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宝 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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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尹铭现在只是一个7、8岁的小孩,但在场众人皆将其视为大人,他说的话众人即使不认同,也不会认为是小孩子话。所以,尹铭这番话说出,给予众人前所未有的震撼。乌雅夫人还好说,她毕竟是匈奴人。可是吕布和洛叔就完全不同了,身为汉人,千百年来的传承告诉他们,忠君爱国为人之本分,岂可忤逆君王,颠覆朝廷,如此不成乱臣逆党呢!

    久久不见二人反应,尹铭的话对他们而言,实在太过叛逆了。若非,与尹铭亲情相交,难分你我;若非,知道尹铭行事乖张,做事谋而后动。否则二人直接将他放到,交官严办。

    “娘就知吾儿非常人所及,今日看来果然不虚,孩儿只管放胆去做,为娘绝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深情而又坚定的看着尹铭说道。随即又补了一句:“娘为有你这样的孩儿,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贤弟若为高祖,为兄愿作樊哙。”吕布终于醒转过来,对着尹铭见主上礼,毫不拖泥带水,立时表明态度。

    尹铭强制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急忙将吕布抱起,说道:“你我兄弟,何须行如此大礼。”

    “主是主,从是从,礼不可废。”吕布摇头坚持道。

    “是极,是极,所谓上下尊卑,主从有别,此千古之礼。不可废,也不能废。”洛叔有时就像一个儒生,之乎者也得。

    “那好,以后私下里你我还是兄弟,场面上就屈大哥尊驾了。”尹铭也不再坚持,他知道只要有人就有上下尊卑之分。

    吕布本就不是拘泥于小节之人,当下也就妥协了。

    “快至午时了,我等还不动身?”乌雅夫人见到皆大欢喜,心中喜不自胜。

    “好,我们上马。”尹铭右手一挥,跃上马背说道。

    此时众人皆以他为首,见他已上马背,便竞相上马,跟随其后。

    “洛叔,你与大哥到底是何关系?”尹铭这时才得空问起洛叔与吕布的关系。

    “我当年只是吕大人手下的亲兵而已。”洛叔简单的说道。

    “勇叔虽是我父亲的亲兵长,但我父亲却视他如兄弟,熹平五年,鲜卑南征,勇叔率众为我们断后,就此别离,至今已6、7年了,不想还有相见之日。”吕布一边附言道。“而且,还认了个非凡的弟弟还有一个端庄美丽的母亲,上天待我吕布不薄啊!”吕布的心情似乎很好。

    “对了,洛叔。怎么得到这么多马匹?”尹铭突然想道。

    “公子忘了,小日推演的马匹是谁喂的?若非一些骏马受惊过度,远不止这些呢。”洛叔颇为自豪的说道。

    “我就是想不通,鲜卑人怎么这么快就识破了我布下的疑阵?”这之前他还自认为自己作的很不错,可鲜卑人似乎没受到丝毫影响,尹铭大为沮丧的说道。

    “夜明鹞,鹰奴的夜明鹞。”吕布为他解惑道。

    “啊!我竟然忘了它。”洛叔拍手叫道。

    “夜明鹞?什么东西?”尹铭还是不解。

    “一种鹞鹰,它没有黑夜与白昼之分,可以在万尺高空发现野兔并将其猎杀捕获。经过训练的夜明鹞,便可为人所用,心中说来就是它发现了我们的。”洛叔解释道。

    “那我布下的疑阵,掩饰不都白做了?”尹铭顿感无力,世上竟有这种动物,那以后与鲜卑人打仗可要小心了。

    “可是,为何至今不见再有追兵呢?”尹铭对此更是不解,据乌雅夫人说,昨日午时遇敌至今日近午时,却不见一个追兵,难道就是因为有吕布在?

    “小日推演率部出征了,不会再有追兵追来了。”吕布好像很清楚似得。

    “大哥怎么会知道?”尹铭问道。

    “我到宴荔游部,知道河西鲜卑要入弹汗山。若非如此,恐无今日之机遇。”吕布淡淡的说道。侧头问道:“贤弟何不走西凉武威郡反过九原而至雁门,舍近求远?”

    乌雅夫人及洛叔亦是一脸不解,尹铭解释道:“穿九原至雁门,走的是鲜卑拓拔部的地盘,是远了点,但拓拔部与河西鲜卑一向不和,所以走起来还算安全;而走武威虽是近些,但却要直穿整个河西鲜卑,你们认为我们可以走出河西?”

    “噢!”众人顿时明白过来。

    “小布少爷,你怎么会在那里?”洛叔又问吕布道。

    “家中血案,据我外亲表弟魏续讲,有一人曾目睹了整个血案过程,随后就不见其踪迹。本来我以为他被人灭口,上月却又听人说在河西鲜卑宴荔游部见过他,于是前去寻找,可是等我找到宴荔游部时,他又远走他地,不知所踪。”吕布无比遗憾道。

    “哦!此人是谁?他好似故意躲着大哥。”尹铭猜疑道。

    “嗯!恐怕杀你父母之势力不小啊。”乌雅夫人也认同尹铭的观点。

    “他叫李肃,曾与他有些往来,他为何不敢告诉我了?”吕布极其不解的说道。

    “那李肃可是当地人,其家族可有离开?”尹铭连声问道。

    “他是怕亡族?”听到尹铭的这两个问题,吕布立刻反应过来。

    尹铭点点头,又说道:“这些先放一边,我来问你,吕伯父可有仇家?”

    吕布摇头说道:“先父虽为武将,可为人谦和,更不曾与人接有如此大仇。”

    “确实如此!吕大人处事谨慎周到,从不与人多作计交。”洛叔证明道。

    “血案之前,那家中可有发生何大事?”尹铭似乎察觉到了一丝线索。

    “大事,没什么大事啊!”吕布着实不知家中有何大事。

    “比如发财了!升官啊!这之类的什么事。”尹铭不甘心的引导道。

    果见吕布身躯一震,说道:“如今说来却有一事,早前曾听父亲说过,并州刺史张懿大人,欲提我父为都骑尉,难道竟然与此事有关?”

    “如今担任都骑尉的为何人?”尹铭又问道。

    “如今此职位尚空,并无任免。”吕布说道。

    “那,若是吕伯父不在了,谁最有资格任都骑尉?”果然如此,尹铭心中暗道。

    “还二人最有资格,一个是与我父亲如弟兄的丁原丁建阳,另一位则是与我父颇有芥蒂的成鹏成云飞。”吕布小心的说出二人。然后有说道:“丁原丁建阳与我父恩如兄弟,带我如子,几次招我入他帐中任职,成鹏成云飞虽与我父不和,但我与其子侄却相交甚深。想来都不大可能?”

    “原来如此!”尹铭终于想通了,看了吕布一眼,说道:“人为名利而奔波一世,大多数人无功而返,却自认天命,不敢强为;然而还有一小撮人,为此可以昧着良心,不顾亲情,甚至铤而走险,杀人放火,以此达到目的。这些人虽然一时得逞,但丧尽天良,终究会走向灭亡的。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尹铭已经可以肯定,日后吕布为何因为李肃三言两语,就将义父丁原无情的杀死。但他还是不敢断言丁原就是吕布的仇人,要知道李肃这样的小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他而言,冤枉他人成全自己有何不可为呢?

    “大哥,此事小弟已略擦一二,但一是苦无证据,二则此人势大,非你我如今之力所能撼动,是以暂且不点出此人。”尹铭沈吟道:“若大哥听我一言,咱们先将此血海深仇隐忍心中,我保证不出十年,小弟必亲缚元凶与大哥。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哥,你看如何?”尹铭对于报仇确实有所顾忌,首先是怕冤枉好人,其次则是担心历史早早的脱离原来的轨迹,这不是他乐意看到的。他在这个时代的最大本钱就是对历史的认知,如果没有了这个,面对着那些千古英雄,他的奋斗将异常艰难,甚至毫无作为。是以,出言相劝,但若是吕布坚持那就陪他去死算了。所以又补充一句:“若大哥一定坚持,那么小弟就只能为大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吕布先前凌厉的双眼,此刻精芒四射,断喝一声:“好,好兄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哥就听你的,相信贤弟绝不负我。”

    “我,尹铭就此立誓,十年内定为大哥吕布报血海仇,雪心头之恨,若为此誓愿受天打雷劈,万箭穿心!”尹铭半真半假的信誓旦旦道,谁能知道2000后的人会将发誓当作口头禅。

    “我,吕布指天为誓,此生侍尹铭为我主,至死不渝,若为此誓,教我碎尸万段,不得好死。”吕布不甘示弱,也指天为誓道。

    尹铭也不料自己半真半假的口头禅,竟然引出吕布的死忠誓言,心中别提多高兴。乌雅夫人和洛叔更是为他高兴。

    “泽儿,你这一套一套的都是那里学得?”乌雅夫人心中疑惑不解道。

    “以前读过些诗书,平日里又喜爱听大人们说话,加上自己爱琢磨,这一来二去也就一通百通了。”尹铭敷衍道。

    “对,我就经常见到小泽公子拉着那些商队客人问长问短,想必学问就在这里。”洛叔大有所悟的点头说道。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贤弟真是深悉其中精义。”吕布赞叹道。

    乌雅夫人和洛叔微笑着看着他,眼中充满欣慰与赞许。望着三个亲人,望着前方即将到达的大汉,尹铭胸中豪气万丈,忍不住打马狂奔,放声高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贤弟,好气魄!哈,哈,哈!”吕布放马急追,胸中万丈豪气已被点燃。

    就连乌雅夫人及洛叔听到此歌,都觉得心中豪气大放,急赶马群,如汹涌的波涛紧随其后。立时,尘土飞扬,瞬间弥漫大地。

    一阵狂奔,随即变成一场马赛,尹铭吕布争相领先,乌雅夫人和洛叔二人因为顾虑马群,只能远远的吊着。

    前方,吕布尹铭你追我赶,好不痛快,眨眼间,已跑出数里。不过很快,尹铭就被吕布甩到身后老远。尹铭只能看着吕布的身影渐渐变小,虽然吕布的马比他强,但他知道,这不仅仅是马的缘故,还有骑术的高明与否。但好胜心切的尹铭,并不甘心,催马紧追其后。这样跑了一二里,尹铭突闻前方传来阵阵厮杀声。大哥与人发生摩擦了,尹铭心中暗想,却是欣喜万分,他本就是一个好杀之人,听的厮杀声传来,心痒难耐,当下拼命打马催进。

    到的近处,尹铭看清前方情景,不远处两拨人马正杀的不可开交。一帮人马正围着一支马队,与其商队护卫杀的不可开交,场中血肉横飞,尸体横陈,死伤者多为手无寸铁之人,原来是一支商旅马队遭强盗打劫了。尹铭停马细看,那些强盗人多势众,少说有一二百人,强盗皆为灰布短装,兵器杂乱,甚至有拿锄头的,马都没有一匹,具是徒步而战,而商队护卫只有五六十众,身着皮甲,武器也还锐利,可毕竟人少,此时也只能免强应对,随时都可能覆灭。

    另一边的吕布则被俩个强壮的黑衣大汉领着五十余个精壮盗贼,手提七尺大砍刀,狂劈滥砍,凶悍异常,想必这是盗贼的精锐成员。吕布虽深处敌心,却是神采飞扬,手中一杆长枪,东挑西刺,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而位于尹铭左近低丘之上,只见两个身着硬皮铠甲的盗贼,一个黄脸病怏怏,一个红脸满堂红,黄脸的使一杆步战狼牙槊,红脸的腰悬一柄精美华丽的长刀,皆为粗蛮精壮之人,二人想必就是贼首。

    再不迟疑,尹铭策马直逼左近而贼首,旋风般已杀到低丘上,大喊一声:“贼子受死。”旋即,翻身下马,白光闪耀,手中已多出一把环首刀。尹铭不是不想直接骑着马冲杀过去,可一来还不适应,二来人小身短,三来非己所长,所以,干脆步战得了。

    俩贼首先前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买卖,却被横空杀出的青衫少年骑士给搅乱,急派亲卫队将其围杀,可看起来二十几人,反似有些抵挡不住了,正要前去相助,就听到一声大喝,心头一惊暗叫不好。可循声望去,来的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不禁哈哈大笑,却是惧不理睬,无人上前应敌。尹铭见二人胆敢小瞧与他,心中好不恼怒,向着离己最近的黄脸贼首扑去,口中叫道:“去死吧!”。

    那黄脸贼首手持一杆硬木狼牙槊,见尹铭扑身上前,也不惊慌,手中狼牙槊陡然向前直刺,点向尹铭的胸口,尹铭猱身上前,左手便去夺那狼牙槊,右手持刀,反手刀柄砸向那厮的左肋。那贼首手臂一抖,狼牙槊抖然翻起,变刺为劈,狠狠的砸向尹铭的脑袋。这杆狼牙槊有尹铭的胳膊粗细,扫出时势挟劲风,甚是威猛。尹铭暗叫一声“好!”,猛地身形一矮,环首刀直刺对方腰胁。那黄脸贼首狼牙槊已打在空处,见尹铭欺近身来,回缩狼牙槊抵御已然不及,当即飞起一腿,踢向尹铭的小腹。

    尹铭斜身闪过,欺前一个小钩腿,将那黄脸贼首钩了个四脚朝天,没等他反应过来,尹铭已近前就是一刀,那黄脸贼首立时脑袋分家毙命当场。

    东首那红脸贼首不料,尹铭两三招就将自己的同伴杀死,登时怒目狂嘶,抽出长刀,暴怒的扑到尹铭身前,他手中拿的是一把玄铁刀,刀身雪亮,背厚刃薄,刀体狭长,但见白光耀眼,已横砍而至。见到那红脸贼首挥刀削来,尹铭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柄宝刀,不敢往他刀刃上硬碰过去。叫道:“好刀,它是我的了。”手腕一沉,手中环首刀倒贴而上,将其粘住,不错这正是内家拳里的粘贴劲。红脸贼首那见过如此刀法,心下一惊,就欲退步抽刀,尹铭那容他轻易退去,使出缠丝劲,反连刀带入将那贼扯近身前,右脚发力侧踹,那红脸贼首应脚而出,连人带刀飞出数丈之外,“噗通!”一声,倒地不起,昏死过去。

    “垃圾!”尹铭续补一刀,将其斩杀,环首刀入鞘。这不能怪尹铭心狠手辣,要知道‘盗亦有道’,连手无寸铁之人都杀,必是穷凶极恶之徒。上前附身取下红脸贼首悬在腰间的华丽刀鞘,入手沉重,定睛一看竟是黄金镶玉而成,刀鞘上共四个箍环,首尾与柄箍相同,中间两个则为长方形,箍装,浮雕蟠龙纹饰,鞘背挂采用饕餮衔环挂扣,其上嵌饰七色宝石,少说也有二三斤,这下可发达了。又再走两步,拾起那口宝刀,拿在手中把玩起来。只见那口宝刀,刀身剑侠,刀长一米有余,以汉尺计算大概是四尺二三寸,重四五斤,锋似严霜,极其锐利,光夺众目,刀身上流转的光芒,使黄金打造的刀鞘都黯然无色,细看刀柄,刀首为白玉环首,刀柄与玉环首相结合处为四大灵兽之一的朱雀,环上亦镶嵌七颗小宝石。此刀无刀镡,柄缠丝绳,易于抓握。柄箍为黄金铸造,蚀刻云龙纹饰,凹处填黑漆。――七星宝刀!尹铭惊诧一声。这莫非就是王允赠与曹操刺杀董卓的,有削铁如泥,切金断玉之能的三国名器七星宝刀。不过,好像七星宝刀是一把一尺有余,如匕首一般的短刀,再说也不大可能在一个强盗手中。或许,只是外表的装饰相同而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