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静,”爷爷班主任说,“今天放‘十?一’假,不过你们只放三天,四号赶来上第一节课。”出乎我的意料,大家居然不闹。想起以前在五中老师说只放三天假,学生马上像炸开锅似的,恨不得学陈胜揭杆起义才好,但一想起政公处那些凶狠的老师又都没胆了。
“要回家的同学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爷爷班主任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直到我们的耳朵赛满了才让我们出教室。
记得鲁程说过月考完后会一起玩的,不知道算不算数。说不定他自己已经不记得了,还是找王玲她们去。我,王玲,刘质佳和潘连刚走出大门就遇到了鲁程他们,后来又看到了雷乐锋!只是还是缺了另外三个老同学,瘦瘦的颜洵,端庄的郑澈和安静的燕灵。有些事情真是很奇怪,高中的时候明明没那么熟的,到了高四居然熟的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一样的。
我们到河堤边散步,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可以你一句我一句地插话,回忆往夕在五中的峥嵘岁月。其实虽然我们嘴上说有多讨厌五中,回忆起来还是争先恐后的,你一句我一句,生怕落下少说一句,真是搞不懂人的思维。慢慢地黑默鑫和陈雅琼两个就不见了,还以为他们被河里的女鬼捉走了呢,其实是嫌人太多了,所以过二个世界去了。更搞不懂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和鲁程两个人老是掉队,走着走着就掉在后面了。天地良心,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啊——”熊渊突然来了个大抒情,吓死人了。“没事啊什么啊,不怕吓死人吗?”我大声说。我是真被他吓到了,我这个人不怕太多东西,就怕所有昆虫和蜘蛛老鼠蛇和鬼,其中又以鬼怕得最甚。
“不知不觉,已到了十点!”熊渊继续抒他的情,不理我。“大家要散的,就散吧,要聊天的,就继续聊吧!青春啊,就是多姿多彩!”
“你终于抒完了,”王玲说,“我们就等你说完了好回去。”“那不知道我和雷乐锋帅哥是不是有幸能送你们三位美女回去呢?”熊渊说。他还真是个可恶的家伙,我长得不好看就不用送我吗?再不好看,我也是个女的嘛!
“为什么要你送啊,我们又不是不认得路……”潘连还没说完刘质佳就开始拉她的衣襟,还对她使怪异的眼色,路灯作证,我看得清清楚楚。等等,我明白了,他们五个人走后就只剩我和鲁程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还想不到,真是脑子进水了。
“那好吧,要把我们送到完整地点才行噢!”刘质佳说。听了这话,熊渊猛点头。雷乐锋说:“走吧走吧,别浪费别人的时间了!”话里有话,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他们就走了好远,平时也没见王玲她们三个走路能达这个速度。
我本来是要说话的,要和王玲她们一起回去的,倒不是因为我有多不想和鲁程再聊一会儿,而是害怕,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但鲁程一直站着不说话,我也就不说话。那五个家伙走后,我就望着路灯,好像能把那路灯望成金子一样,那样的话中国的词典上又要多了一个“望灯成金”的成语了。“呵呵……”真好笑。
“笑什么?”鲁程问。“笑金子!”我笑着回答。“你可真是个怪人!”“怪人?为什么啊?”“不知道,反正就是怪。”怪人?这可是我听到的最怪的评价了。怪人?是我多长了眼睛还是多长了鼻子,倒底怎么个怪法呢?
我们边走边聊,他说送我回去,于是我们往堤下的街道走。他问:“你拟好计划了吗?”“没有。干嘛要有计划啊,有了计划也不一定能完成,顺其自己然吧。有一个准确的目标就行了。”“不错啊,说得挺好的。看来你是个不想事的人,应该过得不烦吧!”“哪有,天天烦呢,现在烦的事情又大又多。”我有了一点感概,“现在,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孤单,没人能帮助我。要是我现在有个百八十万的就好了。”
“你最近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啊,从来学校那天开始你就很少认真读书,还经常逃课,听熊渊说你上课也经常走神。你读高中的时候好像都没这样。”???没搞错吧,鲁程跟我说这些?读高中时我是很努力,现在也很努力啊,只是偶尔会有小小的情绪嘛。我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还没有习惯和他谈心。……
“你家是不是快到了。”鲁程问。对噢,走着走着就到这条路面吭吭哇哇路灯“要死不活”的小街了,再走个十几分钟也就到家了。我说:“还有个十来分钟吧!”“其实,我……”鲁程好像有点话要说,手放进了裤子口袋里,“其实高四也没那么可怕。”“我知道啊,”我说,“我没什么事。倒是你,天天都像苦行僧一样。”鲁程笑着说:“苦行僧?你知道苦行僧是什么吗,是伊斯兰教苏非派的高级管理层,要是我真是苦行僧那倒好!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事的。”我开始紧张了,难道我现在还喜欢他吗,不应该啊。“什么,什么事啊?”鲁程又把手放进裤子口袋。
“喂,鲁程!”后面有人叫他。我们看见三个天天见面一天差不多有十几个小时都在同一个地方的高四同学,一个是班长蹇钧项,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名字像女生的叶遥,另一个就是英语成绩很好的一个男生,只是他名字比较怪,我记不清了。
“你们逛街逛到这来了?真是好兴致!。”叶遥手里还拿着蓝球,看来他们三个蛮会忙中找乐的。“我们没逛街,是他送我回去。”我回答。说毕三人大笑,好像我说错了一样。仔细一想,我还真说错了,这比此地无银三百两还蠢。“那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回去了。”三人嘻嘻哈哈地走了。他们真的是很阳光,年少的男生就应该就这样,鲁**的不能再扮“苦行僧”了!
我问:“那个第二高的男生叫什么名字?”“杨旻昱(明玉)。”听罢我哈哈大笑,又是一个名字像女生的男生。“杨明玉,他就是杨明玉,我还以为‘杨明玉’是个女生呢,英语老师几乎天天表扬他。”“他的名字很有个性的,你应该看过班上第五号的名字吧。”“第五号?噢,我记得,是‘杨旻昱’,原来世上还有叫这个怪名字的人。对了,你,刚刚找我有什么事?”我问。“没什么大事,只是……”
“天空啊下着沙,也在笑我太傻……”手机真是的,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一看是妈妈打过来的,只好接了。“妈妈,有什么事?”我不情愿地问。“这是什么话,不喜欢妈妈打电话过去?”“不是,只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吗?”“我们要守店子。你那里有车子声音,你在外面?”“啊,我,我刚刚出来买东西吃,看电视看饿了。”家里没电话也还真有好处,要是现在她打到家里去了,那我可死定了。“你们放假了吧,来长沙玩吗?”“只放三天假,还是不去了!”……妈妈真是能说,一说就说了三十分钟,我们都已经站在家门口了。挂了电话我不好意思地对鲁程笑了笑!
“你和你妈妈关系好像挺好的。”“一般吧。你刚刚不是说找我有事吗,说吧!”我好像有一种期待一样。鲁程又把手伸进了口袋。“天空啊下着沙,也在笑我太傻,……”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姐姐。
“页子,在干什么?”“看电视!”“噢。听你妈妈说你心情不怎么好,明天来长沙玩玩吧,反正放假了。我和我男朋友带你好好玩玩,你到时不用为我们省钱!”“哇,那么好啊,你以前怎么都没说过。”……
又和姐姐说了二十分钟,一挂电话我就问:“什么事,快说吧!”鲁程刚想说,“天空啊下着沙,也在笑我太傻……”,手机又响了,我恨不得立马就把手机扔掉才好。鲁程说:“接了电话再说吧!”一看屏幕上显示着“雷默鑫”我一按接听键就大声说:“没事就睡觉,打什么电话。”“你家住撒哈拉的吗,鲁提辖还没回来,这么长时间我去美国都回来了。”“就快回去了,真烦!别再打过来了!”我气狠狠地挂了电话。鲁程笑着说:“你为什么那么气?”“没有啊。有什么事快说吧,我把手机关了!”
鲁程又笑了,还笑得蛮帅的。他从裤袋里搜出一封递给我说:“你拿回去看吧。不是情书,放心吧。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明年考个好大学,既然下了决心回来复读就不要让自己失望。”又是“苦行僧”的样子来了。我接过信,耳跟发热。
一回家我就拆开信来看。“刘页:你最近的状态好像不太好,第一周就连续逃了很多课,这一点也不像你。你有什么心烦的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有点老套,但看得出他是真心想帮我,可是我总不能把家里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吧,只好委屈他的美意了。“……其实有些事情,我暂时不想谈,出身在农村的我早就看到人的身份和地位是多么的重要,名和利虽然俗,但却是最现实最让人追逐的东西,我现在不可能做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精力没有资本。”切,谁都知道现在不可能做其他的事,没必要这么强调吧。 “……你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我一直都这么认为的。不要因为一时的折挫而忘记自己的目标。我想我们两个可以互相帮助,好好努力一年,争取明年都考上好大学。如果可以,一定不让你无奈而压抑地度过高四。”
最后那一句,算不算是一种承诺呢? “一定不让你无奈而压抑地度过高四”!也不加个“我”字,就不怕我以为是猪猫狗对我的承诺吗?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感谢他这么关心我。不过开心归开心,他关心人的语气真的是有点让我不习惯,就像妈妈说的话一样。 要是妈妈知道鲁程像她一样管教我,她一定会说:“噢,这个男孩不错,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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