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天天长大你一天天变老
世界也变得更辽阔
从今往后让我牵你带你走
换你当我的宝贝
――《妈妈宝贝》
自我从簌郴那回来,便整日里魂/不/守/舍,大半夜常睁着两大眼睛,翻来覆去。
“天黑你就闭眼,直勾勾地吓人,地/府的鬼叫门还早呢!整夜里穷翻腾,人/民都快神经衰弱了,睡吧!”老林忍受了不少日子,今天实在是气不过了,作势就要去客厅沙发上睡去。
“那地/府的鬼快来捉我吧,我真是活够了,我摊上的这是什么命啊!林匡达,你……你没安好心……”我心里那个难受,当即把枕头扔了过去。
“呦,这儿子也见到了,新媳妇也要进来了,我都忍气吞声地受了,你又抽的哪门子的筋?若是为聘礼的事,你别以为你不睡觉,搞阴谋,我就得为那不孝子上供。听好了,这聘礼减半,不风光也是自找的,再说他都什么EO了,也看不上他爹这点小钱!”老林当即发威。
“你那点钱还叫钱,妈说了,这钱她出,林家的长孙大婚,不风光对不起祖宗!你那钱,留着将来给自己买水晶棺,风光!”我没好气地损他。
“好啊,我林匡达一人去睡那地/府的水晶棺,你杨铃娟一个人上头守着你儿子、媳妇还有小孙子逍遥自在!”老林扁嘴直乐,给我端了杯茶过来。
我一听,这是越不想听什么偏来什么啊?林匡达,你就是这张嘴欠,平时让你出去人前抛砖引玉,你不是鹦鹉学舌,就是驴头不对马嘴,背地里跟我说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就你这德性,还配有孙子?
我当即嚎啕大哭,这下可把老林吓着了,自打改革开放、日子好过以后,这种事情除了前年过年,簌郴不在,我一人难受,哭了两嗓子外,在林家温暖的屋檐下,我那泪腺着实萎缩了不少。
“行了,你扰我一人也就够了,别惊扰四邻,还以为我家庭暴力呢!”林匡达将房门关上,我也是好脸面的人,随即压低了声,眼泪却止不住地静声流淌。
“得,就知道我那水晶棺也没戏,等着来年我坟头儿上,把刚才嚎哭的那水准拿出来,我也就知足了!”老林转身取了他的“藏宝盒”,将折子扔给我。
我心中着实一暖,这儿子大婚都没把这点钱算计进去,哭两嗓子老林倒乖乖拿出来了,簌郴、美丽啊,你妈这功夫渐长。
我拿起折子看了看数,还不如老太太给的零头呢!嘴一撇,又扔了回去。
“林匡达,你这钱也买不了水晶棺,这些年别惹事,好好表现,我就再给你添点,咱到时给你打口上档次的,让你富贵一回!”
“大晚上,你也不怕我真被鬼招去?”老林咬牙切齿地训我。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我也觉得有点过分,索性喝了那茶,准备偃旗息鼓、熄灯睡觉。
老林放下枕头,拿胳膊捅我,在我耳边小声问:“不就是为这来的,怎又不要了?拿着,我知道少,备不住中途有变,现在的孩子铺张惯了。再说金子她爹说了,要咱们给金子置房产呢!那可是大数,人家若提,你也没辙不是?”
“买什么房?这一个个就没打算在这里待,别看簌郴工作在这头儿,哪会儿备不住,美国那边一句话,又得跟人家混去。这房子的事,暂且搁下,若真打算回来,我也乐意给他们凑份子!”我和老林嘀咕。
“倒是这个理儿,那你没事不睡觉,大半夜嚎什么嚎?”老林挑眉毛问我。
“也是没影儿的事,给你说能有什么用?这孩子都是给女人生的,男人指望不上!”我一叹,翻了个身,又愁上了。
“你把人/民都折腾地睡不着了,就透点底呗?是不是簌郴那边又出什么事了?”老林从烟盒里取出根烟,困意全消。
“你吸一口烟,我得陪着你受害!”我当即把那烟收了,都是那门口下棋的老唐,给了老林一根烟,这烟瘾又起了。
老林叫着自己命苦,无奈地钻进被子,睁两大眼睛,也开始直勾勾地瞅着天花板,他翻腾几周,不得安宁。
我心想,得,也干脆让你这做爹的分摊点做母亲的苦,于是我爬起来,把那个孩子的事儿说给老林听了。
他听完后,两眼冒火,恨不得将簌郴宰了,我替我儿子打着圆场的功夫,他闲我烦,一个人在屋内转悠,来来去去,转地我眼都晕了。
“这事不好说,你也别穷积极,要不我睡不着觉呢,这事麻烦!楼下还有早起上班的,你那鞋底子扰民!”我唤老林躺下。
“你不是看了嘛?这谁家的孩子怎么也得像谁?”老林两眼放光,思忖着问我。
“模样倒是像咱老林家的孩子,我给你说,那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拉着小姑娘跑跑跳跳的,远远瞧着就喜欢!”我拿出一张早先翻出的旧照片,指着小时候簌郴的样子,看着看着,又没了精神。
“你说我一辈子老实巴交,也没见哪个女的给我抛/个/眼儿、动个歪/心的,这情圣也不知到底随了谁了?你一说这孩子和小姑娘玩地来,我便想起来,咱住大院的时候,那扎小辫儿的还动不动给簌郴送糖豆呢!”老林端详着照片,遥遥回想。
“你是没赶上好时候,光顾着吃饱肚子了,若赶上簌郴那时候儿,你心也得野,老林家骨子里泛着桃/花呢!妈动不动就给我提老院那棵桃/花树,说什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还挺有文化!”我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我和老林闲话半晚,早上我是撑不住了,睡过去了,等起来,老林已买了油条烧饼,不住地催我抓紧时间,还将那柜中上好的毛料衣裳给我找出来了。
“刚骂了亲家母,已扬言不去她家了,如今又想登门讨没趣去了?我就知道美丽大小姐赏你义薄云天那四字金匾,你也是自/轻/自/贱的主儿,受不起!林匡达,你敢踏进老董家半步,我就大义灭亲,赶了你睡大街去!”我瞧着他一身齐整,大有要出门的架势,不由地拉下了脸。
“咱自家的事都办不完呢,哪有功夫拜会老董家?说不去就不去,这回非将那董老邪的病治了!你还别给我提什么义薄云天,想起那顾家,我就满脸发烧,那四个字我早就配不起了!我买了飞机票,今天咱得走,我得亲自看看那孩子,若能见见顾家丫头,咱就私下里把话说开。这是大事,反正美丽在那头儿住过,咱去谢谢人家也应该!若是真的,最坏的恐怕就是我孙子大义灭亲,赶了咱俩睡大街去!”老林冲我苦笑。
“林匡达,我得给你授勋,这回不管这事成不成,我都给你掏腰包,买那全套鱼竿!”
“林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这心我领了,董春莱正瞅机会洗心革面呢!咱也得给个机会不是?”老林目光深远。
“本来我想拉美丽一起去,她这不又得给老董家尽忠尽孝,再说那条腿还得养养,一直没敢开口。你今天说,倒和我想一块儿去了。我都快憋出病来了,不过这回去了不能对簌郴提,你儿子是情圣,我瞅着他对顾家丫头也没死心,这边和金子才刚和好,这事闹不好就天翻地覆了!”
“我就没想着去他那儿,提不提都是后话,再说他三十好几的人了,过好过坏,是自己的事。如今什么事也没有这孩子重要,万一是真的,你说咱老林家亏不亏心!”
“想董笑从小到大跟小太阳似的被咱宠着,咱老林家的倒在外面风吹雨打的,亏心事做下了,这自是睡不着觉!”我说着,又伤心起来。
我电话里给美丽说了这事,她很快提了一堆礼过来,老林一看,觉得还是这闺女贴心。
“打着我的名号登门道谢,这是策略,俗话说,这伸手不打笑脸人!”美丽黏着她爸说。
老林精神奕奕,我看着十分担心,万一不是,这心理落差就大了,从云端跌到地下,他受不了!所以一路上我都没把这话说满,他知我意思,下了飞机,反倒安慰我说:
“万一不是,咱也算是给人家赔个礼,这心也就落下了。”
哎!老林打心眼里希望那孩子是林家的,中国人讲究子孙绕膝,香火得继,他那点心思我懂。簌郴,你是苦了你爸的心了!我心中埋怨。
作者题外话:晚上还更,稍待,(*^__^*) 嘻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