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来,漆黑的夜,冷冷的雨,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动的脚步声……一路上都是人,年轻血性的人,沉默寡言的人,背着杀人的武器,拿着冰凉的钢枪。跌倒了,爬起来,累趴下了,爬起来……走走走,在漆黑的夜里走走走,涉过了上涨的水,爬过了陡陡的坡,那不是走,那是跑,在山沟里,半坡上,密林中,草丛里,连滚带爬……终于在夜里黎明时分到达了目的地了,秘密接敌,无声无息的接敌,秘密的潜伏藏身在敌人半山腰最前沿的阵地草丛里、密林中。
这一刻,激战过后,实在是太疲倦了,想真正的停歇下来,休息一下。刚才虽然是休息了一下,吃了点东西,但东西下肚了后,不是长了精神,反而有点饱懒的味道。
他忽然又有了一种奇妙的觉得这一刻四周的战火离得远远的幻觉,好像书本上的东西,那应该是若干年前的激情燃烧的岁月的火热的斗争场面罢?或者是哪一场电影?
他有点模糊了,他想起问自己,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觉得自己杀敌不少。他在完成着军人上战场的特殊使命……他已经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潜能,做到了自己的最好程度。
到底灭杀的敌人有多少个呢?他没有细细的去数。他异常疲倦,真的想要休息一下了,这是一种渴望,也是一种奢望。
他倚靠的这棵树长得很好,并未有因第一作战阶段的十数万发炮弹轮番飞炸而毁灭。它的很好的长势,显出来几乎没有受到过任何的破坏,茅草房的一半都在它的阴蔽之下。
向前进坐在树下看着它斜斜垂下的枝叶时候,人有点发呆。这怎么会呢?渐渐的他除了觉得极度的疲乏,再也感受不到别的什么了。三天的秘密行军,体力的透支和刚才血火的洗礼,让他现在极想沉沉的睡一觉。像这样靠着在这棵树干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醒来,也许就看不见战火了,所有的经历过的一切战阵杀戮都随着梦乡的过去而消失了。
只是脑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向前进,向前进……
他摸着下巴,感觉到那地方还是很有点疼痛。皮是破了的,用手摸可以感觉得出来,可能还渗进去砂子。
这也应该算是负伤了!他想起自己似乎应该负点伤,才像个上过战场的人。负伤,也是一种光荣,一种壮烈……
不好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闲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个关键地方,一直都未有过问过。疲乏的神经这一刻又清醒了许多。低下头去,看见下面老二居住的地方不能避风遮雨了,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身影。出战的兵们都没有穿内裤,现在前后两个洞,站起来通光透亮儿,那可就见不得人了。
四顾无人,用手指从前弹洞里伸进去,挠了挠里间物事,确信了还好好的,没有少着伤着,刚才可能只是碰着了皮,并无大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