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宫闱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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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驾!驾!”

    狭窄的山道上,马上骑士不停地抽打着坐骑。他头戴斗笠,一身蓑衣上全是雨水。

    “再快点!再快点!”他在心中狂喊。

    密集的雨粒击打在地上,升起一股氤氲之气,豆大的雨珠崩在山石上,霎时弹成粉碎的雨花。

    “这该死的天气!”楚轩破口大骂。这几天的天气真的见鬼了。

    “你火速前往怀朔,将这封送给风寨主,越快越好!”想起方大叔的咐嘱,楚轩恨不得立时便可到达。

    “当下洛阳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我与天啸留下做完这件大事,生死难料。风寨主看完这封信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想起方大叔临行前严肃的表情,楚轩心中大叫,“方大叔,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将这封信送到,绝不会让你与天啸发生意外。”

    他已经在雨中奔驰了十几个时辰,不仅仅是感到饥饿,由于长时间的雨中奔跑,他的体力急速地下降。更可怕的是,坐骑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嘴角已经冒出了白沫,随时可能倒下。感到自己的昏昏欲睡,他立即咬破舌尖,提起精神,催马消失在雨中。

    前方,就是并州城。他要尽快地换过一匹马,吃上两个热馒头,只有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体力,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洛阳太险恶了,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洛阳的感受。方大叔和天啸在洛阳虽然有“刺獾”的帮助,毕竟太过势单力薄。

    ※※※

    洛阳北宫内,太后胡崇华呆呆地看着铜镜,白似凝脂的右手持着一柄琉璃梳,如瀑的长发搭在肩头。

    琉璃梳在长发上缓缓向下滑落,彷佛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叶小舟。细微的波纹轻轻揉动,将人心最柔软的角落陶醉,荡起一股痛惜。

    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轻纱,遮掩不住曼妙的身材。铜镜中的人一脸沉默,没有了昔日恣意欢笑的表情。

    水晶帘下恣窥张,半臂才遮菽**;姑射肌肤真似雪,不容人尽已生凉。每日与心爱之人恣意闺房,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对方的爱抚。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啊,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每晚的锦帐翻腾,日日的肉欲畅享,真的能让自己开心吗?自己十六岁进宫,二十二岁时先皇驾崩,这些年来,自己什么时候真正地快乐过?

    清河王元渐虽然相貌堂堂,于男女之道也是甚为精通,但是他如此卖力,怎会没有所求!夜叉对自己痴迷,甚至为了清河王之事而大动干戈,也不过是想牢牢把握住权势罢了。至于刘腾!哼,当年要不是自己屈辱一顾,他又怎么会答应让诩儿登上帝位。这些人卖力地讨好她,全都是为了她手中的权势。

    “白华,也只有你能懂得哀家的心思,可是为什么要离开哀家呢?”她轻轻一叹,“哀家也是红颜渐老,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见见哀家?”

    低低轻泣传来,美人哀声唱道:

    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

    春风一夜入闺闼,扬花飘荡落南家。

    含情出户足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

    秋去春来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窠里。

    哀怨的歌声缠绕在空旷的宫殿内,久久不愿散去。怨女相思,美人迟暮,还有什么比这更无奈的事情呢?

    ※※※

    “谁?”政德殿外卫兵传来一声询问。

    “嘘,是我。不要打扰了皇上的休息。”张帆做了一个手势,

    “原来是长弓侍卫,属下失礼了。”卫兵看清楚来人的相貌,急忙赔罪道。

    “皇上找我有事,你们提高警惕,今晚有大事发生。”张帆一脸严肃,幼小的脸上显出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他信步走到门前,透过窗户,看到元诩正在伏案观书,内心翻腾,久久不能平静。

    今晚的事,方叔叔虽然没有特别交代,只是让他照着要求去做。以他的直觉,却知道今晚整个洛阳会发生一场无声的风暴。明天太阳升起,人们会发现,朝堂的势力又改变了。至于改变了多少,哪一方改变?就看他今晚的执行程度。

    方叔叔和清河王在厢房内商量了什么,他没有必要知道。很明显,他们现在已经与清河王联合起来。他已经失败一次,上次就是由于他的怂恿,小皇帝才会下定决心在文德殿宴席上刺杀元叉,所以他不怕再失败。

    如果时时担心失败,那么你一定会失败。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后的心态。

    他从来都对自己的心态充满自信,如果一个人失败一次,就灰心丧气,那么他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被猛兽击败,你需要苦思冥想,用尽一切手段来猎杀它,才能一雪前耻。而战战兢兢,全身发抖,是成不了一个优秀的猎人的。

    这次进入洛阳,他发现洛阳的生存法则与太行山何其相似。他有信心在这次行动中成功,因为他一向认为自己一位优秀的猎人。

    刀谱自己已经拿到手,洛阳各大势力的情况也已经掌握了很多。这次进入洛阳的目的可以说已经完成。父亲的那把雁翎刀虽然至今没有发现,但是他只得到刀谱就足够了。今天晚上,他一定能够顺利杀掉刘腾。

    “你我虽然到最后有可能变成敌人,但是今晚,我会帮你。”张帆低声道,“以后你能走到哪一步,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这段时间小皇帝是他的朋友,离开洛阳后,他们各走各的路,再无相干。

    ※※※

    刘腾阴阴地站在门外,房间里每传出来一声歌唱,他的心就抽搐一下。

    他恨啊,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把杨白华抓起来杀掉!现在杨白华已经南奔,他是鞭长莫及。

    当年如果杀掉那个小白脸,这个贱人就会死了那条心,就不会拼命地寻找男人来弥补空虚,元叉、元渐等人又怎么会夺走自己的肉食。

    想到这里,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是刘卿家吗?”房间里歌声戛然而止,冷淡的语气中懒慵无力。

    刘腾压住心中的急颤,尖声道:“正是奴才!奴才听说太后这几日不舒服,特意前来看望。”

    “进来吧!”胡太后的语气中听不出悲喜,彷佛对世间充满了冷漠。

    房门缓缓地推开,刘腾轻轻地走了进来,似乎害怕惊到了房间里的人。他走路微颤颤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脸上的纵横交错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人生七十古来稀,他今年已经七十四岁了,能活到现在,该没有遗憾了吧。

    胡崇华看着铜镜,毫不在意走进房间里的是谁。对于她来说,无论是谁走进这个房间,结果都没有多少区别。

    “哀家有点冷了,来给哀家更衣。”

    “是,奴才这就来伺候太后。”他忽然激动起来,这句话就是十年前那个晚上听到的啊。难道这些年来太后还没有忘了他?

    “十年前,你也是这样伺候哀家的吧!”胡太后缅怀往事,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懵懂的岁月。那个时候,自己还小啊。却意外地被先帝看中,进而收入宫中。凭借刘腾的帮助,她终于坐上了皇后的宝座。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奴才愿意一辈子此伺候太后。”刘腾有些伤感道,“奴才这辈子遇到太后,荣华富贵也享受的够了。现在老奴已经是风烛残年,去日无多。只怕以后是不能再伺候太后了。”他弓着腰,痴痴抚摸着太后的玉臂,眼中充满了悸动。

    他是太监啊,几十年来,他痛苦,自卑。即使取得先帝的信任,残缺的身体仍然会时时地吞噬着他的心,只有太后给了他男人的尊严,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自从十年前的那个帐篷中的一夜后,他每次都把怀中之人幻想成是那个**的玉体。

    太后眼中充满了厌恶,脸上却冷淡如霜:“先帝驾崩的时候,满朝大臣没有一个支持哀家。幸亏有你与夜叉的支持,哀家才能走到今天。你的想法,哀家是明白的。这些年来,天下郡县都是你的亲信,他们横行不法,闹的民怨沸腾,哀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哀家为什么这样做,你应该明白吧。”

    “太后的大恩大德,老奴都记在心里。老奴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刘腾闻言跪了下来。

    “自从诩儿六岁即位,现在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哀家就要把朝政交给他。”胡太后伤感地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放哀家出去?”

    “老奴――咳咳咳――”刘腾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正要分辩。

    “太后在北宫住的不舒服吗?为什么要想着出去。”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却是元叉推门而入。

    刘腾扶着胡太后,看向元叉的眼神充满轻蔑,这个人不过是蠢材罢了。要是没有他的支持,不知道被政敌搞死过多少次。十年来,自己忍他很久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宦官,不能掌管朝政,怎么会和他合作!

    两个月来,元叉夜夜留宿北宫,刘腾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这段时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时时感到自己已经走到人生的边缘。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他必须做完这件事情才能走。

    “唉,夜叉。这些年来哀家待你也不薄,你这样囚禁哀家有什么好处?难道这样你就能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吗?”

    “为什么囚禁你?哈哈哈,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啊!”元叉狂笑道,“自从孝文皇帝汉化革新以来,我大魏国力蒸蒸日上。先帝在位十五年,也算是守成之君。可是这些年来,大魏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你心里应该有数啊。”

    “嘿嘿!这是老奴听到最好笑的话了。夜叉你这几年做的恶事还少吗?明人面前何必再故作清高!”刘腾冷哼道。

    元叉走到两人面前,一把将太后搂了过去。鄙夷地看着刘腾,“很好笑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鱼水之欢?哈哈,这些年你居然还能获得滋润,我真很佩服你!”

    “你――咳咳咳――”刘腾弯下腰剧烈地咳嗽着,猛力地捶着胸口,妄图让自己平复下来。谁知道却越来越严重,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急忙向口中倒去。

    元叉抱起胡崇华,忽然走向木榻。那身轻薄如纸的绿纱慢慢滑落在地,白色的亵衣刺痛着刘腾的神经。

    刘腾看着元叉嚣张的笑,内心忽然冒起一股怒火。是的,就是这种轻蔑的笑容。进宫以来,有多少人是以这副笑容对待自己?他们笑得越高兴,他爬得越高。每一次爬到高处,他就会将原先嘲笑他的人踩在脚下。现在这个人,却变成了元叉。

    胡崇华面无表情,任由元叉肆意玩弄。也许没有快感,因为她早已经习惯了,可是只要一个晚上没有人陪着自己,这种让她作呕的感觉就会化成想念。

    刘腾呼吸急促,面容忽然变成酱紫色。他看着床上翻腾的二人,忽然提脚向木榻前走去。

    他不能容许别人这样侮辱他,决不能!

    进宫之前,他已经接到密报。清河王元渐成功逃出天牢,他知道,今天晚上,元渐那厮一定会出现在北宫的。他对元渐这个老冤家实在是太了解了。

    为了对付元渐,他到北宫来了。可是这个元叉,自己当初怎么会与这种人合作!

    清河王雄才伟略,他不反击还好,只要他决心要对付哪个人,对方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刘腾虽有日沉阁在手,十年来却只是和元渐斗个旗鼓相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元渐故意投入太后怀抱,成为太后最为宠爱的面首。加上他身为先帝之弟,大魏最有政治前途的亲王,逐渐掌握了大魏最为精锐的武装之一,清河军。自己的党羽遍布天下,元渐的徒子徒孙又何尝不是这样!

    太后啊,就是那个婊子。直到今天今天他才发现。元叉、元渐与他刘腾都只不过是太后的一条狗,他们的一切都是依靠太后得到的。可是为什么当初在府内会这么容易地就囚禁了她?面前传来刺耳的声,他的心抽搐着。无论如何,今晚要杀了元叉。不然,他很难是清河王的对手。

    看着面前两条洁白的**,刘腾忽然伸手向床下摸去。

    胡崇华娇声着,偷眼细瞧刘腾的动作,眼神中忽然闪过一阵寒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