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过小树林,去看邮轮从遥远的地方开来,开始只是一个白色的小点。这时,JAY说:“猜下一只是货轮还是游轮?”
岳菱说:“货轮。”
果真是一艘货轮,于是JAY请岳菱去冷饮店喝了她最爱喝的果汁:蓝莓汁。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蓝莓汁吗?”岳菱停了一阵:“因为看了王家卫的《蓝莓之夜》。”
“你喜欢那种风格的电影。”
“是的,不过只是我喜欢的电影形式的一种。我还喜欢悬疑片,爱情片,剧情片,文艺片。”
JAY说:“说到电影,好看的,我都喜欢,我也不迷信哪个演员,哪个导演。”
岳菱用吸管在杯子里搅了搅说:“不过,要做导演,他必定牺牲了很多自由,或许他想拍的电影被枪毙了。”
JAY看着岳菱:“最后还不是围绕着明星转,还要迎合整个市场,至于拍的东西可能四不像,不伦不类,但是可能会有不错的票房,呼声不错才最重要呀。”
“或许,一个导演,要经过很多这样的过程,实际也在寻找迎合和表达自我之间的平衡。最后或许会产生新的类型电影业不一定。”岳菱说:“不过,我还是喜欢能够坚持自我的导演。”
“那这个导演必定会做很多很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JAY说:“不过,有些导演会得到更多投资,更好的剧本,更好的演员是肯定的。”
岳菱不动声色的说:“那些没有得到这些的导演只有自动退出。”
“是这个道理。各行各业都一样。”
岳菱说道:“只是要成就一个演员,一个导演需要很多机会。而被这样的机会砸中脑袋相当于中了彩票头彩。”
“不过,彩票总有人中奖,演员中也总有人成为国际明星。可见,世界怎么可能平等呢?”
下午,天空乌云密布,小岛上开始下雨,细雨斜斜的飞在半空中,看上去整个天地都是灰白色。
他看了一眼岳菱的浅色皮鞋:“大概会下到晚上。你等着我去拿伞。”于是折回水族店。岳菱在冷饮店等JAY回来接她一起上山。她望着细密的雨点落在地上,渐渐的雨水汇集成浅浅的水沟,雨水顺着水沟流走。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岳菱开始渐渐爱上JAY。这时候,手机响起来。JAY也刚巧回来,他拿着一把黑伞,转身将伞收拢来,进到店里,然后用手指拨了拨头发尖上的雨水,走到岳菱身边:“走吧。”
岳菱对着手机说道:“好吧,我知道了。再见。”店员对着岳菱笑一笑,岳菱也对着那个店员微微点一点头。
JAY瞧了一眼,他对岳菱地谈话并不感兴趣,但是觉得岳菱怕他听见什么似地,一看见他过来,就挂了电话。问道:“谁的电话?”
岳菱扯了一个谎:“一个朋友。”实际是岳菱上司的电话。
“什么朋友?”
岳菱:“要好的朋友。”
在雨中,岳菱每走一步都很小心翼翼。她小心的跨过一个个小水洼和从山上流下来的带着泥土的水流,因为害怕雨水溅在皮鞋上,她走起路来一蹦一跳。山上的法国梧桐的树叶上汲了雨水,正大滴大滴落在雨伞上,发出怦怦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怦怦声。钩起人无数的回忆。
JAY问道:“我背你,好吗?”
岳菱先是推迟,但望了望那蜿蜒的长路,于是便应了一声:“好。”她爬到JAY的背上。只觉得JAY的左肩上有一大块湿,大概是因为刚才让雨水淋湿了。她一想到这样贴近JAY于是心里一阵热,于是红到脸上。她不清楚那是不是爱?如果换了另一个男士她也一样会不好意思。
她与JAY这样近,她能感到他的呼吸。即刻她又觉得JAY那样遥远,似乎他身上有一层壳,她怎样都进不去。或许他的世界是一片空旷的原野,再或许什么都没有。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岛,这场雨他们才彼此觉得互相爱着。
她想到最初见到JAY,心里不算喜欢,也不见得讨厌。这像她对于大多数周围事物的看法。她仔细的回想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JAY的?大概在感冒那一段,他来山上看望她,她觉得被人关爱的温暖,或许在他送给她银手链那时候,或许在那片怪异的岩石后面。她回忆起那时候看见的天,真有不同,有一种私定终身的味道。
JAY觉得太安静,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雨天吗?”
岳菱似乎觉得与JAY忽然走的太近,这太快,她是怎么了?她要的完整的自我还在不在?她大概没有准备好去爱一个现实中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这样的感受?随即觉得可笑,真是一个小女人,她缓缓的说:“记得。”
这时候,几个人从他们后面走过来,皮鞋踏到水里,发出啪的一声,溅起一道水波。JAY机敏的躲开了。岳菱觉得心底空荡荡的,似乎这雨水永远也下不完。那几个人消失在苍茫的细雨中。
她此刻似乎并不需要被谁真切的拥抱。只能借别人的拥抱温暖自己,这显得太过无力,太悲哀。她真怕有一天这样的感受变成自己的现实。
她问到:“你还好吗?”
“你不算太重。”
过一会,JAY越走越慢。JAY觉得他们像在雨水中挣扎的两只昆虫,被雨水一淋便露出了原形,即不能飞,又不能找到一片屋檐躲雨。
岳菱说:“快到了。”
渐渐的,看见黑色的屋顶的一角,岳菱下来之后和JAY一直走到门口,JAY已经不累了。她望着JAY:“谢谢。”然后,在JAY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但是这一切都被岳菱的表姐艾丽看在眼里。当时,她正站在窗帘一侧,俯瞰着楼下两个年轻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