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石崖岛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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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宠采烟兴冲冲地返回病房时,她看到病房里空荡荡的,黄薇芳不知到哪儿去了?在病房里等了一会,宠采烟觉得不对劲,自己护理的患者不见了,这可是护理工的失职啊!

    难道是黄薇芳不辞而别,回家去了?宠采烟焦急不已。

    这时,王梦和其他同学也来到了病房里,看到宠采烟正急得要到处去寻找黄薇芳。王梦一边安慰宠采烟,一边拿出手机给黄薇芳拨打电话。可是,黄薇芳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最后,是吴星老师给黄薇芳家里拨打了电话,才从黄薇芳家的家庭服务员那儿得到了黄薇芳已在家中的消息。宠采烟这才放下了心来。

    翌日,黄薇芳没有到医院里来,王婶只好休息。而两位老人的眼疾,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一直未能痊愈,王婶正好代替宠采烟服侍她俩的起居。对于宠采烟被校长介绍给了吴星老师,并且马上就要到音乐学院的附属中学去学习琵琶这事,令王婶欣喜不已。她期待宠采烟能学有所成,一早便催促着让宠采烟携带琵琶去学校报道了。

    宠采烟拿着一份从患者那儿得到的地图,仓促挤上了公交车,朝学校赶去。在学校的门口,宠采烟被门卫拦了下来。正在这时,王梦刚好来到了,他向门卫解释之后,带着宠采烟进了学校,朝教学楼走去。

    一路上,宠采烟发觉有同学不断地和王梦打招呼,并兼顾着关注自己。

    很快,王梦带着宠采烟来到了自己的班级,这是吴星老师所教授的班级。很多同学都和宠采烟在医院里见过面了,而那些没见过面的同学,也早已经从其他同学那儿得知了宠采烟的情况。因此,大家都对宠采烟表现了足够的热情。让宠采烟有生以来,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集体的温暖。王梦非常热情,他要让宠采烟成了邻居,和自己同处一桌。本来,黄薇芳是打算到最后面空着的书桌去坐的,但禁不住王梦的热情相邀,便答应了下来。

    上课的时间到了,吴星老师来到了教室里。看到宠采烟坐在了教室里,他显得非常高兴,让宠采烟为大家先表演了一曲琵琶,然后才开始讲课。

    中午放学时,王梦替宠采烟打来了饭菜。这时,吴星老师已经为宠采烟找到了宿舍,他带着宠采烟来到了教学楼后面,这儿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吴星老师收拾了一番之后,腾出来让宠采烟暂时居住。

    宠采烟就在这儿开始了她的学习生活,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期间,宠采烟一直没有见到黄薇芳。她向班里的其他同学询问黄薇芳的情况,大家都含糊其词,宠采烟隐隐觉得同学们看自己的眼神有所怪异。这天她借着周末休息时,回到了医院里。王婶告诉她,黄薇芳没有再回到医院里来,听医生说她已经转院到另外一家医院去了。王婶还告诉宠采烟,两位老人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宠采烟替两位老人感到高兴,她正准备和王婶商议向院长捐款的事。这时,校长来了,他是专门来听宠采烟弹奏琵琶的。宠采烟连忙背上装有琵琶的包,走到了院子里,开始为医院里的患者演绎歌曲了。

    当宠采烟的演绎结束的时候,王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辛苦了。”王梦从身后拿出了一束鲜花,递给了宠采烟。

    “好漂亮,谢谢你。”宠采烟高兴之余,对王梦的突然出现感到不解。

    “我们到那边走走。”王梦对宠采烟说道。他替宠采烟把琵琶背到了自己的肩上。

    两人来到了一棵花树下的长椅上落坐,王梦说道:“以后我每个周末都会再来的。”

    “你到医院里是……”宠采烟不解。

    “偷师学艺。”王梦说道:“我打算要拜你为师呢。”

    “我给你看《萤吟录》就可以了。”宠采烟说道。她觉得王梦对琵琶比较热爱,《萤吟录》此刻就留在装琵琶的包里。

    “什么《萤吟录》?是不是那本音乐秘籍?”王梦一听这书名,顿时兴奋了起来,他听吴星老师讲过这本书。同时,他也怀疑宠采烟从未系统地学习过琵琶,可是在弹奏琵琶时却显得如此之炉火纯青。

    “没什么,就是一支曲子而已。”王梦怪异的眼神和变了调的声波令宠采烟顿时警惕了起来,便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她突然想起了曾经爬在苍鹰的腿上的情景,在同类和非同类的面前,都不能把话全部暴露出来。

    “你一定有秘籍的,对吧!”王梦不傻,他见缝插针地问道:“那《萤吟录》能让人提高演奏琵琶的技艺,是吗?”

    “不,那只是一支练习唱歌的曲子而已。”宠采烟仍旧不松口。

    “那你教我弹奏这首歌曲,好吗?”王梦见宠采烟不愿意解释《萤吟录》,只好转了个弯儿继续进攻。他把琵琶递给了宠采烟。

    “好的。”宠采烟只好弹奏了一首王梦没听过的曲子。

    “你弹奏得真棒。”王梦站在宠采烟面前,突然长跪地上,双手接过宠采烟手中的琵琶,说道:“弟子试试看,敬请采烟老师悉心教授。”

    “别……”看到王梦居然跪到了自己的面前,宠采烟一时如何是好。

    “你一定要好好教你的开山大弟子哦。”王梦笑道。

    “这……”宠采烟要拉王梦起身。

    “你不答应好好教我,我就不起来了。”王梦对宠采烟说道。

    “快起来,我教你就是了,被别人看到了多不好呢。”宠采烟连忙说道。

    “谢谢采烟老师。”王梦起身坐好,开始尝试宠采烟刚才弹奏的曲子了。

    王梦的指法错误百出,宠采烟频繁地为他纠正着。

    “采烟老师,真是让你费心了。”王梦突然抓住了宠采烟的手,使用极富磁性的声波对宠采烟说道:“你的手指怎么会这么灵巧呢!”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宠采烟想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

    “你看,透过花间望去,那天上的明月好圆啊。还是阴历对大自然的变化比较深入,今天刚好是阴历的十六呢。你知道吗?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讲两只燕子在迁徙的途中休息时,看着天空密布的乌云,两只燕子开始争论了起来。你猜他们在争论什么呢?”王梦把宠采烟的手抓得更紧了。

    “它们争论什么呢?”宠采烟不由得问道。

    “一只燕子说,月亮是圆的。而另外一只燕子说,月亮是弯的。你认为呢?”王梦接着说道。

    “月亮是晚上的。”宠采烟答非所问。

    “这样也对。”王梦说道:“其实月亮不是圆的,也不是弯的,它就是叫月亮而已。你弹奏的琵琶,其实也不是琵琶,而是一种心情。你的心情和琵琶很默契地连接起来,所以你弹奏出来的曲子就显得分外地动情了。你看,树上的花因为听到了你刚才弹奏的曲子,正在轻柔地绽放着。你仔细听,它们正在说话呢。”

    一阵风轻轻地吹过,一朵花飘落在了王梦和宠采烟之间,王梦拾起落花,把花朵送到了宠采烟的眼前。宠采烟嗅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心中顿时感到了无限的畅快,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这时,整个世界似乎都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那些正在绽放的花朵和那轮皎洁的明月,都静静地守侯在自己的身旁,温柔地看着自己呢。

    这么想着,宠采烟不由得摸索着,伸出另外一只手要去拿王梦凑到自己鼻子前的花朵。谁知,手指却抓到了一个显然是和花朵大相径庭的东西!

    宠采烟大惊,她连忙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手里抓住的,却是王梦的鼻子!王梦把宠采烟的手拿开,继续向宠采烟靠近。宠采烟明显感觉到了王梦的呼吸,她愣愣地看着王梦越来越近的脸庞,一时间不知所措。而王梦显然没有计算好距离,在自己的嘴唇即将要和宠采烟接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颈部以及嘴唇已经无法再延伸了。他只好调整了身子向宠采烟靠拢,准备发起动情一吻。谁知,在王梦挪动身子的时候,他的脚无意间碰倒了琵琶。琵琶在倒地的同时,发出了沧海一声吼,彻底惊醒了沉醉其间的宠采烟。

    “我要回去了。”宠采烟连忙抽回了被王梦紧拉着的手,站起身来说道。

    “这,我们……”王梦心有不舍。他欲用脚踢躺在地上搅了自己好事的琵琶。

    “你……”宠采烟连忙把琵琶拾了起来,朝王梦狠狠地瞪了一眼。

    “对不起。”王梦也醒悟了过来,他连忙向宠采烟为自己过激的行为道歉:“请你原谅,我是一时昏了头呢。”

    “你也快回去吧,夜已深了。”宠采烟并没有深究王梦对琵琶的不良行为。

    宠采烟送王梦来到了医院门口,她发觉王梦一路上无精打采沉默不语的,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状态。在即将离开时,王梦再一次拉住了宠采烟的手。宠采烟连忙摆脱了王梦的纠缠,立即转身离开了。

    晚上,宠采烟替王婶去患者的病房里进行护理。患者大概是针水过敏了,整夜无眠,宠采烟也被折腾得够戗。

    一早,天刚蒙蒙亮,王婶便来到了病房里。她告诉宠采烟,吴星老师不知有什么事,此刻正在院子里等着她呢。

    宠采烟一听,匆匆梳理了一番,赶到了院子里。

    “知道我这么早来找你的原因吗?”看到宠采烟,吴星笑道。

    “不知道。”宠采烟回答。

    “我打算带你到一个地方去,那儿能让你心潮澎湃。”吴星说道:“去,把你的琵琶也带上。”

    “什么地方?”宠采烟回去拿了琵琶出来之后,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吴星说着,打开了车门让宠采烟上车。

    宠采烟上了车,吴星便驾车朝郊外疾驶而去。宠采烟看到方向盘前面的车窗上,放了一个银制的盒子,便伸手拿过来观看。

    “这是我昨天从琉璃厂里淘到的古董,说是有了上千年的历史呢,我看它到象是个赝品。”吴星说道:“上面的图案花纹还不错,价钱也不是太高,所以我将就着买下来了。”

    “您还喜欢收藏古董啊。”宠采烟对恩师钦佩不已。

    “是啊,只要是古雅的东西我都喜欢。”吴星得意地说道:“我从古董里寻找有关于琵琶的痕迹,我希望你也如此,所以故意让你随时携带着琵琶呢。”

    “老师,您还真是个有心人呢。”宠采烟由衷地赞道。

    “作为一个琵琶弹奏者,怎么能不随身携带琵琶呢。为了艺术,我们是需要有一种舍身奉献精神的。”吴星淳淳教导宠采烟,并感慨道:“我是宁可食无肉,不可无琵琶之声声悦耳啊!”

    吴星说完,伸手打开了车载录音机,按下了按钮。一曲琵琶在车厢里顿时响了起来,声声轻语,如泣如诉。车继续行驶着,很快就来到了海边。吴星把车停放好,便带着宠采烟朝一艘体积很小的渡轮上走去。

    “我们到石崖岛那边去玩。”吴星说着,把刚才的那个银制盒子递给了宠采烟,说道:“这个放在车里不安全,先装到你的包里。”

    “那好吧,这好马要佩好鞍,我把这书装到盒子里去。”宠采烟上了渡轮之后,把包里和琵琶仅仅为一布之隔并相伴为邻的《萤吟录》掏了出来,打开盒子装入了《萤吟录》。然后,又把装有《萤吟录》的盒子放进了包里。

    “等等,你那书叫什么名字呢?”吴星看到了宠采烟手中的《萤吟录》,惊讶不已,连忙问道。

    “这书就叫《萤吟录》啊。”联想起昨夜王梦对这书名的表现,宠采烟觉得这书对于搞音乐的人似乎很重要。但是,宠采烟觉得如果把这本书赠予为古曲而活的恩师,实在是物尽所值了。

    “是不是琉璃厂里淘来的《萤吟录》?”吴星也只是从前人那儿听说过这本书的书名。他忽然想起了被自己归属于赝品的银制盒子,他认为宠采烟手中的《萤吟录》亦为赝品。

    “这书没有出处,绝对是孤本!”重新把装了《萤吟录》的盒子拿出来之后,宠采烟对此回答得斩钉截铁。不过,她不能说《萤吟录》是自己在赶龙华会时,从阴间购得的。

    “我看看。”吴星的声波明显没有经过嗓子就直接蹦了出来。他接过宠采烟手中的《萤吟录》,强忍住心头的狂跳,翻看着一页页《萤吟录》,放慢了语气小声地说道:“里面的内容还真是不错。”

    “无论您从哪一页看,都能很快被吸引的。”宠采烟说道:“您现在还是先看大海的风光吧。”

    “我随便翻翻看。”吴星一边看一边回答。

    “老师,这书您可以回家去看的啊。”宠采烟说道。

    “是吗,那太好了。”吴星清楚这本书的价值,他打算看一辈子的《萤吟录》呢。想了想,吴星说道:“我刚才粗略地看了一下,竟然发现这书里的好多观点都和我正在写的论文有惊人的相似!这要算是谁抄袭谁的呢?真是岂有此理!”

    “无古不传今。”宠采烟说道:“应该是按照时间顺序来评判的。”

    “也许我能写出一本新的《萤吟录》来了呢。”吴星笑着夸口道:“这书其实也没什么高深的,我回去再好好鉴定一番,我想它可能是赝品。”

    吴星决定回去就仔细研读《萤吟录》,但是在宠采烟的面前,他不能有任何的表示,他要把自己摆在一个极高的位置上,他觉得自己属于是这方面权威。

    “那你也写一本《萤吟录》吧!”宠采烟觉得有才的人都很高傲。

    “我要写一本《影隐录》呢。”吴星说着,随手把《萤吟录》扔到椅子上,一屁股坐到了上面。

    “您把书放到盒子里面去吧。”宠采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觉得作为一个认同世间惟有读书高的教师来说,对于书和文字的态度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儿就是风景最好的石泊弯了。”吴星一边把《萤吟录》放进了盒子里,一边对宠采烟说道:“电视里也经常出现这儿的镜头呢。”

    宠采烟这才开始关注石泊弯的景色,今天到这儿来游玩的渡轮很少。水波荡漾着,和远处的岛屿几乎混为一色。另宠采烟感到惊讶的是,海面上竟然没有一只水鸟!

    “哟,今天这儿怎么没有水鸟呢!”吴星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连忙问驾驶渡轮的船主:“平时水鸟不是挺多的吗?”

    “是啊,今天这是咋啦!”船主也觉得奇怪。

    说话间,海水的颜色渐渐变得墨黑了起来,波浪也越来越大。

    “糟糕,这儿曾经发生过海啸!”船主大声嚷道。三年前这儿曾经发生过由海底地震引发的海啸,而现在的情形就如同当年的海啸前奏。

    “这可怎么办?”吴星吓呆了。他看到过海啸退却之后的情景,那惨景顿时让他不寒而栗。

    此刻,整个渡轮就象一片风中的叶子,在波涛的撞击之下摇摇欲坠险情百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