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只有打安眠药了,她无奈地爬起,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色,的确红润了不少。镜中偶见衣架上徐爱德的西装口袋露出白色信封的一角,那是林sun写给她的信。
此刻,即若是打了安眠药,自己也会睡不着,那封信的诱惑力太强,蹑手蹑脚,二指一夹,将信放入了袖管,躲进了卫生间。
小心撕开,掏出那封信展开,林簌郴的笔迹熟稔地映入眼帘。
“金子:
恭喜戒/毒成功,恭喜我们又可以再度对话。在历经岁月后,或者你对世界的好奇该放慢脚步了,有些世界并不美妙,不值得你沉入其中。在你车祸之前,我不知道你出国的那段日子发生过什么,我想一定不是很好。
你喜欢追寻自由,喜欢追寻一个真实的自己,那很勇敢,过程也充满了创痛。这偌大的现实还容纳不了一个独立的灵魂,现实的很悲伤,你在现实中哭泣。我的爱让我看到了这样的你,于是我放飞你,让你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可以选择跳芭蕾,旋转的弧度,美丽绝伦,我想很多人会看到,那是金子,闪亮夺目的金子,而你在微笑。
即使你吸/毒,让我心寒到底。我却还是看到你像一个初入尘世的孩子,闪动着乌黑发亮的眼睛,带着一双舞蹈的翅膀,站在那里。
金子,我累了,无法牵着你走了,只能告诉你有一条路,需要你艰难的行过,彩霞满天、虹彩夺目、春草摇曳……,前路或者会有,我相信着,也请你相信,所以今天我对你微笑,好像又看见你能跳芭蕾了。
我爱过你,在我青茂的年华里,你是一首流淌的诗歌,给了我美丽和伤感。然后你飞去了遥远的美国,我们都知道那是一场曲终人散的结局。
我继续寻找,很幸运,我又遇到了一个让我幸福的女人,没错,是顾颦薇。无论是相遇和相恋都打破了我所有的想象,我因她沉沦,一颗心都给了她,包括那个婚姻的承诺,在我来美国之前,我们已决定回来后就成婚,双方家里都知道了。
关于我们的婚姻,是我开启了你的痛苦,在这个过程中你没有错。我不是因为爱而娶你,也不是因为同情娶你,是因为逃避。
那趟美国之行改变了很多事,令我不得不痛苦地与她分手。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来适应没有她的日子。回去很简单,买一张机票,很容易,可面对不了她,脆弱到面对不了失去她的现实,怕她身边有了别人,那时候没有归心似箭的感觉,只想留在美国。
我找了很多的理由留下,照顾重伤的你,照顾上学的蓓蓓,在美国学些东西……,可深夜里,她的影子还是停在那里,令人蠢蠢欲动。于是我向你求了婚,给了自己一个不再回首的理由,安静地留下,不再奢望。
我尽量维持着一个家庭的生计,扮演好一个丈夫的角色,你康复了、蓓蓓学业有成、我的事业步入正轨,这是痛苦之外的欣慰。
教堂的那场管风琴音乐会,我遇到了咱们的老邻居susan,她说顾颦薇曾来美国找过我,说了很多的事情,还寄给我她留下的一罐玫瑰花瓣,我将它埋在了家中的院子里,不知为什么那里的玫瑰长的繁茂茁壮,铲不尽,拔不完,心底的那个影子又跳了出来,夜夜难眠。
我开始心慌,于是我想我们该有个孩子,可以压制住我心中的纷乱,你拒绝了,我自私地发了火,收拾行装,离开了美国。
我没有想过我和她还能再见,可看见了,便收不住了,一次次的远离、一次次的混乱,一次次的想要靠近。
这场婚姻没有爱情,对不起,金子!不求你原谅,对于我,她是乞力马扎罗的雪,作为了解我的人,别去恨我心中的美好。
我患了心脏病,手术成功率据说很高,你读这封信时,我大概已完成了手术,手术前我想了生死的问题,林Sun并不是无所畏惧,渺小而自私,如今更害怕死亡,这一次我想活着,活着回到我爱的女人身边。
如果不幸的那个几率降临在了我的头上,我把骨灰留给她,她若不需要,我会回到父母身边,做一个好儿子。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不曾去过美国。
若我无恙,金子,来向我提离婚吧!你有这个权利,对你的伤痛和未来,我无能为力!如果你需要的话,林sun依然是那个可以欣赏你飞舞的人!
金子,在我的生命中,你依然举足轻重,前程的我曾深爱过你!如今我退出了你的世界,你身旁的这个位置,不属于我,寄居蟹该回家了!愿你飞翔,愿好人一生平安!
林sun
没有哭泣,她披上毛衣,出了大门,在附近的小学校的操场上散步,身后跟着一个拉长的影子,鬼医,他也睡不着,一前一后,互不打扰。
晨曦微露,操场上跑来一个满脸惊慌的男人,两手叉腰,一副试图破口大骂的架势。
“Mor”女人冲他笑了一下。
“后半夜有两趟航班!”男人神色一顿。
“我若跑了,徐爱德赚不到钱,得心脏病犯了吧?”女人问鬼医。
“不会,因为他不会让你跑掉,如果要死也会拉人陪葬!”鬼医实事求是地说
徐爱德咧嘴笑了,走来,朝跑道努嘴:“一万米!”
“我头晕!”女人扶着足球门的栏杆,就势蹲下了。
“就是因为没跑步,才头晕,物理治疗!跑跑就不晕了!”徐爱德将她拖到了操场上,开始了如往常一般的魔鬼训练。
后来鬼医接到了电话,林簌郴醒了,平安。
徐爱德扯起嗓门冲操场上的女人兴奋地喊:“喂,你老公醒了!”
本来磨叽着跑步的女人,闻言愣愣地看过,听到徐爱德肯定地说长命百岁,开始全速奔跑,那蔓延在脸侧的泪水,滔滔如流,蔓延到每个人的心里,隐隐作痛。
“一会儿她若还是这样,就把她扛回来,万一过劳死,我们可赔大了!”
“她体内的毒/瘾不大,我看过医生给她的剂量也在合理范畴,更多是一种心理需要,她好了不是吗?”
“只要是心理依赖,就不算好!”
“心病难医,难道要在这里耗上一辈子?”
“这病中医能治吗?”
“要能治,这颗绝世灵丹肯定会先留给自己。”
“那的确是绝世灵丹,可以广告夸大,等着回美国,我计划开医馆,你要忙碌了!”
“她是我的第一个病人?”
“她和他老公大概要离,若是财产分的多的话,我就将她拉来看病!若是没有,从她老公那里拿上银子,咱们就功成身退!”
作者题外话:林sun的信抛出了,我好像习惯了电子邮件,也没写过这么长~~(*^__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