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声!例行检查!”大汉恶狠狠地打断道,大踏步走向船仓,一猫腰钻入了用顶篷遮蔽住的船仓里。
船仓仅四米长,一端是可睡四人的大木板,晚上赵云,甘宁,还有两名手下,就挤在上面一起睡的,大木板下藏着一袋引火之物,(引火火物包括烂布匹和木棒,及一灌火油,赵云叫其他船只遇检查时,就把火油灌扔掉。)袋子下还压着四把兵器;另一端侧是一个装鱼的水池,不过鱼并不多,他们只是打些鱼吃就够了,日夜都在赶路。
赵云,甘宁一脸平静地望着大汉,船后的两名手下,则心怦怦地跳动着。
大汉入到了船仓里,掀开了床上的被席,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兵器之类的东西,撇了撇嘴,又伸手摸向床底,摸着那袋引火之物,喊道:“这是什么?”
甘宁粗声道:“破鱼网,烂衣服!”
大汉侧头望向甘宁,愣了一下,收回了目光,喃喃道:“呸!”缩回了手,两手拍了拍,又瞧了一会,钻出了船,喊道:“没事了!”走到船舷边,纵身一跳,跳上了斥侯船。
赵云四人才吁了一口气。
斥侯船快速地调头,以原来更快的速度驶向了远处。
“没事了,开船吧!”赵云笑笑道,与甘宁又坐落船舷上,畅谈起来。
船顺江行驶了二个多时辰。
忽然后面出现了一艘两层的大型楼船,楼船上遍插着,被风刮得哗哗作响的旗帜,船舷两边站满了手持枪戟的士兵,看数量,足数百人之多,两排长长的船桨,从船身上里伸了出来,整齐有力地划动着。
坐在颠簸渔船上的赵云,甘宁奇怪回头望过去。
大楼船巍峨威武地快速驶过来。
咚咚咚……。
楼船上擂起了急鼓。
赵云四人不禁吓了一惊。
甘宁定眼望向楼船船头上,隐约看见了一名大将,正望着这边来,只是距离太远,辩不清是什么人?但肯定楼船是冲着自己这只船来的了。
赵云跑到船尾,摇起了橹来,喊道:“大家快,它是冲我们来的!”
甘宁皱起了眉头,心念急转着,走到了赵云的旁边。
两名手下,也使劲地撑动大青篙,渔船骤然快,颠簸地犁开了水面,乘风破浪地航进着,船头激起一阵阵水花,飞溅上船头上。
“难道他们发现了引火之物?”赵云疑惑地自语道。
甘宁突然一拍脑袋,咆哮道:“主公,刚才那条贼汉子,可能是凌操的旧属下,当日我杀了凌操,他定是认出了我!报告给凌统,来追杀我啊?”
原来刚才的那条大汉是凌操的部下,他看一眼就认出了甘宁,只是苦于自己武艺不强,不敢杀甘宁,才驶船赶了回去,报告给凌统。
凌统一听是杀父仇人,立即就驶了一只大楼船,带上四百多名亲兵,风风火火地赶来追赶。
“唉,失算,失算!”赵云暗暗后悔地嘀咕着,眉头皱了起来。
他是后悔带了甘宁来,惹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怕江东兵一旦发现了引火之物,势必有所防范,火烧柴桑粮仓就难以成功,说不定江东兵封锁了长江,实行更严格的检查,那么他带来的一百多号人,定要把引火之物都抛掉了,还怎么行动呢。
大楼船渐渐迫近,只要七八十米远,看样子,小渔船是跑不赢大楼船。
甘宁咬牙切齿道:“主公勿虑!”大踏步跑入了船仓,嘭得一声,趴在船仓地板上,伸手入大木板下,猛地抽出他那把闪闪亮的钩月刀,霍地站起,将刀背递上嘴,关!猛地咬住了刀背,冲上了船头。
“兴霸,你要干什么?”赵云厉声喝道。
甘宁头也不回地愤怒道:“我去砍沉它!”扑通一声,从船头滚入了水里,消失于水下。
他从船头潜入水去,是利用船仓遮蔽着楼船上敌人的视线,掩人耳目。
面对厉声喝斥也不听的甘宁,赵云不禁有点气恼:“这样的人,难管呀!”
“甘宁,凌统来取你狗命了,放箭!”大楼船上传来了凌统的怒喊。
船上的弓箭手们猛地拈弓搭箭,齐齐瞄过来。
嗖嗖嗖……。
数十支疾箭,暴雨般呼啸地射了过来。
“卧倒!”赵云运起金刚不坏体神功,飞身扑倒一名只顾奋力撑船的手下。
咻咻咻……。
六七支箭射在赵云的身上。
另一名手下,躲进了船仓里避箭。
“谢主公!”手下感激道。
赵云随意一笑,道:“别动!”猛地打了一个滚,滚到了船仓里,伸手入去大木板下,抽出了青虹宝剑,霍地站起,密不透风地舞动起,把射来的箭打飞掉,走到船尾处,抵挡着来箭,护住两名手下。
两名手下,见主公挡住了箭,急忙爬起奋力撑船,渔船又急速地航驶了起来。
汹涌奔腾的水底下。
咬着钩月刀的甘宁,奋力划动双臂,逆流缓缓游动着,一会儿,他终于看见庞大的楼船船底,从不远处驶过,急忙游过去,游近船尾侧处时,猛地从腰带处拔出一把短刀,运起真力,重重一插,将刀尖插入了船板上,用刀力拖着身体,在水下急速滑行着。
他才抬起头,露出水面,用另一手握实了钩月刀,深深吸了几口气,又潜回水下,握实钩月刀,咬实牙关,狠狠地用钩月刀的刀柄敲击短刀柄,一点一点地将短刀,夯入船板里。
一连敲击了几十次,短刀才夯穿了厚厚的船板。
他又抬起头,吸了一次气,潜回水下,手上发起狠劲,猛力摇动短刀,将刀口扩大,摇了一会,咬紧牙关,握紧拳头,运起真力,发力猛锤击短刀的边缘上,锤了几拳,最后把拳头缩到尽头,心里沉喝了一声:“嗬!”重重一拳,锤下去。
“轰!”
一片船板被重拳锤断,露出了一个大洞。
隆隆隆……。
汹涌澎湃的江水,迅猛地从洞涌入船里。
快速航行着的楼船在剧烈地晃动。
船上的士兵们惊愕起来,纷纷探头望向船舷下,检查情况。
嘭的一声。
一条握着明晃晃钩月刀的人影突然破开水面,拖着水花,猛地高高跃起,跃至船头上。
“啊!”跃近船舷的甘宁,一手拉住船舷,一刀猛地横削而出。
探头望下船舷的两个人头,瞪着惊恐的眼睛,喷着血,滚落了滚滚江水中,血染长江了。
甘宁跃上了船板,快速跑动,拧出了一副狰狞,凶恶的面孔,发疯地挥动钩月刀,凶悍横蛮地朝着士兵们的脑袋,狠狠地砍斩过去。
“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
片刻间,十多颗血淋淋的人头,掉落甲板上,四处滚动着。
船上的士兵顿时阵脚大乱,恐慌地挤迫退避开甘宁,有两人甚至失足掉落了船下。
楼船缓缓下沉,速度骤减着。
“甘宁,纳命来!”凌统握着伏鹰枪,横枪立定,咬牙切齿地盯着甘宁,脸上的肌肉气愤地跳动着。
甘宁冷冷地竖起了钩月刀,两人对峙而立。
周围的士兵远远地望着。
渔船上的赵云,担忧地望着大楼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