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巨响。
金色枪影骤然一收,虎头金枪往外侧倾去。
一股劲风,呼地扩散。
地面的雪花被吹飞了向四面八方,纷纷扬扬地飘散下来,笼罩着两人两马。
“嗬!”张任收住了虎头金枪,从底下划了一个孤形,闪电般刺向赵云大腿。
赵云回枪从上向下斜斜打去。
啪!一枪荡开了虎头金枪。
张任只觉手腕一阵发麻。
两马交错而过了。
双方勒转了马头,冷冷对峙着。
咚咚咚……!
战鼓密密地响。
赵云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淡然道:“师兄,我已接你一枪了!要不我们回去吧!免得中了别人的奸计!伤了你我的和气!”
刚才赵云用的不是进攻招,只是一拨,一格,已经算是留足了面子给张任。明知是刘备,诸葛亮的计谋,赵云当然不会真的跟张任斗一个你死我活,无论两人谁死?谁伤?最高兴的都不是他们,而是刘备的一方。
或许真的应了一句:笨人出手,聪明人出口,论计谋,毕竟还是诸葛亮厉害些,动动嘴皮,就叫两方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哼!”张任重重道:“你我不需要和气!”猛地一拍马,纵马挺枪,冲了过来。
赵云凝神盯着,手握紧了涯角枪。
嘀嘞咯落……!
拖着身后无数雪花飞来的张任纵马而近,泛着真气光芒的虎头金枪破穿空气,发出噼啪噼啪的真气激爆声音,呼啸刺向赵云的胸膛,一道细尖的真气枪刃,从枪尖激射飞出。
“嗬!”赵云猛地圈转了涯角枪,使枪形成了一漩涡,把金枪圈住了在漩涡内,劲风呼啸吹向周围。
细尖真气枪刃,飞入漩涡里,倾刻被搅碎飞散了开来。
虎头金枪一碰入了漩涡里,整支枪顿时被扯转动了。
张任眉头直跳,只觉虎头金枪在手掌转动,一下子握不紧,双手一松,枪杆急速转动,磨擦得手掌,火热火热,连忙急运真气,狠狠一抓,才抓稳了枪。
张任纵马冲过了过去,掀起的雪花又扑面吹向赵云。
枪在张任掌内,旋转了片刻,双方的士兵,根本看不清,还以为双方又打了一个平手,纷纷摇旗呐喊,擂鼓助威。
跑出数十米,张任的双手仍火热生痛,低头瞧了一眼的手掌,双掌已经磨损了一层皮肉,他缓缓勒转了马。
赵云勒转了马,抱拳拱手,谦逊道:“多谢师兄承让了!”
张任回脸偷望了一眼摇旗呐喊,擂鼓助威的手下们,脸色才渐渐恢复镇静,心叹道:“自己确实输师弟一筹!唉!幸好他手下留情!否则面子,就丢大了!”也抱拳拱手道:“师弟果然厉害,师兄佩服!”为了面子,他还是不愿意认输,只赞师弟厉害。
此时北风渐渐加大,天空又飘落片片雪花。
“今日寒冷,待时日和暖再战可否?”赵云缩了缩脖子道。
张任心里明白,是赵云让他有台阶下,于是大声道:“好!改日再战!”勒转马,策马跑回阵中,大喊:“撤退!”一挥手,招呼兵马撤退了。
列着阵的队伍有秩序跟着张任退去。
赵云也策马跑上了吊桥,返回城墙内。
一个多时辰后。
三千人马,在隘口内,扎下了栅寨,士兵们均退入各营帐内,暂避风雪。
赵云,甘宁,廖化,徐庶四人,入了中军大帐里,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徐庶端起一碗酒,以袖遮面,浅呷了一口,叹道:“暖些了,主公,给张任留面子,是不是想收降他?”
也喝了一口酒暖身的赵云,放下了酒碗,抹了抹嘴唇,笑道:“收降他,难呀!给他留面子,可能还把他给害了!”叹了一口气。
甘宁,廖化奇怪地望了一眼赵云。
赵云现在是担心留面子给张任,而且两人仅交手两回合,少了点,如果张任感激,从而不再来攻隘口,孔明会借机会派人在刘章面前污蔑张任,陷害张任,说张任与赵云有私通,给张任加一个通敌的罪名,反而连累了张任。
徐庶沉思了片刻,犹豫道:“要不我们派人送信给张任,提醒一下他!”心道:“假若张任身边有不可靠的人,这信岂不成了张任通敌的罪证!”补充道:“信,不太安全!”
“嗯!看来,得要我亲自去提醒他了?”赵云喃喃自语道。
时近三更。
赵云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佩上青虹剑,用黑布蒙了头与脸,骑上一匹黑色,嘴也被套着的马,策马跑出了吊桥,冒着黑暗,顶着风,顺着狭窄的山路,慢跑而去。
跑了约十里路,离远就看见一个耸立在大山脚下的木栅大寨。
寨内,不时有手持火把的巡逻兵,来回巡逻着。
赵云驱马沿着山边的林阴里走,离木寨约二百多米远的地方,把马拴着树林背风处,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木寨走去,靠近了栏栅,透过栅栏的缝隙,睁大眼睛,观察寨里的布局,搜寻中军大帐的位置。
没多久,一队手持火把的巡哨,在栅内的远处,向这边巡逻而来。
赵云赶紧伏了在一个浅坑里,一动不动,屏息静气。
一个个冷得发抖的巡哨匆匆经过了栅栏内,向远处走去了。
赵云忍住刺骨的寒冷,观察了一个多时辰,摸清了巡哨的规律。
待一队巡哨一经过,赵云便抽出青虹剑,小心翼翼地割断了一根栅木,取下,轻巧地钻入了栅内,回身把栅木接回原处,小心地躲开巡哨,猫着腰,偷偷地摸到了还透着灯光的中军大帐的后面。
他警惕地左右望了望,见没有巡哨了,抽出青虹剑,缓缓刺穿中军大账的栅板,闭上一只眼睛,从剑缝里望入去。
只见点着一盏油灯的帐内,张任面对着大门,弓着腰坐在桌子旁,独自一人,一口一口地饮着闷酒,喝得摇摇晃晃了。
赵云不时回脸观察一下后面的情况,轻巧地用削铁如泥的青虹剑,一点一点地割开木板墙,一点一点地接住木碎,放在地下。
中军大帐前一般有士兵守卫,赵云只好这样进去,幸好天时寒冷,寨的四周,除了站岗与巡哨,士兵们全都躲入营房里睡觉了,而且巡哨只在寨栅边缘巡逻,很少到寨中央。
一会儿,赵云便割出了一个小洞,轻巧地钻入了中军大账里,挺剑在前,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张任的背后。
失意,颓丧的张任像听到了声音,木偶般回脸看来。
赵云一挺剑,猛地递上前,剑尖指住了张任的咽喉,不及半寸之距,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张任浑身一震,酒顿时清醒了大半,骇得眼睛也愣直了,嘴角不住地抖动。
“师兄,是我啊?”赵云拉下了蒙脸布,正色道。
张任惊愕了,疑惑道:“你?”打了一个饱嗝,搓了搓眼睛,定眼望向赵云。
赵云收回了剑,抱拳一揖,歉意道:“冒昧得罪,请师兄见谅!”
“你来做什么?”张任恢复了一丝镇定,心道:“他不杀我,难道劝我投降?”
赵云坐了在旁边的椅子,沉吟了片刻,诚恳道:“我是来提醒师兄一句的,今日你我不拼死一战,我怕你军中,有不忠之人,会报告给刘章或刘备那边知道,怕有人会污蔑你,说你我有私通,怕刘章会对你不信任,特意来提醒你。”
张任苦笑了起来,喃喃自语:“哼!刘章本就不信任我!”心道:“你夜入军营,传了出去,你我那就真是有私通了,叫我如何洗清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