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墙并不太厚,在龙头一撞之下出现裂隙,张怕闻声回望,赞叹道:“果然厉害,一个人就可以破冰。”他是真心赞扬,但在永坚耳中听来却满是讥讽之意,面色一红,倾全身灵力注入拐杖中,龙头再起变化,自乌亮变成金光闪烁,在空中游动飞舞好似活了一般,嗖地又撞向冰墙。这一下撞在裂隙处,喀嚓几声响,龙头拐杖破冰而过,直奔张怕打来。 他方才掷白蛇欲困张怕,其实并无杀意,没想到两次破冰无果,感觉被羞辱杀机顿起,激怒之下故全力杀之,眼看龙头就要撞上张怕,却传来嗵地一声巨响,河面上不知什么时候立起好大一面冰墙,全力攻击的龙头拐杖也只能碰壁而回。 这面冰墙厚实许多,金光闪烁的龙头只在上面砸出个白点,张怕双手平抬,河面浮起数道冰墙护住飞舟,然后也不说话,静静看着永坚。 永坚没料到河冰会如此坚硬,堪比硬铁,心中奇怪怎么会怎样,看到重重冰墙保护中的张怕,眼色一凌,招回拐杖转身便走,鹤无祥三人及永三跟上。 他们这一次出龙神谷杀鬼徒,勉强算是胜利回归,出来三十四人,除去元婴高手不算,三十名结丹修士只剩永三一人。好在战果勉强算是辉煌,灭杀千多鬼徒,且有两名顶阶修为高手在内。说起来杀这俩人却是占了张怕等人的便宜,若没有他们牵绊,别说四对五,就是四对一想杀死个顶阶高手也是难上加难。 龙神谷五人离开,张怕收掉冰墙走入飞舟,宋云翳问:“怎么走?”张怕左右看看也没个主意,若没有丫头们,可以说天大地大任他逍遥,想去哪都成;但是有她们同行,就要顾忌其安危,自然多考虑一些。 张天放说:“这船太小,憋气的很,换大海船。”张怕估量下河宽河深,虽然足够海船行驶,但多少总有些不便,说道:“上岸吧。”张天放不同意:“在小船里凑合凑合也成。”张怕笑骂道:“你要懒死。” 众人离船登岸,沿河边小路慢慢溜达,也没个目标,权当散心。 小路荒芜,杂草横生,许久才能见到一个过路人。张怕一行走到傍晚,在河岸择地休息,待天亮继续溜达。如此度过三天,走过条岔路,道路慢慢变宽,来往行人增多,一刻钟总能碰见三两个路人。 神识放探,查知前路情况,张怕问道:“前面有个村子,要过去么?”丫头们闹闹的说:“去看看去看看,山水再美也美不过人间风情。” 丫头们想去看人间风情,而往来行人无不把目光投到她们身上,白衣如歌,飘飘如仙,端的美丽无边。丫头们倒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们人数众多,热热闹闹嘻嘻哈哈,寻的是与人相处的乐趣。 再往前两里路就是村子,村口站着好些人,忽然锣鼓喧天钟乐齐鸣,从村子里走出一只队伍,敲敲打打好不热闹。队伍前头是匹高头大马,马上端坐个小伙子,满面笑容春风得意,一身红帽红袍说明他今天大婚,是个新郎官。 在他身后走着几名锣鼓手吹奏手,尽情洋溢着喜庆欢乐,再往后是顶红绸软轿,四个斜披红带的壮汉抬着前行,轿子后面跟着数名伴当,或抬或捧拿着些盆被家什,又跟着两辆牛车,满载各种嫁妆。 这么巧碰见红事,张怕带着丫头们站到道边观看,瞧天色时辰,瞧队伍情形,应该是新郎接了新娘往家赶。一低头瞅见白袍在身,丫头们也都是这么打扮,一个两个好说,可齐刷刷几十口子成排站立,这是哭丧呢?让新婚佳人看见,心里不定有多腻歪,忙吩咐丫头们换衣服。 丫头们向来喜欢凑热闹,取出各色衣服装扮,马上从银妆素裹变成姹紫嫣红,巧笑嫣然堆成几十朵美丽鲜花。 张怕瞧着她们就想笑,天底下哪有这样修行的。张天放一本正经批评道:“你们是结丹修士,说话做事要有高手风范。”被丫头们的耳朵自动忽略掉。 迎娶队伍慢慢走近,许多顽童在队伍里穿插跑动,后面还跟着好些乡亲要去吃酒,拖拖拉拉足有两百多人。眼看别人的喜庆越走越近,张怕忽然心里发虚,偷眼看宋云翳和成喜儿,暗出口气,还好还好,她们微笑以待,没有触景生情之忧。正这时二女齐把头转,美目盈盈落在张怕身上,惊出他一身冷汗,急中生智扯着张天放就往后走,边走边说道:“找我什么事?干嘛要走开说?” 张天放一头雾水,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你……”被张怕一把捂住嘴:“我知道我知道,不好意思不是,没事,我不外传。”张天放牛眼瞪的更大:“我……”又被张怕堵住:“我知道我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么,这事我帮你搞定。” 足走出百米外才放开张天放,冲他嘘了声:“别说话。”张天放如何肯听,大怒道:“你有病啊?”张怕挠挠头:“你说对了。”气的张天放骂他神经,又跑回去看婚庆热闹。 张怕一个人稍显孤单的看着迎娶队伍布施欢乐,偷偷看几眼宋云翳和成喜儿背影,心道:是个大问题。人家修行我也修行,怎么我的修行总是有些不太一样? 他胡乱想着,耳边喜庆的曲子忽然绚丽起来,抬眼看,丫头们捧着各种乐器加入队伍中,有好些个摆弄琴筝的,跳到牛车上拨弹,倒是别开生面的热闹。 丫头们空活百多年,难得有机会参与到人间第一大喜事上,当然要玩个尽兴。张怕暗笑:让她们学乐器算是学对了。 额外多出许多美丽女子捧场,新人家属当然欢迎,唯一担心的是钱财问题,这么多人即使一人一钱银子也是笔不小的花费,但人生只此一次喜事,咬着牙也要挺住面子,主事的拱手抱拳向丫头们一一表示谢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