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竹苑林中走了几步,双手举过头顶慢慢向两面展开,几天都未动的身体略显沉重,挨着手脚上的伤才不敢乱动!
“姑娘,我家主人要我给你送药来!”一道女声从背后响起,嬗舞慢慢转过身,只见紫水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那目光里有种特别的情绪,淡淡的消失,到最后,似乎从来就未出现过。
“你家主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紫水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听嬗舞的声音,很轻很淡,与那张脸完全不同地平淡。
“他…现在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
“这药可以去疤,你早晚用一次即可!”紫水眉目微锁,口气里多了一丝寒冷,走过去将手里的玉肤膏塞到嬗舞手里,埋着头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开,留下嬗舞一个人独自在林前。
刚才那个送粥的丫头也是,问什么都不说,跟个哑巴似的。
她自讨没趣的回到屋里,自己翻阅着屋里书架上的书,这些书全是练武之人看的,她先是抱着很好奇的心情翻了几本,后来竟然有一点兴趣了,一整个下午都没再出去过,到傍晚时那个哑巴丫头送饭来,她草草吃完了之后,见丫头来收碗筷便开口问道:
“我到这里也有几天了吧,一直是你照顾我吗?”
那丫头始终面无表情的忙着手里的动作,听她说完才闷闷的点了下头,嬗舞浅浅一笑轻声问道:
“你照顾我这么多天,我十分感谢你,你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她先是一愣,目光落到嬗舞身后的书桌上,然后又摇了摇头,嬗舞已经猜出她真的是哑巴,又问她:
“你要写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来看着嬗舞,嬗舞起身走到书桌旁将墨磨好,拿起笔给递给她,她小心翼翼的在纸上写下两个看起来很扭曲难看的字,哑妹!
嬗舞看着那两个字心里一下子涌起一阵难过,哑妹与她年纪差不过,她的名字应该是别人见她是哑巴所以这样叫的,看她写的字定然是没读过书,这两个字也是别人教她写的。
她傻笑道:
“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没有名字的人!”
哑妹见她这样的神色先是一愣,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望着嬗舞,她挂在脸上的笑容似夜色里一朵盛开得芙蓉,在淡淡的月光里尽善尽美。
她轻轻拉过哑妹的手,发现她温热的手掌上又层薄薄的老茧。
“以后你不叫这个名字了,我帮你想个吧!恩…就叫秋啼吧,秋色鸣啼,这名字好听!”
哑妹不可思议的望着她提起笔在另一张纸上写出“秋啼”两个漂亮的字,然后又将纸递给自己,那是自己的名字啊!想着以后自己就叫这个名字了顿时欢喜非常,一个劲儿的点头,嬗舞知道她是要感谢自己,也欣慰的点点头,轻声念道:
“恩,秋啼!秋啼!”
在山庄的第二天,她独自一个人在林子里走了好远,想看一看这个山庄的地形,却没想到这山庄里的竹林都这么大。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杀荆国太子,难道现在自己已经在荆国了吗?如果他知道自己是纳兰木栩的亲妹妹会不会对自己不利呢?又或者会用她去威胁木栩呢?
她心里浮出了许多疑问和假设,总之现在自己的形式不容乐观。想着,走到一处林间放置着石桌石凳的地方,石桌上还摆放了一把琴,像是时常有人在此弹奏赏竹般,如此情境,能得几回?
她踩过落竹缓缓走过去,坐在冰凉的石凳上,伸出两只纤手,玉指拨弦,弦动音起。山林中顿时回荡着*心弦的古琴声,琴声时而惆怅时而清寥,使得听者的心境也跟着一起徘徊山间…
另一端的竹林中,白衣面如石雕的男子英气昂然,手持长剑,伴着优美的琴声随风飞舞,青丝交错飞散,拂过他轮廓如线般地脸颊,星目剑眉,身体如丝般轻盈,剑风如蛇,风向犀利曲折,琴音忧伤时他的剑便闻音沮丧,似被感染地灵剑,飘然穿梭,斩断数百支飘零落下的竹丝,纷纷散落空中,风起云落,摇摇欲坠…
这一曲深谷幽兰,忧伤中带着缠绵不悔的情感,若不是身临这片墨绿竹海,又怎会有与那作曲者一样的心境?
音末拉长的声音,如同被拉长的彩带,在山间许久徘徊,他的剑随同最后的尾音上缓缓收起,在半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线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