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白唱了,这法子不行,万一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姐,你一会儿找个借口过去,他们没见过你,若见了顾颦薇,起码得让她知道我们就在隔壁!”
林美丽被组织派了出去,她微笑着敲开了顾家的大门,以借钳子为由,开始和顾家老太太闲话家常。
“大妈,我和我弟弟刚搬来,就住隔壁,以后恐怕得老见了!”
林美丽声如洪钟,正在学写字的大雄,看到来人,眼睛一下睁圆了去。
“忘了介绍,我叫木念慈,那是您孙子吧,呦,全楼就属这小子长的讨人喜欢!”
早间还在大睡的小顾同志,于朦胧中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怎么好像木姐姐,眼睛睁开,细一听,无法不困意全消。
“大雄――”顾颦薇唤着儿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是我女儿,她三班倒,白天习惯补觉!”母亲看着小顾同志邋遢模样,嗔怪地看了一眼,干笑着给新邻居解释。
三班倒,她天天在家三班倒呢!林美丽心中嘀咕,又装腔作势的和顾颦薇打招呼。
“我叫木念慈,和我弟弟刚搬隔壁,昨天恐怕他唱歌吵着你们了,没休息好吧?我弟弟情路波折,又大病一场,心情不好,你们体谅!”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现在孩子压力大,愁完工作、愁房子,愁完房子,愁婚事,没一样不难的,我们家这个也一样!”顾家老太太慈眉善目地说。
小顾同志与林美丽对视,她今天出奇的清醒,深刻领会了木姐姐的意思,可这也是个极其震撼的消息。
林簌郴,你不好好养病,跑来干什么,大雄明年该上学了,我早晚得带他回去,让我爸知道了,你就惨了,他早想修理你呢!
“你们租了多长时间啊?”小顾同志忍不住问。
“半年,人家说低于半年不租,本来想多看看,我弟弟不是急吗?”林美丽苦笑着解释。
“这边儿房子说实在真的不大好,夏天热冬天冷,你们初来乍到,容易挨宰,北面据说房价实惠,你们最好往那去!”小顾同志劝道。
“我弟弟年轻,有闯劲,他说了不闯出点名堂,他就不回老家!”
“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喜欢就好,我女儿不会说话,别在意!”
林美丽赶忙寒暄几句,给小顾使了个眼色,立马出去了。
“我怎么听这姑娘的名儿这么熟呢?”木姐姐走后,母亲自言自语。
“你是人来熟,妈,你和我爸别像以前似的,没事老到人家那边逛游,人家一看就是大忙人!”小顾同志急忙叮咛母亲。
“为了看住你,我和你爸都窝居多少日子了,哪有功夫往人家那逛游!”
林簌郴听他大姐回来这么一说,心里不是滋味,知道她担心,用沙哑的嗓子,连吼了几声:“Ichliebe dich”
这回小顾同志听到了,她心中一跳,拉着大雄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眼圈红了。
“妈妈,Ich liebe dich是什么?”大雄问妈妈。
“是……是……我很好!”顾颦薇告诉儿子。
“Ich liebe dich!”大雄想了想,也大嗓门地冲对面喊。
顾颦薇吓了一跳,忙捂住了大雄的嘴,林簌郴听到了,靠着墙敲了敲,心里充满了希望。
“大雄――,跟姥姥买菜去,别在家闷坏了!”外面顾家老太太也没听出大雄说的什么,觉得这孩子好像在发泄,不由地叹了一声。
“姐,哪天见到大雄,看能不能把手机带过去?老去拜访会露馅!”林簌郴和姐姐说。
“这钳子不是还没还吗?我到时候尽量,你去歇会儿,别人没救出来,你再出了事!”林美丽担心地看着他。
一切皆在地下运作着,大雄给妈妈带来了阿姨的手机,里面存满了林簌郴的留言,那是三个逃亡方案,要一一尝试。
在第一、第二个方案失败后,大家都做了事情败露的最坏打算。
第三个计划,小顾同志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早晨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气走了父亲,大雄佯装追了出去,顺利抵达了隔壁,大概是有点柯南剧场的感觉,大雄一脸的兴奋。
林簌郴装作热水器销售客服热线,以除垢回访为由,又是核对姓名,又是核对型号,顾家老太太紧着忙乎,顾颦薇悄悄拉门而走,奔进了隔壁。
外面是母亲的一声怒喊,隔壁室内则是一男一女的四目相对,这一眼见了,感慨万千,无声胜有声。
“大雄,以后给叔叔做儿子好不好?”林簌郴蹲下,摸着大雄的脑袋问。
“那干爸爸怎么办?”
“彭子叔叔是大雄永远的干爸爸,我会比你亲爸爸待你还好,叔叔以后就要大雄一个儿子!”林簌郴冲他解释。
林sun,你真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在顾颦薇五味杂陈地奔入卧室时,林美丽白了弟弟一眼,带走了大雄。
那是他多少个月以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手术之前他只敢要一个等字,手术之后他想留在她身边。
“知道我不配,可地球大叔太老了,想和他的大妞子一起夕阳恋!”他关上门,走了过去。
“你落了,我也能照样升起,你是不折不扣的夕阳,我可以和赵明拥抱朝阳!”
“赵明比我还夕阳呢!他若不是一把提琴撑着,早黑暗无界了!”
“赵明是那种在黑暗中也能演奏出光明的人,是光明使者,你是吞食光明的黑暗!”
“你是我的光明,我就想吞你,八年抗战都走完了,给黑暗点光明吧?”他揽住了她。
“贫也没用,不成!”小顾同志捶他。
“痛――”林簌郴寒着脸叫道。
“还……还……没好?”
“胸骨都撬开了,日子过的太黑暗了,出来第一眼没看到你,然后也起不来,我妈瞒着我,后来才知道你的情况,这不刚可以户外散步,就营救你来了,心疼我了吧?”林簌郴笑着问。
“少自作多情,我是觉得吧,你身体这样,我更不能添个累赘,我可不是废品收购站的!”小顾同志示意他保持距离。
“废品收购?”林簌郴听了直皱眉。
“那你以为呢?林簌郴,你不是精品,早掉价了!”顾颦薇挑剔地说。
“有一句话叫变废为宝,把我放心上,我就会价值连城!”
“那我呢?你没把我放心上,林簌郴,你当初那封信我还留着呢!”
“顾颦薇,是发生了些事,当时……,我在美国被逮了,信是在牢里写的,而且还死了一个24岁的女孩子,她很无辜,我去的时候金子出了车祸,差点没活过来,还有蓓蓓,也出了点事,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成这样,我没后悔写那封信,因为我们做了一些突发事件的应急预案,我信你会好好的按那上面的话做,只是你不听话,你让回来的我,一直自责着!”
“林簌郴,你坐牢了?”顾颦薇怎么也想象不到他这种人会和牢狱沾边。
“坐牢了,就真不回来了,连父母那关都过不了!因为司法调查,在那里是待了不短的日子。告诉你,不是因为要向你表忠心,是因为约瑟夫的事,让我知道你的好奇心很强,你挖陷阱的功夫很一流,我怕了你!”林簌郴让她小声,这事他不想告诉家里。
“林簌郴,不会这样就原谅你,爱我就该告诉我一切!”
“爱你就该像透明人似的?顾颦薇,男人没有一个是这样的,我最大限度的向你保持透明,骨灰都留给你了,我以这样的方式爱你,我知道你懂!”
“我懂什么?那张卡片上的话,我看到了,可我才不会要你的骨灰!”
“不要?那是什么话?”林簌郴看着她的眼睛,想知道她是否口是心非。
“为什么要?你若是活不过来,说明你不爱我,说明咱俩没戏,老天爷都不喜欢!”
“谁说老天爷不喜欢?老天爷都没斗过我们呢?”林簌郴搂住了她,长舒了一口气。
“林簌郴,你为什么娶金子?”
“和你一/夜/情的理由一样!”
“我那是纪念,是一个女人的新生,和你不一样!”
顾颦薇一直觉得大雄是比林簌郴还美丽的事,即使林簌郴这个混/蛋/殁/了,她有大雄,一点也不会为他悲伤,因为他就是那么不值得的一个人,想着顾颦薇又气了。
“一个日本猥/琐/男/屠杀一个中国干物女,纪念什么?哎呦呦,承认了吧,和我一样是绝望,我才是你的新生,这话我埋地底下都敢在阎王殿里吼!”
“小声点,让隔壁听到了,咱俩都得进阎王殿!”
“那我们不说话!”
“不说就不说!”
顾颦薇是没说话,因为花妖一低头吻了她,惩罚的、想念的、让人心潮澎湃的,而耳畔还能听到隔壁她父亲火冒三丈的大嗓门。
当日晚上,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的时刻,林簌郴一行人偷偷离开了租住的房间,在车上几人激动地欢呼胜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