昀表哥不回来么？首都大学不早放假了吗？”余络晨奇怪家里需要人手的时候，华昀表哥居然不回家。
“我要求他回来，你知道那孩子怎么说的，老妈呀，我一直很崇拜您和爸，崇拜生活在泉城里的人们，在泉城生活上一年，以后在世界任何地方都能生活着……。泉城怎么啦，这里很好啊，我已经生活的二十多年，虽然空气差了好多，虽然城里的几条清流小河都成了污水沟渠，但是，现在高楼林立，道路宽阔，交通便利，水是自来水公司来了，还经过消毒。家里是现代化的设备，卫星电视，宽带网络，小型房车……。”见余络晨昏昏欲睡，“真不知你表哥在外头做什么？”
余络晨心想我若是知道这里空气这么糟糕，我才不来。现在是，既来之，则安之。人生命力强大是体现在适应环境的需求上，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有等量的意义。
又休息的一天，余络晨磨刀霍霍，大姨要他再休息两天，余络晨一摆手，“罢了，我是来领取劳动报酬，而不是来蹭饭休养，大姨，上午就载我去工厂，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体验一下劳动者的快乐。”
大姨家的工厂在南郊外，是个染纱厂工厂里两种服装。车间里蓝色衣服蓝色裤子一种服装，办公室里的白色衣服蓝色裤子一种服装，余络晨左顾右盼的还一会儿，独自点头，“原来白领与蓝领不同，是衣服不同，白领穿白色衣服，蓝领穿蓝色衣服，他们裤子是一样的。跟我平日与书面理解完全不同，我还一直以为白领是干净，体面，领取高薪的人，而蓝领就是，脏乱，邋遢，拿着低工资的人，原来两者还可以交综错杂，蓝领手拿高薪，白领领取低工资。
一类产品订单出错，客户要求返工，索取赔偿，大姨丈亲自出马，前往洽谈，余络晨没有见着大姨丈。叫大李的办公室主任，拿来两套衣一套白衣蓝裤，一套蓝衣蓝裤，問他要那一套，余络晨要的蓝领的服装，余络晨想的是：若穿的白领服装，领的是蓝领的工资，或是身穿白领干的是蓝领的活儿，他面子上会很过不去；若穿的是蓝领，领的是白领的工资，干的是白领的活儿，他会很有成就感，反过来，他还可以拿到许多借口安慰自己。余络晨固前的认识影响还是很深的。
大李主任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就叫一个胖胖的脸蛋圆圆的女文职带他去车间。“我是做什么的？”余络晨低着头，俯身问女文职，路上众多的工人都稀奇看着他。“第一车间电脑控制室缺少一个调度员，你应该去那里。”“我能做什么？”说真的，余络晨很是不安。“你电脑学的好，又是大学生，头脑好，不用担心，很快就会的。”女文职看出他的不安。
第一车间邻班小肖，没有让他干正事，叫他到处看看，看着众人忙里忙外，进进出出，余络晨出现在哪里，都会让人觉得碍事，什么都不懂，帮不上忙，看着自己无所事事的到处溜达，余络晨觉得很是尴尬。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余络晨飞的冲去打卡。
“晚上要加班吗？”小肖领班伸手挡住他。“今天不加的，明天安排给我安排一些实际的工作好的。”余络晨心想，我哪里还加得了班，别看我今天活干了比谁都少，但我事实就是比谁都辛苦。
两大本的电脑*作示意图，数百个图形，几千个编号。“通常我们会给你一个星期多时间，但是，你最多只有两天时间，这次赶着交货，调度室又缺人，小赵后天就回第二车间帮忙，明天下班前你必须完成基本的独立*作。”小肖领班相当严厉。
“我说我大姨怎么这么忍心让我处于这种境地……”，“厂里这么对你，是信任你，不懂要问，千万不要出错，一缸纱单单进价就值数千到数万。”领班知道他想些什么。
对于背诵，余络晨不觉得有什么，他本来记性就好，对于温度控制，时间长度，各个编号对应，纱种流线图，到当天下午余络晨已经全然记住了。中午实际对照*作时，余络晨才发现自己笨手笨脚，实际*作要比书面学习花上双倍的时间，甚至更多。
小赵跑去打饭，电控室内的鸣叫声就此起彼伏，小赵打饭回来，余络晨才闲下来。他看着这个高中辍学，比自己还小的少年人，悠然自在处理他余络晨手忙脚乱处理不来的事情，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小赵笑笑，“如果你一个月或两个月之后，还能以这样的神态看我，我想我本身还不错。”
余络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一笑，一个月之后，余络晨即使有他这样的游刃有余，余络晨仍会对小赵钦佩，不为他工作上的能力，是为刚才他所说的话。
……
小赵性格的怪异，连余络晨都惊讶，这小子懒于与人接触，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几乎不和人说话。一天，余络晨有事去第二车间，特意跑到电控室去看他，这小子只顾闭目养神。
余络晨起了一个念头，若是把第一，第二车间的电控室合到一处，让他一个去弄，也许更好。现在的工作对小赵已经没有挑战力，看他提不上劲，我保他干不了多久。余络晨应该佩服自己，小赵的确没有再做多久，不止小赵，他们谁都没有再做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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