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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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一峰被暴龙掐的窒息之后,发现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沉沦,失重压的陆一峰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挤爆。

    前面出现了针尖大小的光芒,陆一峰睁大眼睛刚想看个仔细,暴涨的白光将陆一峰整个人包围,由黑进入全白只是短短瞬间,陆一峰不得不用手臂挡住脸,避免眼睛被灼伤。

    等到陆一峰将手臂放下,一个波澜壮阔的生死画卷顿时在眼前徐徐展开。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投影,就像陆一峰小时候搬着板凳去看的露天电影,只是这里没有那块用来当屏幕的画布罢了。

    如果是电影的话,这明显是古代科幻战争片。

    一个巨大的峡谷,边上都是彤云笼罩的连绵山峰,密集的闪电风暴无尽警告着人类不要妄图穿过。

    峡谷的入口处约有千米宽,一道百米多高的黑色城墙完全的将入口堵住。

    城墙没有了城门,却有人;密密麻麻的人,仿佛是黑压压的蚂蚁爬上了一面方糖。

    战场,一方守城,高喊:“把那些混蛋都砍翻下去。”一方攻城,高喊:“杀敌,破城。”

    但这里已经不能仅仅用战场来形容,修罗地狱或者更为恰当,而如果这真的是电影,那肯定是限制级,而且是等级最高的那种。

    到处是残破的尸体,大声呻吟的伤员,努力砍人或者被砍的战士,由大量禁魔属性组成的黑曜石巨大城墙,彷佛被刷了一遍红漆;城墙下的土地都已不能承受如此多的鲜血,积成了一片片血的水洼,即使远离城墙百米,土地肥沃的一抓都能捏出血来。

    喊杀声,刀剑相交声和濒死的惨叫声,一道道手臂粗细的电流如灵蛇般穿过四五个战士的身体,将他们电成焦炭;一颗颗拖着长长尾巴的大火球不时落在人群中,激起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咻咻声的羽箭带起了一蓬又一蓬的血雾,带走了一个又有一个不甘的灵魂。

    城墙上的天空是红色如岩浆般翻腾的火云,不时有巨石从云中破出,砸在城墙中激起一个个大坑,也将不幸运的守军或者攻城者变成一团团模糊的血肉。

    这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守军一队队的从城墙后面涌出;城下排列着十几个巨大的攻城方阵,随着长官的高声号令,一个个方阵的士兵沉默着踏着整齐步伐涌向城墙,走向死亡。

    城下的尸体越积越高,而城墙上的人数却没有变少。

    生命在战场上已卑微的有如草芥。陆一峰已感觉自己忍不住想吐,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来到了地狱,但是他突然开口道:“父王,已经鏖战了整天,各军团将士们都已疲惫不堪,士气已衰,不如让将士们停下休整,明天早上再来攻城。再有三天,我们肯定可以将要塞拿下!”

    感受到自己的嘴在动,但是陆一峰却肯定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说过话,而且这种语言很奇怪,和Z国某省的方言挺像,陆一峰没有学过这种方言,但是却能够完全理解。

    难道是穿越小说的狗血情节,我被暴龙杀死后异世重生了,但是我附身的人物却分明还没有死。

    随着头部的转动,一位全身披甲的威严老人出现在陆一峰的视线,老人一双眼睛锐利非常,竟似能直刺人心,老人银白色战甲内竟似有光芒在流动,胸甲前是一条只露头尾的云中龙。

    老人将视线从投影处转向陆一峰,眼中退去了锐利,多了慈祥道:“你说的兵家常理。但是你不要只局限于眼前,而应着眼于大局。据可靠消息,钱不易已不日即将抵达要塞驰援。攻下要塞确实只是时间间问题,但时间恰恰却是我们现在最缺少的。”

    “陆一峰”又道:“父王教训的是。那请父王允许我带领本部三千禁卫军,参与下一次攻城,孩儿一定将城池拿下。”

    边上一位身材匀称穿鲜红色铠甲的战士快速出列,右手击胸,左手外摆,左脚拖上并拢行了个军礼,大声道:“羽林军三师六团团长田翼,愿意执行下次攻击任务。”

    “陆一峰”怒道:“田翼,你敢和我抢任务。”

    田翼不卑不亢弯腰行了个礼,道:“还请殿下恕罪。相信陛下会选出最合适的攻击人选。”

    “陆一峰”转头道:“父王。。。”

    大王挥手制止了“陆一峰”,道:“羽林军三师六团团长田翼听令。”

    “末将在。”

    “看到城墙上那面黑旗了么?去把它给我夺下来。”

    “遵命。”

    田翼退回队列后快速跑到一头高约三米,长着尖锐长角的巨马旁边,一跃而上,手一盖,一道红色的鬼面盖住了英俊面容,道:“羽林军三师二团战士,全体都有了,列散兵阵列,今天晚上我们要用敌人的头颅当酒杯,让我们的战马饱饮他们的鲜血。”

    右翼一个骑兵方阵如雕塑苏醒,有序的奔驰出镇列出了散兵线,排在队列最后的穿白色长袍右手拿书的祭祀举起书高声吟唱,歌声古朴,浑厚,激荡人心,一道淡红色的光芒突然从空中洒下,将出列的二团千余人马笼罩其中,人的眼神由开始漠然生死变成了对血的狂热渴望,马的眼睛慢慢由黑珍珠变成了鲜艳的红宝石,不时有战马长嘶起来。

    站在前面的田翼将骑士长枪与横刀负于身后,右手持投枪,高声喊道:“羽林!”

    “长胜。”

    “羽林!”

    “不败。”

    “血与荣耀,战士们,跟我来。”

    战马刚开始是小踏步向前,越走越快,最后快速奔跑起来,虽然只有千余骑冲锋,但声势却非常惊人,哒哒的马蹄声如踏在人的心上一般,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王左边一位峨冠博带的中年文士皱眉道:“大王,让骑兵攻城是否值得?钱不易十日前还远在北线兰和城休整,即使他回援,五天之后赶到已经是行动迅速,三天之后赶到简直就是神兵了。而且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即使他五天内赶到也势必需要一天休整,如果他只带凤凰军团来增援,凭借我们现在的兵力甚至能够围点打援。羽林军不但是我军精锐中的精锐,而且大多是贵族子弟,如果伤亡过重恐怕引起后方局势不稳。”

    大王道:“我直面过十三次暗杀,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毫发无损么?因为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我的直觉都会提醒我。”大王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我的直觉告诉我钱不易正在以我们不能想象的速度赶来。这是我国数百年来夺取嘉兰要塞的最好机会,我不能让它在我手中溜走。

    长角的马速度奇快,很快穿过城墙上弩炮的阻截,来到了城墙三四百米的城下,田翼喝道:“投。”千余只长矛呼啸而出,只听一阵的“咄咄”声,绝大多数长矛错落有致地钉在了城墙上。

    田翼喝道:”下马。斩将,夺旗!“说罢跳落马匹俯身手持横向前冲去。攻城与守城人数足有数万之众,但看到这千余火红铠甲的战士加入战场,竟然让气氛更加紧张起来。城下攻城方士气大振,而城上众人露出骇然而紧张的神色。

    城上的守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眼神有点猥琐的中年汉子,看到羽林军千余人加入了攻城,不由眉头大皱,却用开心的语调喊道:“兄弟们,翔狗的羽林军也来攻城了,看来这次大伙真要为国捐躯了;放心吧,圣灵殿上有我们的蹲位。”

    “滚,你当官死光了老子都没事。”

    “老子号称金刚不坏,怎么死也轮不到我。”

    “蹲位?你以为是拉屎啊,诅咒你拉屎就掉茅坑里面,让你生的平凡,死的窝囊。”

    士兵们叫骂起来,但是这么一打岔,城上的紧张气氛顿时一扫而空,羽林军来了又如何,守的住就守,守不住就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将领又喊道:“翔狗这么拼命来攻城,说明他们等不及了,光明侯的增援随时可能会到,弟兄们,杀一个羽林军抵得上十个小兵,赚功勋的时候到了!”

    “长官,功勋是什么,能吃么?”

    “可以啊,来换老婆都可以。”

    “那好啊,到时给换六个,星期一到星期六每天换不一样的。”

    “那星期天呢?“

    “你以为我拿个长枪就真的是长枪不倒,星期天也要休息的啊。”

    边上的守军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和敌人拼命,很多人一边笑一边咯血,但好像他们都没看见一般,旁边的战士也似没有看见,大家都笑的有如天真的孩子。

    羽林军没有理会守军的调笑,依旧俯身前冲,即使有几个被击中也只是在闷哼中倒地,而无论是盔甲防御或者个人能力羽林军战士都远高于普通士兵,所以虽然得到了守城将士的重点照顾,但接近城墙时,也只有十数名身着鲜红色盔甲的战士战死,而只要有一息尚存,羽林军战士就挣扎着向城墙方向蠕动,强悍的如单细胞生物。

    田翼跑动速度并不很快,可破空的弩箭,地上突起的地刺,爆裂的火球近身时,他都是以毫无征兆的斜向移动堪堪避过,攻击都只能击中残影,引起守城方的一阵阵叹息。

    一只翼展两米的火鸟发出尖利的鸣声,升空,半收翼,朝田翼俯冲下来,田翼这次却是抽刀直线前行,双手画半圆举起横刀,刀身上隐隐发出红色的光芒出来,下斩,火鸟一声悲鸣,劈成两半消失在了空气中。

    田翼收刀横移,从战场上拿了四把长枪,连珠矛发,朝城墙上守将射去,长枪来似长虹惊天,去如流星坠地,矛上红缨竟然因为和空气的摩擦燃烧起来。

    守将大喝一声,弃刀,左右手各抓一支射来的长枪,双枪交叉后一剪,第三支长枪顿时被搅的粉碎。

    看似瘦弱的守军将领竟然有如此大的臂力。

    田翼左脚重重往地上一踏,士兵内心彷佛听到咚的一声,田翼紧接右脚弓步,腰扭转近270°,一顿,一扭腰,长枪飞出,时间在田翼身边仿佛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扭曲了,每个动作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直到长枪飞出,时间才开始正常流动,众人才呼出了一口长气。

    那长枪如同突破了空间,在城墙上凭空出现,一枪洞穿了三个守卫,再将城墙上的守军黑旗旗杆一枪射断。

    军旗永远是军队的灵魂,虽然之前的军旗已经千疮百孔,破旧不堪,但是依旧寄托了守城军队的希望,只要军旗还在,城墙就还在我们手里,但是军旗倒了。

    看着旗杆慢慢掉落,城墙上守军齐吸冷气,攻方一顿后却是士气大涨。

    “羽林。”

    “威武!”

    羽林军没有和普通士兵一起使用云梯和登车,而是踩着刚刚射在城墙上的长枪迅速地往上跳跃着,田翼更是一马当先,百米高的城墙只是短短的几秒钟,田翼就跃上了已军稍占优势的城墙东面。

    只要牢牢守住一个据点,便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军涌上城头。

    刚越过城墙,五条长枪发着嗡嗡声直刺田翼,一刺咽喉,一刺胸口,一刺小腹,两刺田翼左右肋下,只是直刺枪法毫无花巧可言,却都带有一往无前的惨烈。

    冷冷的面具遮住了田翼的表情,只露出泛着腥红嗜血光芒的恶魔之眼,双脚立住城墙,一侧颈,避开了刺咽喉的长枪,双手左下又上抓住了刺往胸口和小腹的长枪,用力往前一送,矛柄击的士兵胸口顿时凹进一大块,两名士兵萎靡倒地。

    虽然已尽力收腰前冲,刺往双肋的长枪依然刺破了铠甲,划出了两道深深的伤痕,鲜血顿时撒落下来。

    田翼却哼也没哼,双手往左下一引,左手拔出腰间的横刀,斜上而挥,两名守军顿时咽喉,一侧步,躲过刺来的长枪,右手拿出背上的骑士重剑,顺斩而下,发着淡红色光芒的重剑将一名拿矛横挡的战士连矛带人劈成两段,再一横扫,将两根长矛荡开,左手横刀连刺,两名兵士胸口,眼睛中剑,惨嚎倒地。

    田翼一登城墙便连杀三人,重伤两人,勇不可挡。但是守军却也异常强悍,非但没有被吓退,反而激起了漫天血性,采用的都是以命换命的招式,被刺瞎双眼的士兵,也在侧耳倾听,似乎随时要扑上去咬田翼一口。

    看到田翼选择城墙东面上攻,守军也调集了大批生力军进行防守,一时间攻守形势转换。变成田翼带领之前的疲军守,原来守城将士攻击,而随着守城将士源源不断涌出,田翼身边战士越来越少,虽然田翼右手重剑防守,左手横刀攻击,城墙只有方圆之地,躲闪腾挪的小巧功夫用处不大,敌人攻击却来自四面八方,招招拼命,田翼虽然是攻守俱佳,片刻间也全身浴血,却也如钉子一般,钉住了城墙一角。

    五六条长枪齐声攒刺田翼,田翼闪过两条,右手剑荡开两条,却对刺向自己脖子右侧的长枪全然不顾,左手剑挥出,又有一名战士胸口中剑倒地。

    看到田翼似乎对自己的长枪毫无防备,兵士露出一丝狞笑,又加了两分力气,狂吼道:“去死吧!”还没等长枪刺入,只觉手臂一痛,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越飞越高,看到了妖异而绚丽的血色天空。

    后面跃上的羽林军战士刷刷刷连挥三刀,一刀断矛,一刀断臂,一刀断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帮田翼解了围,随后拿出一张卷轴来,全力撕开,田翼整个人顿时被一阵白光包裹住,身上无数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原本粗重的呼吸顿时也平缓起来,一刀一剑挥出又连斩两人。那刚撕开卷轴的士兵躲过三把长枪,却被一箭射中头盔和胸甲的连接处,立刻被扫落城墙,但后面越来越多的羽林军战士接连跃上了城墙,一时城墙上喊杀声震天,守军虽然悍不畏死,但是羽林军无论是士气,武技,抑或是团体间的配合,都不是普通的守军可以抗衡,守军竭尽全力却依然挡不住羽林军的疯狂攻势,开始节节败退,随着攀上城墙的攻城军越来越多,似乎外城墙易手只是顷刻间的事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