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省的一条通往广廷的官道上,行走着两个少年,两个有点不一样的少年,一个身高接近两米,另一个却只及那个高大少年的肩膀处。不用说,这二人就是李启与王卫了。自从那日辞别父母亲人,两人开始游历天下,距今已有月余,却是还没走出清源省的管辖范围。这二人遇城进城,遇镇进镇,体会各处生活。一路来到此地,却是近了广廷省了。清源、广廷二省地处大江南方,远离战火,虽有各地自立,这里却是没有发生过大事,距今最大的事,也不过是清源自立时兵发广廷,军队尚未见血,广廷已请清源派人领治了。这也算是自各地军阀割据以来最为顺利的一场战事了。此地却是偏安久矣,人民生活富足,又有圣人之道教化,却是要平和的多。一路走来,见识了各地繁华,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顶多就是二人行迹异于寻常旅者,招来各地居民诧异,这却也不妨碍二人游历。
一路走到这里,见识了清源省的繁华和平,二人心情也是较好,更何况离家已久,那淡淡伤悲也是淡了。所以二人在这空无一人的官道行走,也不觉烦闷,聊着天,赶着路,也是一种生活意境啊。只是要人能好好的感受,也就生活处处见愉快啊。
二人走在官道上,太阳已经老高了,晒得人有点晕乎。“休息一下,喝点水,下午时,就能到清平县的县城了。那里也是咱们清源省到广廷省的最后一站了。”我对王卫说道。“好,去那边吧,那里有一片树林,正好躲躲太阳。”王卫回答道。于是,我们二人走到树林里,拿出干粮和水吃喝起来。“嗯,以后遇到这样的路时,我们先雇辆马车,虽然要游历,可在这样的地方还是坐马车才好。”我吃完干粮说道,“是呀,只是你先前说要体验生活,我都没好开口。”王卫回道。“你这懒货,我身体较之你,可所谓人小体轻,尚且没有叫苦,你倒好,竟当先叫了起来。找打。”说着,当先扑上,砰砰的对打起来。没一会,我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我却是打不过你,竟是找欺负。”“嘿嘿,谁让咱天赋异禀呢。”“哎,太无耻了,我怎么没发现王卫你竟然有这种品质呢。真真是遇人不淑,识不得庐山真面目啊。可笑我自负阅览万书,宗师般的人物啊。”我在那扼腕叹息,却是笑坏了王卫,我见他哈哈大笑,知道自己的一套竟是不管用了。当下也不理他,自己念起论语。果然一会之后,王卫摸过来,讪笑道:“李启,那个不要生气吗,是哥的不对,那个要不你罚我读书。”“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我当下跳起叫道。王卫见我欢快,才知道中计,却是为时已晚矣。
这下,偶尔马车或是骑马而行经过这条官道的人见了一副生平难见的奇景,只见官路上一个身材较小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孩走在前面,高声念着圣贤经义,后边跟了一个昂昂大汉,不对不是大汉,看那脸分明就是一个孩子在后面跟着有气无力的跟着念,时不时的前面的小孩还回身踢那大孩一脚,那时那大孩就愁眉苦脸的低声哀求着什么。“李启,饶了我吧,我以后绝不再欺负你了。你看又有人再看我们,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我自念圣贤之道,谁敢笑我。嘿嘿,快念快念,不然就要加罚了。嗯,一会读长句。”“别别别,我念。我念还不行吗。”王卫说罢,苦着脸跟着我念道‘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下午,五点左右,清平县城已经遥遥在望了。“好了好了,不读了,我都累了呢。”说完拿出水壶喝了一口。王卫看着,好生羡慕,巴巴的看着我。“弄,喝点吧。”“好,嘿嘿。”说着接过来水壶兹流一声一大口水已是进了肚中。“嗯,看你的样子,要不要再读会呢?”“不了,不了。县城都到了,我们快进城吧。”“嗯,那好吧。走喽,进城打尖,吃饭。”我说完当先走去。
“小二,来三道家常菜,再把大米饭端来五碗。”这里是清平县的一家饭馆,我和王卫进来,当先叫道。“好咧,两位小爷稍等。”说着小二麻利的端上一壶茶,倒上,转身回去跑堂叫着“三号桌三盘家常,大米五碗。”基本上每到一处地方,我和王卫都要去几处地方,饭馆是一处,这里信息流量较多,是比较好的打听消息的地方。还有就是县衙了,基本上每天总有几个点县太爷都要升堂治理公案,碰到这样的时候我们自然要去看看的,这些关系到一个地方吏治和民心稳定与否。还有一处自然就是打尖住店的地方了。
我们在这吃着饭,耳朵里听着附近食客或大声或小声的谈着各自的话题,多是一些家长里短的无聊话,不过这些话里可以看出普通人民的生活状态,精神状况。我看这里吃饭的人还是比较多的,而且此时正是饭点,此地又是两省交界,虽然这个饭馆不是那种很有名气的店,但是看此店的人流量,说明这里还是比较太平富足的。
吃过饭,我们就准备去饭馆邻家的客栈打尖,看这两家店挨得如此近,多半可能是一家人开的。我们放下行李,就外出转悠,看看风态民貌。这里既然是两省交界最近的一处大城,自然商贸繁华,我和王卫来到一条街上,这里应该就是此地专门的商业街了,只见各家商铺鳞次栉比,往来尽是锦衣华服在身。我们四处的看着,偶尔进个店中看看货物,其实这些商铺中的货物在清源省的其他地方也能见到,不过价格比起来要相对便宜。而且像清平县这种地方,兼有两省特色货物,价格又公道却是大大的便宜此地居民,也有内省里的客商从此地进货,那些流程自然不是外人能知的。
在这里逛了一会,我们在一条两道街处停了下来,想着该往哪边走。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都不熟识情况,就只好祭出法宝。一枚大兴铜钱,结果这次正面朝上,“走右边。”王卫说道。一般的我们两人轮流掷,上次在一个小镇上,也遇到了这样的,让我很纳闷,那样的小镇里竟然也有这种街道。这次王卫掷的,是右边。于是,我们当先走向右边。我们是从东边进的城,在东城找的客栈,然后向西去到商业街,遇到岔路,向右走,自然是向着北边走的。越往前走,高大亮丽的房屋越来越少,竟是到了清平县也是每一个地方都有的贫民窟。
这里面住的人多是家财破败尽光或是吃了某些官司的人,这些人或上代或是这代里破败下来的人,以前多半也是衣着光鲜的人,像真正的贫穷人家多半要像县署申请调出的,或是等待机会一鸣惊人的,还有就是淘金的人,没有去处只好先在这里住下。而且这里多半也是一个地方中比较黑暗的地方,另外比这样的地方肮脏黑暗的自然就是高档红灯街了。一次我和王卫在另一县城晃荡,无意中来到那样的地方,真真的羞煞我俩了,不提也罢。
我和王卫穿的并不是很好,只穿了件粗布麻衣,又是两个生眼的小孩子,自然的一些麻烦就靠了上来。“小子,哪来的?知不知道这里是三爷照看的地方,想在这里住下,要交五两银子的保护费。”我看了王卫一眼,叹了口气。‘真是麻烦啊。’“嗯,那个,这位大哥,我俩只是从这里过而已,不想在这里住的。”“从这里过,也行,拿出买路钱来。”“那我们回去好了。”说着就要和王卫转身离去。“想走..有那么容易吗,进了三爷的地,不划拉下点东西有那么容易走的吗。”我耳朵动动,明显的后面又转出来两个人。我抬起头看看天上,天光大亮啊,不过三点就有毛贼寻食了。当下大叫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剪路毛贼。还有王法吗?”那几人看着我就像看白痴一样。“王卫,打。”说着,当前两步窜出,已是一拳打到了面前人的肚子上,接着一脚趁着他下蹲的动作,膝顶,‘嘭’一声满脸开花鸟。这时,王卫转身去打后边俩人,一拳一脚间已是吧他们放倒了。“哎,我不喜欢打人的,大家讲道理多好啊。”我叹息着,抬脚迈过前面那人,“哎,王卫,这颗是咱们出来第一次打架吧。这里的巷子还真深,快点出去吧。”
我们出来后,拉住一个路人问了县衙的方向,抬脚往那里走去。一般的,像这种割据时期,欲有所作为的军阀都很注意辖地内的民治,从而加强领地凝聚力,这样才能有一个稳定的根据地,也才能更进一步。不过一些道理不是想当然的,比如武力强大者,单纯依靠自身武力打败其他军阀,对于辖地内的民众不管不顾,只管强取豪夺,不管其他。那么这样的势力短时间内的发展极快,但是以长远计,只有一个灭亡可得。
再说不过,其实在这个世界,阶级对立的矛盾任然不可避免。像以前我在王家村,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地,也没有什么很强大的土豪,矛盾还不明显,但在别的地方:佃户,雇用农,比比皆是。就连我现在在白鹿的家,也雇用着好几个壮劳力帮忙。这是土地分配不均问题,基本上在每个封建社会都存在此类问题。这些人或者是没有了土地,或者是家人多,提地少,不够吃喝,这才做了佃户或是雇用农。这类人其实也是社会闲散人员,虽然基本危害不大,主要是接受的思想不对头,古代愚民政策很成功捏。要是把这些农户换成是各家士子,那么嘿嘿,就算是太平世界也能给玩残喽。所以一些政策的推行其实很必要的,比如原世界的宋朝的“冗官“制度。
现在,这个衙门里太爷正审着一件案子,这案子自然就是土地兼并一类的。其实,没啥好说的了,这个世界比照原世界多出来将近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对于这类案子已是有了公认了,富主一定会找出理由说那地是他的,或是农户借了钱了又没钱换要用地做抵等等,最后判决时多半就是最后富主拿出钱来买下那地,农民只能干吃亏,不过最少还有活路。历往的经验也给当权者很多经验教训,夺农民的地行,但千万别往死路逼。然后就是太爷再判那富主收农民到地里干活种种。
堂下我看着暗暗叹了口气,这样的世界,太荒唐了吧,主要就是民智难开,上层统治只成了有势力有实力人的游戏了。若要这样发展下去,生产力提高了,资本积累够了,这世界一定会过度到最纯粹的资本社会,一个少数,极少数的人,这类人甚至难以达到全部人口的万分之一,剩下其他的,被剥削,被压迫。然后军事力量的提升,当然这些力量掌握在少数统治阶层手中的,这是肯定的;那么那些被压迫者只能沉沦、沉沦、再沉沦,直到丧失人性,沦为最纯粹的工具。这就是这片世界的畸形发展,这必然是最后的结果。我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兴致。“走吧,会去。”我一定要改变着一切,为了这些人,,这些尚且还是人的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