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还有一位30岁左右的男子,他就是李元的堂叔,李兴虎,也是李元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因为小李元家里突遭横祸,他这位唯一的亲戚自觉担负起照顾李元的责任,此时的他望着正站在面前傻傻发呆的李元不由得也是一阵阵心酸,本来一个幸福的家庭顷刻间化作乌有,他和李元的父亲感情一直不错,看着面前的侄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一把把李元紧紧抱在怀里,大声嚎哭起来,小李元也紧紧搂住堂叔的背,但是他的眼泪早就流干,只在喉头发出声声呜咽之声,这一瞬间,空气也好像滞留在了这彻骨悲痛的气氛当中…….
“来,元元,进来,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叔叔会尽量让你过得好的,把鞋换上,你婶婶等下就回来了,叔帮你做顿好的,你自己在客厅看会电视先…….”
李元静静的看着堂叔忙碌的样子,心里一阵抽搐,一股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亲情啊,原来在失去了后才那么可贵。今年12岁的李元好像觉得自己突然间长大了很多。
打开电视,里面正播放往常李元最喜欢看的机器猫,李元此时觉得那跳动的卡通画面此时显得无比幼稚,无聊的调换着一个个频道,也没有吸引自己的内容,只是机械式的换来换去。
门开了,一位打扮入时的少妇走进客厅,这位就是李兴虎的老婆,何芬,她在一间美容院做事,一早知道李元今天要来,特地提前下班回家,冲李元打了个招呼,说了些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之类的话后就快步走进厨房,李兴虎正张罗着饭菜,未觉得老婆已来到身后。
“兴虎,元元家的抚恤金拿到了没有?”何芬轻声问
“拿到了,一共4万5,还有社会捐助的要过几天市委派人送到家里来,没事你提这个做什么?元元家都成这样了,所谓切肉不离皮,他可是我亲侄子,这个世上就我一个亲人了,这笔钱咱们一分也不能动,以后留给元元做学费,大不了我明天出去找活干,我下岗快一年了,怪难为你的,哎!”
“我也没想过要吞了他这笔钱,但是现在那店面真的不错,打工总不能打一辈子,我早想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美容院,只是暂时借用,等赚了钱在填上就可以了,何况现在元元现在还小,等将来要用的时候我们再拿出来给他不就成了,我保证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我们现在是他的监护人,他的不就是咱们的,结婚时你也说过,经济方面我做主……..”何芬不依不饶。
李兴虎沉默了。自己下岗以来,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全靠何芬一人在外打工维持着,本来想今年添丁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搁浅,难道忍心违背她的意思,只要她以后能对侄子好的话,那一切都不重要了,犹豫了片刻,他从外衣内袋李掏出一本存折交到老婆手里,又继续张罗饭菜开来。
李元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第几碗饭了,6还是7,堂叔家大号的电饭煲已经颗饭无存了,觉得他们两夫妻用有些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李元不好意思的勉强笑了笑,摸摸勉强半饱的肚皮,泱泱的放下碗筷,其实自己吃菜并不多,但自小好像和饭有仇一样,一顿吃个10来斤米饭也只能又个7分饱的样子,好在以前家里种的粮食能够自己吃饱,自从家里出事以来自己好像还没有真正的吃饱过一次饭,想到这里,耳边仿佛又传来爸爸叫“饭桶”的声音,心里不觉得又一阵泛酸,奶奶常说“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如果自己的窝还在,那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叔好像察觉到李元的异样,“嗯,元元,是不是没有吃饱,我再去煮一锅,很快的,先吃点菜,以前在你家倒不觉得你这么能吃,呵呵!”
李元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心想,你们那里知道,以前和你们吃饭以前我早已经提前吃了七八碗了,都是妈妈为了给我留面子,每次家里来客人的时候,都叫我提前在灶屋里先吃饱,正式吃饭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你家的碗真小,比我家的小了一半不说,还矮了一大截。
“不用煮饭了,我已经得差不多了,吃点菜就好了。”唉,看来今天也是吃不饱了。
城市里的夜真是静啊!没有蛐蛐的叫声,没有狗吠,也没有风刮树叶的沙沙声,床铺也软绵绵的,连枕头都是那么软绵绵的,一躺下半个后脑勺都陷进枕头里,感觉没有谷粒填充的枕头那么踏实,连呼吸都感到有点困难,李元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
“贼老天,汝定要与我威武大将军为敌,降此雷雨,阻吾行军,金锤破天,击杀汝雷神电母,看你如何?”金甲将军双臂一振,一对斗大八棱金锤如流星一般直飞天际,盏茶时分落下3物,一对金锤连同一片羽翼跌落眼前,但见那羽翼漆黑如墨,长2丈,阔1丈有余,末端犹自滴落鲜红的血滴,将军仰天狂笑,双臂高举,如痴狂状,少顷一道霹雳白光直击其顶门百会,将军倒地,后有一人悲呼“三弟,天何不公,折我世明一臂呼!”…….
“起床咯,呵呵,你小子还真能睡,口水都打湿半个枕头了,太阳晒到屁股上咯!”
李元迷迷糊糊坐起身来,看着堂叔李兴虎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残留的口水痕迹,好像记得今天是礼拜六,不知道堂叔为什么打扰自己做了一辈子的美梦,如果从自己懂事起,应该算一辈子了。
“叔,今天礼拜六啊,大清早叫我起来做什么?老师说过打扰别人睡眠等于变相谋杀!”李元小声嘀咕
“今天如果不谋杀你一下,后天去学校恐怕你会自杀,哈哈!城市里和乡下不同,你这个形象要改变一下才得,把你这个放牛娃发型改变一下,顺便买几套衣服!还有你那旧书包也胃穿孔了,也要换,再有你需要什么文具一把置办齐了……”李兴虎拍了一下李元光溜溜的肩膀说道。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李元不由得有些感慨,果然是人靠衣装,黑白条纹相间的羊毛衫,浅蓝色的牛仔裤,脚踏一双雪白的耐克球鞋,头发也从当初的放牛娃剪成了短短的刺猬头,加上自己爹妈给的本钱,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和乡下孩子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李元看着看着居然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出“嘿嘿!”一身傻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居然可以和帅字搭上边来,心里不由得美滋滋的一阵偷乐。
冷不防身后传来一声腔调怪异的赞叹,“哇哈,谁家的蛐蛐笼子没关好,把这只蟋蟀放出来了!”
不用看都知道那一定是堂叔李兴虎在身后恶搞,李元转过身子,看着堂叔乐呵呵的样子,心里一阵感动,为了让自己能早点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这位唯一的亲人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着,他试图用他所能做到的一切来感染笑李元,其中的情感又岂能是一句谢谢能所表达的了的,只有让它在这叔侄二人眼神的交流中默默的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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