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放依旧在苦苦思索,不空瞧不下去了,提醒道:“十万大山,有个黑脸大胡子,玩琵琶,有个中年瘦子,拿把大刀,上面挂着九个圆环,你去和他打,差点被人打了。”
不空说的十分详细,张天放啊的一声:“记起来了,不过,那俩人好象没死啊。”不空无奈,继续解释:“他俩没死,有三个人去埋伏成喜儿她们,被小猪烧死了。”
“啊,是有这么回事,蝼蚁而已,记不住也是正常的。”张天放很快就给自己找了理由。
“蝼蚁?你家蝼蚁都是元婴高手?小猪烧的是元婴和结丹顶阶高手。”张怕说道:“云龙门倒有可取之处,功法繁多,能操纵大蝴蝶伤人,驭使巨蚊妖兽进行追踪,还有九环大刀这一类奇怪法器,施展音声攻击伤敌。”
“学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能杀人的本事才是真本事。”张天放说道。
张怕道:“服了你了,若不是不空救你,你早死在那个拿九环大刀的瘦子手里,还能在这说废话?就算不死,也是重伤待亡。”
“啊,对小和尚又救我一命,我说怎么好象总忘掉些什么事情。”张天放抚额道。
不管张天放忘记多少事情,车队依旧缓慢前进。娃娃们总惦记着酒楼的热闹繁华,一定要再去一次,这会儿又打开车门来墨迹张怕。张怕正在检查小蛇,三十三条,又细又小,连手指都缠不上,他弄了个褡裢,像当初装沙熊那样装着小蛇,听胖娃娃的要求,略微琢磨琢磨,同意下来。
他想的清楚,如果那俩修真者是路过,娃娃们做什么事情都无关紧要,找个小城吃顿饭算不上危险。如果是针对他而来,便是小心也没用,除非现在坐飞咫回去躲开他们,所以没必要在意那二人身份。
以他修为,在那俩人路过的时候,可以轻易杀死他们,但如果那样做了,有些太过残忍和跋扈,素未平生又非夙敌,何至于致人死命。
同样的,以他修为,也不会在此时坐飞咫回天雷山。修真者别的可以没有,必须有傲骨。在那俩人没出现的时候可以坐飞咫回去,现在却不成,若是现在飞了,会给人一种怕了云龙山的感觉。怎么意思?云龙门不来人,我能在街上堂而皇之的慢慢晃悠,还顺便欺负欺负普通兵士;云龙门一来人,我就得赶忙逃跑?传出去也太丢人了吧。
所以,张怕依旧坐马车前进,耐心等待可能出现的敌人。
车队加快点儿速度,晚间时分进到一处小镇,镇子很小,总共也不过八千来人,张怕让白战队员分四方保护,他领着孩童们进镇。
小镇不及城市,晚间只有一条大街略亮着些灯火,百姓人家少有点灯的,街上也没什么人,但是娃娃们不管这些,轰轰的跑在前面,去最宽的大街上找酒楼,他们要花钱,要折腾,要开心。好笑的是,那条街上灯火最亮的地方是处ji院,娃娃们不懂这个,看着里面人影晃动就要冲进去,吓得张怕赶紧拦住他们,带进边上另一座酒楼。
说是酒楼,不过二层高,地方倒是挺大,一楼零星坐了两桌客人,二楼无人,生意并不好。娃娃们虽然不乐意进这家冷清店面,但是能闹哄一阵也是快乐,便盘踞在一楼大厅,闹哄哄的喊着掌柜上菜。
依他们行止模样,可爱到极至,就是把酒楼拆了,估计也很少人会生气,那两桌客人和掌柜的俱是笑着看他们折腾,只有店伙计谨守本分,过来热情招呼,问他们想吃什么。
娃娃们由着性子来,瞎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的菜名,让伙计快做。伙计有些为难,听都没听过的菜怎么做?回头看掌柜,掌柜的正看热闹呢,这伙儿小胖墩太可爱了,也不知谁家这么有福,能生出这么一堆宝贝,见伙计看他,掌柜的才记起本分,这伙儿小孩有钱没啊?把目光转到站在门口的张怕身上。
张怕在等他的小孩弟子,见掌柜看他,取出两块银子放到柜台上,笑着说道:“挑拿手的做,一桌素席,六桌肉席。”
有了钱就好说话,掌柜的诶了一声,吩咐伙计去上菜。
这时候五辆马车在酒楼门前停下,孩童们陆续下车进店,安排好他们座位,张怕想想,问道:“如果再有两百人来吃饭,菜肉可够?”掌柜的忙回道:“两百多人也就是二十道席,不能每桌菜肴都是一样,冷的热的搭着来应该够。”
张怕又拿出几块银子说道:“那就做吧,那些席都开在二楼。”掌柜的高兴坏了,心说幸亏白天没什么生意,备的菜都在,晚上才能接这么大一单买卖,笑着说道:“小的这就去忙活,不知道贵客何时来到?”
“你加紧做吧,做好了他们就来了,要拿最好的酒。”张怕说道。
对于白战来说,给他们一粒灵气丹比吃什么菜肴都好,可是张怕对他们实在太好,别说灵气丹,连进阶丹都随便用,他不愿意拿丹药做人情。想着一路行来,大家相处融洽,不好总让人白做苦力,就请他们吃顿饭意思意思。
吩咐了掌柜的,出门叫来南云,南云带着一小队白战队员在镇内戒备,听张怕召唤,忙跑过来,张怕说:“你叫人通知那四队人,都回来吃饭,我请大家喝酒,这地方不成,凑合吃点儿,回山后再请大家喝灵酒。”
南云听了赶忙拒绝:“不用不用,我们也不需要吃这世间食物。”
张怕道:“去通知大家吧,这家店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个意思。”见他态度坚决,南云领命而去,不多时,两百二十二名白战队员坐满整个二层。
白战队员多是心存疑惑,叫我们吃这一顿普通酒食却是做什么?依他们往日身份地位,如何会在意一桌普通菜肴,各自静着脸不说话。张天放看着他们呆坐不语就笑:“幸亏这家店够大,否则都得站着吃。”
二楼隔出六个包厢,还有十几张散台,勉强挤一挤倒是能凑合一顿,但是楼上楼下加一起,座位全满,没有女人们的位置了。张天放就笑:“你敢不让云翳和喜儿吃饭?”
张怕也笑:“你还想吃?跟我出去。”强拽着他跳到屋顶上坐下,白战进去吃饭,他代替白战守卫。张天放很郁闷:“凭什么只拽我?”“因为你废话太多。”张怕道。
普通的一顿晚饭,但是白战吃饭,张怕守卫,这份心意让白战们有些感动。琢磨着这个总喜欢乱来的小疯子对他们真是不错,于炼神谷救他们出来,又帮助找身体夺舍,还提供无数丹药给他们恢复实力,这种恩情实在太大,往常人只要有此一样功德,便足以让人肝脑涂地以谢,而张怕做了这么多好事,却从来不提回报,现在又请他们吃酒,虽然饭菜普通,但心意实重,心里从原来的一点畏惧一些迷糊一丝侥幸转成现在的敬佩尊重。
娃娃们喜欢热闹,一顿饭吃足了两个时辰,连边上那座楼里吃花酒的客人门都散光了,娃娃们才算是吃好,不过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架势。
看着他们腆着肚子出来,张怕从屋顶跳下来笑骂道:“一群吃货。”
这顿饭,女人和林森没去吃,方渐和不空照顾一群小家伙,张怕张天放在屋顶吃风。
大伙儿都出来后,上马车出镇。看看天色,再有两个半时辰就是天亮,便不再歇息,赶一次夜路。
如此走过夜晚,又走过白天,然后才停车歇息。天亮了再赶路,如此走过三天。
第四天中午,老大的太阳散发光芒,照的世界只剩下一个热字。在高温中,张怕突然叹息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不空低说声阿弥陀佛。张天放起身远眺,问道:“多少人?”
他问句话的时间,前面路上忽然出现三十个穿着各色衣服的修士,其中有两个熟人,一个是黑脸虬髯大汉,瞧着很是威猛,另一个是中年瘦子,这二人都是元婴修士,在张怕还没结婴的时候被他们欺负,幸亏有不空在,才摆平那次麻烦。
张天放一看到中年瘦子,啥都想起来了,大叫道:“记起来了,就是那个混蛋阴我,我要报仇”当时被瘦子的古怪大刀搞的他身受内伤口溢鲜血,这笔帐一定要算。
前面出现云龙门修士,马车一一停下。张怕下车,走到前面问道:“干嘛挡路?”语气很不客气。
这帮人都认识张怕,尤其和张怕打过交道的大胡子和瘦子,二人的目光好象刷子一样,在张怕身上刷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人就是当年那个结丹修士。
前几天吴丁查到张怕行踪,忙将消息递回云龙门。云龙门在短短三天内,派出三十名元婴高手来处理此事,足见有多重视张怕,也足见门派实力有多强硬。
三十人中,一人是顶阶修为,四人是高阶修为,剩下二十五人都是元婴中阶修士,这等强大实力,说是惊人都不为过,难怪可以称霸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