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而起,脚尖一点船舷,身影轻轻跃进小门中,海灵在后面喊道:“下次早点来。”
眼前景色一变,从蓝色大海变成白色平台,白老鼠那个光头家伙还是大喇喇躺着,见他出来,撇撇嘴说话:“够久的,以为你和老虎一样了。”
这家伙就没句好话,张怕道:“我们进入的门口不一样,进入后见到的景物也不同。”
光头汉子问道:“说说吧,看到什么了?”
“大海,无边无际的大海。”张怕答道。同时心中闪出个奇怪念头,若是白老鼠知道海灵的存在,而让他们见面的话会怎样?依白老鼠手段,绝对会杀死大黑二黑俩黑老怪,但是海灵呢?白老鼠有没有海灵厉害?
按炼神殿的存在来说,白老鼠肯定比不上海灵,但是,海灵真的是被困住被镇压的那个强大怪物么?
甩甩脑袋让自己不再乱想,事情没经确认,想再多也没用。换句话说,假使炼神殿法阵就是为海灵所设,那自己要不要救海灵出来?
这是个很麻烦的假设,第一不知道如何去救,第二万一海灵真是怪物,救出后乱造杀孽怎么办?
光头汉子见张怕摇头,疑问道:“大海怎么了?有为难事情?”
张怕道:“很为难,唉,里面有怪物。”
光头汉子呸了一声:“废话,里面没怪物,我们早冲出去了。”停下疑问道:“以前没有怪物?”
塔高九层,从底层和顶层都可入塔,但是不同道路看到的东西也不相同,张怕回道:“没有,从一到三层只有自己,没有任何活的东西。”
白老鼠索然而叹:“好处都被你们人类得到,即便是同样修行,我们也要历经艰险,而你们却是大路平铺,真想杀了你。”
白老鼠突兀说杀人,吓张怕一跳,赶忙抱拳道:“晚辈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日后再来拜望前辈。”说完话沉地而入。
白老鼠只说了句:“虚伪。”任张怕安全离开。
虚伪就虚伪吧,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张怕边在地底行走边安慰自己。不多时走出雾谷,展翼翅北飞,该办的事情都办了,现在该去杀人了。蛮谷金家,我来了。
去蛮谷,从宋国走比较近。所以先去宋国,然后北飞。路过都城宋城的时候,在郊外看到许多人拥挤着往外走,大多是青年男女,穿着时新漂亮的衣裳结伴出游。
看到熙攘人群,张怕好奇心起,微一观察,心下了然。今天是双九祭祖日,宋国一种古礼。在这一天,人们焚香供奉祖宗,老年人多是在家祭拜,青年男女则喜欢去祖庙凑热闹,在这一天可以在仪式上见到大宋高官、皇亲国戚及护国法师,更可以见到许多的男男女女,若机缘来到,可以巧配良缘。
他便记起与宋云翳相见时的情景,那些日子好象就在眼前。那时才下山不久,头一次看到极美丽的女子,头一次行侠仗义,因为这次行侠仗义顺便与蛮谷金家结仇,也是因为这次行侠仗义得到宋云翳的芳心,从而有了几百年的相伴。想起过往种种,面上带出笑意,让他生起游赏之心,寻个无人山野处落下,再走回来,挤进人群随人流一起前进。
祭祖仪式要在祖庙进行,心诚者会步行到此,由护国法师和当朝高官主持祭祖仪式后入祖庙拜祭。大宋的护国教派是无量派,历代国师都是无量派弟子担任,所以主持仪式的便是无量派弟子。此时有十几个青年道人穿着崭新明紫道袍,清爽立于人前,身后架着高案,前面有红毯铺地,延伸到祖庙大门,两旁摆着数十张椅子。
椅子还是空着,显然吉时未到。路上行人正朝这边涌来。张怕穿件灰了吧唧的长袍,拿着黑色折扇,晃晃的夹在人群中走动。周围行人都是衣着光鲜,惟独他邋邋遢遢,引来许多好奇目光,当然也有鄙视目光。
张怕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只想再感受一次几百年前的那种感觉,越走呢就越想宋云翳,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想我?
一念至此,腾地羞红脸面,我一个堂堂高阶修士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张怕绝对是极品,与女子相守两百多年却还是童男身。初识宋云翳时懵懵懂懂,只知道这漂亮女子喜欢自己,自己也应该喜欢她,却没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也没想到一喜欢就喜欢了数百年。严格来说,如果修真者有爱情的话,他根本不知道爱情是啥玩意。
边走边胡思乱想,很快来到祖庙前面,上万人挤在一起,到处都是人。左右看看,不喜欢和陌生人距离太近,便往外走。可是人挤人人压人,一动就碰到别人,惹得很多人不高兴,口中说些难听话:“穷挤什么?在哪不是看?”
张怕不会和普通人计较,略微笑笑挤身而出,在许多人的埋怨和不高兴中走到人群外面。
才想着离开,自宋城北面快速掠来三道气息,是结丹期修士。张怕没有在意,以为是无量派修士赶来参加祭祖仪式。便自顾自的慢慢游走。可是方走上两步,宋城皇宫传出道气息,一个结丹修士朝三名修士飞去。
他们飞的高,寻常人以肉眼看去不过是天上几个黑点。四人见面后各自停住,有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张怕抬眼瞧瞧,又出什么事了?从皇宫飞出去的那人应该是大宋国师,是无量派修士,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谁没事干在无量派地盘找事?
他不想理会这些事情,晃着黑乎乎的折扇往城里走。祖庙距离宋城很近,不过五里路,沿路有兵丁守卫。张怕才走两步,被士兵拦住:“封道闲人勿近禁止喧哗”从城门方向缓缓行出两列兵士,后面是高头大马,是软轿,或骑或乘都是些文官武将。
张怕嘿然一乐,也懒得往回走,便在路边停下,打算等高官过去再上路。
路上有高官占道,天上四人在吵吵闹闹,想来彼此相识,虽然都是怒气满盈,却仍能克制住没有动手。张怕晃着扇子懒懒暗笑:这个世界真热闹。
他有这个想法,然后更热闹的事情发生,人群轰然炸开,有两帮人推搡争执起来,不知道谁先出手,随便一个冲动,两伙人干起来了,只一会儿工夫就有人见血有人昏迷不起。
张怕现在修为高绝,按理说可以轻松查知人群中发生事情,但是世上最多的就是人,许多人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比如夜晚恩爱,这还算好的,不好的就是**?背后说人坏话?暗地里使绊子?往你饭里吐唾沫?等等等等。以前张怕喜欢神识四散,监视身边一草一木,只为保得安全。这个方法吧,用在野郊还好,因为没什么人。但是进了城,尤其是几次在城中居住,让他轻易不敢外放元神,他的强大神识可以轻易了解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秘密很羞人,有些秘密很恶心,有些秘密很罪恶,但是都是个人行为,自己无权干涉,只能当作没看见。
可是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怎么能当没看见?所以每逢进到人多的的地方,张怕都会收敛元神,只要没有灵力波动,他根本不会去探察别人如何如何。
今天就没探察,看着拥挤人群轰的散开,不知道发生何事,想来是意气冲突。
两旁兵丁执械往里冲,开玩笑,王爷替皇上来祭祖,居然有人打架?你们不想要脑袋,我还想要呢。
一群虎狼兵士很快镇压住骚乱,受伤不受伤的先抓起来再说,至于原因?没人关心这个,祭祖以后看心情吧。
眼看纠纷就要平息,打架那群人里有人大喊:“我爹是王猛。”寻常人不知道王猛是谁,但是兵士知道,东城营守,官不大,却可以手眼通天,据说有至亲是某部尚书,而且是强势尚书,极得皇帝信任,一般的皇亲都不放在眼里。
兵士一听王猛之名,纷纷回头看,他们身后站着领队军官。那军官也知道王猛,但是眼看王爷就要到来,只得装做什么都没听见,挥手大喝道:“瞎吵吵什么?赶紧清路”
手下兵士也乖巧,将打架的人全都清出道外,然后重新列队,静待王爷车队过去。
因为打架,张怕抽空多关注一下这面,从几个小子骂骂咧咧的对话中听个事情大概,无非是两帮纨绔或地痞来凑热闹,有一帮带着几个美貌姑娘。因为人群拥挤,被另一帮得空摸摸屁股占占便宜,于是打起来。
这个时候天上也动手了,人多那伙有个女子,挺剑刺向皇宫飞去的那个人,被刺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反抗,只是闪躲。而人多那面另俩人是男的,过来阻劝女子不要冲动。
又打?现在人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有道是女人发疯,谁也挡不住。况女修士乎?天上的女结丹修士疯狂追杀拦路修士,幸好那修士修为稍高一些,打架经验也多,修炼的功法也算不错,可以轻松闪避掉攻击。不过他越这样,女修士越疯,一剑剑乱刺,刺出一团剑雨。而女修士的同伴虽然一直劝阻,但是谁敢冒着剑光往前冲?难道过去送死?所以只在后面叫喊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