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JAY跟着晃斯和茗雅走进一座公寓。房间不大,但是安排的紧紧有调,他静静的看着两个人。茗雅在卧室里,把新买的毛衣穿在身上,在镜子前面比划着,觉得不满意,又加了一件褂子在外面。晃斯打开电视,看起来。这是一个过于冷清的下午,过了一会,晃斯说:“做饭吧,我饿了。”茗雅说:“饿了自己煮来吃。”说着接着关掉了房门。
最近,茗雅和晃斯总是冷战,原因是晃斯和一个叫夏天的年轻女子关系比她想象中更密。谁都可以在心底只爱一个人,可是,现实却充满了太多可能。晃斯自然懂得其中的奥秘,他也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吸引力。
当夏天走进办公室第一天,那种暧昧的感觉便开始在晃斯和夏天之间滋生起来,即使听见无数奇异的惊叫声。夏天和茗雅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女子,夏天喜欢面对面交流,喜欢让人宠爱着。她似乎就是为了得到宠爱而生的,茗雅却很喜欢不言中的默契感觉,大多数时候是顺从而安静的。晃斯同时爱着她们两个,夏天似乎和他是一类人,他怎么能不爱自己,他给夏天的是无数甜言蜜语,就像是对着自己说情话。爱上茗雅,更有一种征服的乐趣,她是他从未了解过的另一个极端。他在追求茗雅的过程中,将寂寞重新定义一次,不过得到的是双倍的温柔和甜蜜。
她们共同占有着他的爱,时间越长,晃斯生出一丝恐惧,要是她们有一天离他而去,他的生活会宣布破产。不过,两个女子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彼此心照不宣。她们开战就是花心思左右晃斯的生活,这一点却很像。她们都受了女性解放思想的影响,不过,都太年轻,还没有彻底认清世俗生活比想像粗俗的多,她们纷纷走进了怪圈,不是陷入自己的世界,就是别人的世界,还以为拿在手里的是全世界。
晚上,茗雅听见有动静,于是起床,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挡住了照射进屋子的微光。茗雅退后一步:“是谁?”
JAY说:“是我。不要怕”
茗雅说:“是JAY吗?!”
“是我,JAY。”JAY停下接着说:“不要开灯。”
茗雅猜想JAY一定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看见,或许是一张惊悚的面孔:“是你,JAY。”
“对。我们就这样交谈吧。”JAY轻轻的说:“只是,你不要害怕。我和以前一样。”
“不,一点也不。”茗雅说:“可是,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很久了。”
茗雅渐渐放心下来:“我们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死之后,我们都很想你。”
JAY面对着茗雅说:“我也想你们。”
“你终于出现了。”茗雅走近JAY说:“你怎么不早一点出现?”
“我一直在角落里看着你们,只是,你们没有注意。有好几次机会,我几乎与你擦肩而过,然而你从来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一眼。”
茗雅说:“你去了哪里?”
“异界。人世死去的人先去那里。”
“异界是什么样的?”
“白天,和人间没有区别,只是晚上稍微有些不同。”JAY继续说:“你们很幸福。”
茗雅对于自己不想多说,大概是两年前,她已经放任了这种悠然无期的日子,她搪塞的说道:“还不错。”过了一会,茗雅说:“你找到另一半了吗?”
“我现在和小云在一起。她和我一样都在异界。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有多早?”
“在我去异界之前。”
“你的经历真不可思议。”茗雅想了想说:“还记得上次我们谈到的丽亚,她前不久出了车祸,也死了,你可以去找她。或许能够找到。”
JAY说:“我会去找她,这不难。刚来异界的人的名字会登记在异界大门上,等待家人来接,没有亲戚的人,朋友也可以接,即没有亲戚,又没有朋友在异界,只要找到住房就可以搬走。”
凡人不能区别异界的人与真实的人,然而异界的人很容易就能从一堆凡人中找出异界的人。JAY看见丽亚,是在后来的一次高中同学会上。JAY和丽亚由于身份特殊,所以他们没有在邀请之列,他俩也并不想暴露自己的新身份,而像大多数异界的人一样他们避开人群,只是这么远远望着。当时,丽亚和JAY站在聚会的餐馆外面,透过玻璃,他们看见灯光下面同学见到彼此都很激动,亲切交谈,站起来干杯就有4次,看起来很热闹。然而,对于JAY只要能看见故人,他已经相当满足。茗雅把风衣放在椅背上,高领蕾丝衬衫显得很华丽,看起来多了一层成熟的气度。一席十六个人围成一大桌,一连上了十几道菜,每样菜都秀色可餐。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天,自然免不了炫耀,免不了互相吹捧,互相探听其他人的信息。一餐吃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开始细细品尝甜点和甜汤。
JAY和丽亚站在餐馆旁边的小巷前一面砖头砌成的围墙边,没有上石灰,而保留了砖头本来的灰色。围墙里有一个庞大的机器,机器上共四层,每一层中间有一道门,每一层都是用梯子连接在一起。JAY转过头,发现那梯子掩藏在黑影里,背景是灰色的天空下用瓦片砌成的房檐。显然时间已经不早了。
丽亚说:“我以前最喜欢吃这里的南瓜羹。”
丽亚是一个小个头女子,一头短发。穿着蓝色短风衣。以前她喜欢集体活动,但是却不善于表达自己。这次见到丽亚,她说话变得爽利不少,样子比以前胖了一些,大约结过婚的成年女性与少女时代是不同的吧。丽亚说:“真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想不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相遇。”
JAY觉得他与丽亚好像是各自旅游的两个人,旅游了一圈,经过了各自的苦难和繁华,然后在陌生地方相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和怅然若失。JAY说:“这么说,你也去见了茗雅?”
“是的。只是好羡慕他们,好羡慕这种平凡的生活,那种宁静是我找不到的宝贝。”
JAY顺着丽亚的眼睛望过去,灯光下觥筹交错,每一个人的脸都异常生动,果然比刚才看见的餐馆光彩熠熠。JAY说:“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前天。”丽亚说:“你去异界多久了?”
“4年。”
“4年,你都经历了什么?”丽亚说:“自从我去了异界,我一直在寻找,没有人给我指路,我孤独的很。不断走,什么都没有发现,除了被伤害,一切都太恐怖,我好害怕。”说着靠在JAY的肩膀上哭起来:“能找到你真好。”
JAY看见丽亚慌乱的眼神,理解的抱住丽亚的肩膀,然而忽然间感到肩膀的重量消失了。丽亚伸出手死死卡住JAY的脖子:“我要你彻底从异界消失。”
JAY用颤抖的声音说:“为什么?”JAY看见丽亚的眼睛里是一种仇恨。这种力量让她疯狂,她把JAY逼进墙角,指甲就快嵌入JAY的皮肤。JAY像溺水的人,用力想拌开丽亚的手指,JAY接连退后几步,JAY用模糊的声音说道:“放开我。”然而丽亚豪不动容。JAY的声音惊动了餐厅门卫,一个门卫朝JAY和丽亚的方向走去。
接着,丽亚丢下JAY,转身跑开了。JAY吸了一大口气,JAY想到小云说过异界有一种人,被异界的黑暗蒙蔽了双眼,他们丧失了生前的心智,因为受过伤害,所以他们便不断伤害其他人来报复曾经的不公平。有时候,他们看起来很友善,但是他们都是不达目的不罢手的家伙。说不定丽亚正在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躲藏起来,等待下一次伏击的机会对他下手。
JAY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走出来:异界也有规则,如果被杀害,就会被送到第三界,成为那个世界里飘忽的灵魂,永远不能回到异界或人界。JAY环顾四周,除了商店和餐馆里灯火通明,街上没有路灯,远远看见几个人影,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对父女。餐厅里,桌子上只剩下残羹冷炙,同学会大约快结束了。JAY贴近餐馆的玻璃,JAY没有看见茗雅,像忽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心里一阵慌乱。有一个同学似乎发现了玻璃窗外的JAY,这时候,茗雅赶来,那同学向所有人说见到了JAY。茗雅让那同学再看那扇玻璃窗,那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当然,JAY早已经离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