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让我们为今天胜利干杯!”埃蒙德正和贝特曼兄弟、布莱希罗德等人围坐在圆桌上共进晚餐以示
庆祝。平时少言寡语的埃蒙德此时难掩心中的喜悦,不仅开怀痛饮而且夸夸其谈起来。
他确实有高兴的理由,早盘利用先知先觉的有利条件在高位抛出了800万马克筹码,随后传来的维也纳崩盘
的消息,使得部分持仓不坚决的短线客果断杀跌,在市场下跌将近15%的时候,埃蒙德开始命令各路资金进场吸
筹。
这样一进一出足足赚了100万马克。一天时间赚100万马克,饶是罗斯柴尔德家这样不差钱的主也该心满意足
了。
“大家先别忙着高兴,我这里刚刚收到两个最新的情报。”一向报忧不报喜的布莱希罗德的一句话让所有人
都沉默了下来。
“第一个是刚从侯爵(俾斯麦)那里得到的消息,说关税改革已经没有希望了。”布莱希罗德认真地说道。
“上月时候不是说已经商量妥了吗?怎么说变就变了。”埃蒙德的眼珠飞快得转着,盘算着这个消息的价值
。
“当时确实谈妥了,但天主教中央党又改变了主意。他们认为帝国拥有过高的财政收入是不合适的。”
“这个该死的天主教中央党,看来侯爵大人半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小贝特曼在一旁随口搭了一句。
“侯爵大人本来已经把保守党的工作做通了,按照先前的计划,工业关税平均上调3%,农业关税平均上调5%
。但这样一来帝国的财政收入会增加不少,这对帝国内各邦国的独立性提出了挑战。于是在巴伐利亚首相的干预
下,天主教中央党改变了主意,要在帝国国会阻止侯爵大人的关税改革方案获得通过。”布莱希罗德仔细的解释
道。
“这么说来关税改革是铁定通不过了?”埃蒙德道。
布莱希罗德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的道:“应该是的。”
“该死的天主教中央党如果如果总是这样变来变去的话会把全德国的人都得罪光的。”小贝特曼边发牢骚,
边喝了一大口酒。
“这个消息最晚什么时候公布?”
“现在各方的态度都已经明确了,侯爵大人估计不会再向国会提交这个改革方案。那样的话最晚到下月中旬
帝国和普鲁士内阁开碰头会的时候会公布消息。”
听布莱希罗德说完后,埃蒙德陷入了沉思。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但也说不上是什么太坏的消息。没有关
税改革的刺激,德国的证券市场将更难有足够的理由继续大涨,不过这个消息到下月中旬才能公布,所以之前还
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套利操作。
“接下来是一个关于今天市场的消息,我们了解到贴现公司在早间时候办理了一笔大额融券业务,数额大概
有1500万,是以20%的保证金拆借的。”
“这个消息早已不是秘密了,我所关心的是那个融券的人到底是谁?”埃蒙德道。贴现公司抛售的消息别说
埃蒙德就算市场里一个普通的交易员此刻也已经打听到了。
“是的,我查到了早间办理融券业务的人。”布莱希罗德紧接着得意的说道:“他就是施普利特伯格和道姆
商号的老板阿道夫。”
“啊哈,就是那个炒庄园和林地把自己套进去的那位阿道夫先生啊,他怎么也开始敢玩买空卖空的生意了,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小贝特曼大笑着说道,语气中满含着轻蔑。
“施普利特伯格和道姆银行……老板阿道夫……”埃蒙德口中喃喃自语,旋即说道:“我想起来了,就是这
家银行。他们在维也纳有一个合伙人叫约克,此人在几天前集中抛出了200多万克朗的股票,使得我们失去了在
高点抛出最后一批股票的机会,由此损失了400多万克朗的利润。”
“这么说来,此事确实不简单了。”
“是啊,这里面一定有一个重大的阴谋,很有可能是针对我们的?”当埃蒙德说完这句话,气氛马上凝重起
来。
“针对我们?不会吧,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我们几个人在参与,怎么可能泄密呢?”布莱希罗德满脸狐疑地
说道。
“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我们是谁,只不过他们意识到市场上有大资金准备拉高后做空,所以才敢于冒着巨大的
风险去融券。”埃蒙德道。
“很可能是这样。不过奇怪的是,最新的情报显示,施普利特伯格和道姆银行的交易席位今天一整天几乎没
有动静,仅仅抛售了大约5万股联合钢铁公司的股票。”布莱希罗德深沉的说道。
“这还不简单?他们认为明天或许能卖得更高些。”小贝特曼虽然想的并不复杂,但确实说到了点子上。所
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投机市场无论卖空还是买空,赚钱才是根本目的。
“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今天不会崩盘?下午时候整个市场都开始恐慌了,既然选择了做空,杀跌卖出才是正
常的交易策略。”布莱希罗德道。
“这只是短线投机客的交易策略,作为趋势交易者,把握市场的趋势获得低风险的利润才是上策。”
“阿道夫先生有可能请到一位极其优秀的交易员,所以才对市场作出了精准的判断。”
“不知怎么,我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他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正在有计划地一步一步把我们引向失
败的深渊。”
“埃蒙德先生,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对方要想打败我们,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趁着维也
纳崩盘,抢在我们前面做空,并把柏林市场也搞崩盘。这样的话,我们将没有任何机会。”
“是的,可他们或许知道我们的现金比较庞大,所以没敢轻举妄动,继续等待合适的时机也说不准。”
“好了,不要再妄加猜测了。在市场面前,我们都是渺小的。”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贝特曼打断了埃蒙德和布
莱希罗德的谈话,神色淡定的说道:“无论施普利特伯格和道姆银行是否知道我们的计划,他们所持有的那批股
票都将是个巨大的麻烦,一刻不抛出,一刻就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挂在我们的头上。”
老贝特曼的这句话真正说到了大家的心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耐心等待,让阿道夫的
股票在较低的位置抛出,这样做牺牲的是时间;一条就是不计成本进行拉升,哪怕在高位去接阿道夫的抛盘,这
样做牺牲的是利润。
德国经济的繁荣表象最多还能维持三个月,现在他们又获悉了关税改革无法通过的消息,那么留给他们完成
拉升出货的时间只有一个半月,对于数以千万计的庞大资金来说,派发不是一个轻而易举的事情,需要一个持续
不断的运作。所以说,他们不能等待阿道夫卖出后才进行拉高,也就是说实际上他们现在必须选择后面一条:牺
牲利润换取时间。
“既然是这样,我看不如让这把剑早点砸下来,哪怕我们牺牲一些利润也在所不惜。”埃蒙德考虑了一下说
道。
“我同意,这样是比较稳妥的办法。不过我希望接下来的几天的反复震荡,能把阿道夫也震出来,这样再好
不过了。”老贝特曼道。
“今天这么恐慌的气氛下他都没有抛售,我们通过简单的震仓就能把他甩下来?我看不太可能。”布莱希
罗德一句话拆穿了老贝特曼的美好愿望。
但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什么不可能。
他们――这些冷酷到极点,精明到极点的犹太银行家们,真正的幕后对手杨禹凡马上就要开学了。阿道夫在
失去了杨禹凡这个世事洞明、通晓天机的“上帝”后,还能沉得住气坚持到高位再卖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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