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幽灵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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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几个人从剧场后台走出来,小云认出来他们与自己一样都来自于异界。JAY和小云到到剧场后台,那里除了被时钟停止的人之外,还有很多来自于异界的人源源不断的从仓库涌进来。

    JAY问站在身后的小云:“他们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知道。”小云站在JAY的身后说:“他们不可能是乘车来的,那车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也不可能这样快。”

    “这样会有怎样的后果?”JAY问。

    “或许,两个世界会互相颠倒。只要时间改变人的世界会变成异界,异界也会变回人的世界。”

    “我们要怎么办?”JAY说着,看见大片滚滚的乌云正在遮蔽原本明亮的天空,乌云边缘带着绿色的光圈。好像是两个世界在互相抵抗,融合在一起。小云往前走了两步:“这不是普通的乌云,它们来自异界的天空,一旦这里的天空被乌云遮盖,这里就成了新的异界。”

    JAY慌张的说:“那么我们都会死去吗?”

    “是这样。”

    JAY和小云站走到剧场大门背后,看着一些陌生人从眼前经过。小云转过头对JAY说:“或许,隔离两个世界的门出现的问题。一定是这样。”

    这时候,一群穿着奇怪的人从后台走出来,领头的一个是庞客打扮,衣服上定着金属铆钉。旁边一个拿着半人高的金属棍子,另一个拿着一把短刀。后面的人个子高大异常,眼睛里放射着杀气。

    JAY想到当时追踪他和杰西的就是这些人。为什么他们是真实的存在?JAY想:或许罗德说的根本是谎话?或许这只是幻觉?

    JAY听见小云说:“他们怎么也来了。”

    JAY说:“他们就是追我和杰西的人。”

    “这些人来自于异界下面的另一个世界。”小云说:“他们是世界的底层的人。第三界,那里有飘荡的灵魂,然后就是这群人到处杀戮。”

    小云拉着JAY跑出了小剧场。回头时,JAY和小云看见漂浮在半空中有3个百色半透明的人影。这一定就是世界底层的孤魂。原来和杰西的说法不谋而合。JAY想:要不是自己还在做梦,要不是罗德骗了自己。但是人总相信自己看见的,因为是否是真实的需要无数次验证,然而生活却来不及被验证,所以现实总让人照单全收。

    小云说:“这一定就是世界底层的孤魂。一定出什么事情了。”

    这时候,三个世界全部聚集到了人的世界。天空渐渐变得昏暗起来,忽然,从小剧场里传来钢琴声。白色的钢琴前面没有一个人,但是琴键被飞快按动,美妙的钢琴曲倾斜而下。接着小提琴被一双无形的手拉动,大提琴发出沉重的合旋。漂亮的白色舞裙和舞鞋在舞台上飞转,随着音乐起起落落。灯光明暗交错,仅仅有条。而操纵这一切的是飘动在空气里的灵魂。它们似乎是前来参加一场盛会。这时候,JAY看见仓库里那些过去的衣服,道具,全被灵魂穿在身上,从剧场里飘出来。剧场的绿色窗户被冷风刮过,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小剧场外面的白玫瑰顷刻间枯萎了。湖面由绿色渐渐变成黑灰色。公园里的小鸟像死去了一样,不再啼叫。游乐场里,一些幽灵搭乘着旋转木马,一些在云霄飞车上发出愉快的尖叫,一些在争抢一个座位,另一些被摩天轮带上半空,幽灵们第一次看到辽阔的大地,不禁感动落泪。

    JAY看见乌云掠过杉树林,杉树一棵一棵枯萎了。JAY想: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像那些杉树一样死去。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冰冷僵硬。他大概也正在变成假人。他看见小云在喊自己的名字,渐渐的只看见小云焦急的神情,她在对他说什么?可是,他什么都听不见了,也说不出话,他或许已经死了。原来,死去是这样的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漂浮在半空中。他微笑着离开了。因为,没有痛苦。他站在原地,伸出右手想对小云说什么。这时,乌云已经蔓延过杉树林,天空的大半部分被乌云吞噬了。圆型的天空像黑白两色的调色盘。

    小云望着变成假人的JAY,她不想落下朋友,独自离开。于是,她打算走到哪里都背着JAY。这对于她来说并不容易。才走了不到20米,就气喘吁吁了。JAY是她到了异界之后结识的第一个人的世界的人,所以她不打算放弃他和他们之间的友情。她曾经和JAY同患难,他们之间的情感很简单。可是,这样的两个人一旦爱上,便是一生一世。看着JAY,小云忽然意识到JAY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她不能离开他,更加不能放弃他。即使他们生死相隔。小云不知道上一次,JAY看见变成假人的自己有什么感觉?她流下了眼泪,或许爱上一个人或许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每天见面。这些被无数人说到烂俗的话,竟然是最真实的话。她爱上了JAY。这眼泪就是证明。

    小云用双手拉着JAY,追着乌云,她只是想让JAY能够被照耀在太阳下面,能够马上活过来。她像是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人,她与JAY之间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不能相会。但是,她又是幸福的,因为JAY死在她的怀里。她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却没有放弃一丝希望。她费力的拖着JAY的肩膀,JAY的双脚几乎贴着地,艰难的向有光亮的地方移动。

    这时候,天空与大地之间只剩下一丝亮光,罗德在荧幕上看见了公园发生的一切。当然,打开异界的门和第三界的门也是他的主意。是罗德操纵了这一切混乱。这时候,罗德看见第三界的人一起朝中央广场的钟楼跑去,那些暴徒正在用手里的工具砸钟楼后面的门。罗德感到一丝不安:他们从哪里得知是钟楼上的时间决定人界的面貌。罗德马上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另一头是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人,那人正站在钟楼最顶端。罗德说:“把时间拨回下午4点31分18秒,要快。”说完,罗德挂了电话。那个钟楼上的人,很快把时间拨到4点31分18秒。霎那间,天空起了变化。天空中的一丝光线变成了光环,像是太阳又重新升起来了一样,太阳光驱散了乌云,乌云逐渐变小。异界的人被太阳一照变成了假人,一动不动。第三界的人和灵魂接触到阳光立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JAY被晃斯叫醒了。JAY看见自己在公园里一栋楼的阳台上。这实际就是斯密森公司总部所在的那栋楼,就在中央广场旁边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罗德从天台的一扇门里走出来:“年轻人,让你扮演了29年自己,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是要继续扮演下去,还是参加斯密森公司?”罗德说:“我们的网罗控制着所有人的现实和梦境。”

    晃斯站在JAY右边说:“他骗你的,你要相信自己眼睛。”

    JAY皱起眉头说:“相信什么?”

    晃斯大声说:“杰西已经死了。”

    “但是,我要怎么相信你,你和茗雅居然认识。而我是最近才知道。”JAY想:原来自己了解的这个世界,是各种信息的综合体,一个信息改变了,他对于世界的认识也随之改变。JAY充满疑惑,不知道哪个是真实。

    晃斯说:“是他杀死了杰西。”

    罗德说:“那又怎样?这个世界只有强者和弱者。只有杀和被杀。”罗德面对JAY:“你的路全部是你自己选择的。这一切我都已经告诉给你了。”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杰西死了?”JAY对罗德说。

    罗德张开手臂,身后飞出一道黑影,似乎隐藏着另一个黑暗的灵魂:“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谎言,我只是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则做事。”

    JAY说:“那去光明岛是真的还是假的?妈妈是真的假的?还有那本诗集呢?”

    “一切都在你心里。模拟的现实与现实没有区别。”罗德说。

    “你还有什么隐瞒我的吗?我不想再听这样的话,我也不想再猜测。真实与虚假,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只在一线间转变,真会变成假,假也会变成真,这个事实告诉我,这个世界一定出了问题。可是现在这些对于我没有意义了。”JAY说:“无论在哪里都会有痛苦,但是能够逃脱的唯一方法就是……”

    JAY说着对罗德摇一摇头,罗德预感到什么。然而一切都没有意义了。JAY对于这个充满欺骗的世界没有了留恋,纵身从楼上跳落。这时候,他的眼前出现维佳的脸。他对维佳说:“再见。”于是,重重落在水泥地板上。几乎同时,维佳的手指甲忽然断成两段。

    后来,JAY被人发现时候,安静得躺在舞台下面。嘴角微微上扬,已经死了。皮肤红润,脸上没有痛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