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吗?
她看到我了!
最后,他缓缓生出自己的左手握住嬗舞的手,她的手好瘦,好凉……
牵着嬗舞的手,慢慢走出厢房,走出别院,直到再也望不见紫水呆立地身影。一路走完山庄的长廊,无数个别院,遇见无数山庄里的丫鬟和剑客隐士,他们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只是谁也不敢出声。
山庄前庄里,面积宽敞的练武场中间,竖起一根一人宽三人高的石柱,石柱上八分高的地方绑着一个半死丫头,她身穿的绿色外衣已有被鞭子打出来裂开的几道破缝,她埋着头,一头蓬乱的黑发挡住了脸,瘦弱的身体悬挂在柱子上一动也不动。
清风吹过,只见丫头身上破烂的外衣与蓬乱的长发微微飘动,嬗舞随着风里夹杂地血腥味已隐隐感觉到秋啼的方向,她握着黎清的手暗暗使力,小声地对他说:
“放了她吧!不是她的错,是我自己不好!”
黎清听她说完,面色冷沉,似乎早就清楚她要说什么,朝场外几个黑衣男子使了个眼色,这些人都是山庄里效忠于他的势力,大多数都是刺客,所以这些人各个都身手不凡!
“秋啼……”
几人将秋啼放了下来,黎清拉着嬗舞走过去时,秋啼遍体鳞伤的身体才微微颤动了两下,半睁开眼睛望着嬗舞,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淡笑,然后又昏了过去。
嬗舞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抚摸着丫鬟垂死的身体,这个什么也不懂的丫鬟,就因为自己才遭受了这些罪!
“秋啼……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刚才几个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人蹲下来将秋啼抱走了,嬗舞跟着也起了身,感觉着他们走开的方向,身子也朝那个方向转了过去,双手还举在胸前。
“别担心,她不会死的!”
嬗舞轻轻吐了口气,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谢谢!”
黎清眼中的白衣少女,又恢复了往常淡然的神情,只是那双平时明媚的双眸已经化成一汪沉水,空洞无神!
“告诉我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
嬗舞斜着头,半朝着黎清说话的方向,一脸的疑问。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黎清淡淡的说道,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知道的便是我知道的所有!”
嬗舞转过身,对上他的脸,虽然什么看不见,但是可以感觉到他望着自己的目光,那种奇怪的神色,那种已回避过无数次带着关心的眼神。只有这时,才敢坦然的去面对。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迫你!”
嬗舞望着他的方向,微微转过身,长舒了一口气,淡淡地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六岁那年,我和母妃住在卢雪宫里,那个宫殿很大,却总是很冷。我常常闹着要出去,可母妃不准,母妃说我出去了父皇会不开心,让我听话,我答应了母妃!”
这里她吞了吞口水,又开口继续说道:
“后来有一天我练琴练累了,我让跟着我的宫女偷偷带我出去,这件事被宫里另一个娘娘知道了,她为了惩罚我,就让人割了那宫女的舌头,那个丫头当时也就十一二岁,很乖巧,可是就因为我变成了哑巴,没过到半年就死了,死因不明!”
黎清静静的听她说着,清风拂过她的脸颊,她刚才平静的笑容上泛起一抹冷笑。
“我记得那个丫头的名字很好听,是母妃取的,名叫秋啼!”
嬗舞背对着他的身影清瘦,长发如同一段墨色丝绸一般紧紧贴着后背,白色纱袍随着清风的方向时飘时散。
黎清望着她是背影,眼神里神色起伏,最后终于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轻声说道:
“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黎清拉着她的手像散步一般向前走着,朝刚才来的方向走去,两人的影子在夕阳的照射下拉得细长,随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渐渐淡如浮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