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广宗事件的教训,李勋的性情也有了转变,他变得沉稳老练的多,嘴上时常挂着“冲动是魔鬼”之语。所谓上行下效,久而久之,白绕、管亥、徐和、司马俱、昌?等人也以此语自勉。
望着滚滚东去的黄河水,李勋感慨万千,他手指正在渡河的黄巾部众,对白绕、管亥、徐和等人说道:“想当初我是意气风发,说要带着你们去寻找美好的生活,结果绕了个圈子,又灰溜溜地回来了,恐怕会被徐州黄巾们取笑~~”
“灰溜溜?”司马俱到丝毫不以为然,“我们哪里灰溜溜了?”司马俱也手指渡河的队伍,几个壮汉正奋力扶着一辆大车过浮桥,“咱们虏获了不少朝廷官吏和豪强,他家奴送来几十亿钱的财物为他赎身。要是这都叫灰溜溜地回来,那某愿意天天如此灰溜溜~~哈哈哈~~”
徐和也是笑道:“司马兄说的不错,少帅,咱们有了这笔钱,就可以购买兵器、农具、耕牛,还怕在雁门站不稳脚跟?只要咱们站稳了脚跟,就可以按照您《黄天大道书》所说的步骤,一步一步走向黄天乐土。”
白绕也说道:“再者说来,咱们又不是真的要逃回青州,只是避开皇甫嵩的锋芒,借他的手铲除张梁,让他少给我们找麻烦罢了~”
李勋被他们一言我一语地劝解,心中烦闷也是消了大半。“好~,诸位兄弟,就让我们在东海边大干一场,轰轰烈烈~~”
“少帅万岁~~”
“少帅~万岁~~”
黄巾们齐声高呼
“什么?青州黄巾杀回来了?”就在青州黄巾们兴高采烈之时,青州刺史龚景得知此消息,眼珠子都差点没掉出来,“他们不是在河北吗?”龚景把还在眼前扭动腰肢的舞姬推到一边。“此事当真?”
“当真~逃回来的几个县令确实这么说~”黑衣家奴答道
“果然~~”
“果然~~”黑衣家奴又点了点头
“哎~呀~呀~这可叫我如何是好?”龚景急得团团转,由于起身太急,一只脚上都没穿鞋子,“邹靖的幽州军走了吗?”龚景忙问
黑衣家奴掐了掐手指,“如果没有意外,此刻应该已经过了渤海郡了~~”
“什么?”龚景没了主意,“那本官该如何是好?阿福,你主意多,快快~~想想办法~~”
黑衣家奴有些无奈,说道:“眼下只有召集全州的郡国兵在济水边布防,阻止黄巾过河,同时向南阳朱隽、河北皇甫嵩两位将军发出告急文书。最后,命各郡县招募壮士,加入击贼大业之中。事成之后,大人代为向朝廷请功~”
“嗯~嗯,也只能这样了~~”龚景长叹一声,跌坐在木枰上,“山东自古多响马,果然是个是非之地~~~”
很快,龚景的文书就传遍青州。这不传还好,一传之下,诸郡县都陷入惶恐之中。各地太守县令和各地豪强纷纷招募壮士,却只用来守备自己的城池、庄园,各处的郡国兵也全部龟缩进了城里,哪有一个遣来临淄的?龚景气得捶胸顿足,大骂不已。
气急之下,龚景居然迁怒家奴,将黑衣家奴阿福骂了个狗血淋头,“贼奴才,不是你说把啸聚海上的管承剿灭了,黄巾就可能不会回来了吗?现在如何?人家报仇来了~~”龚景骂完尤不解气,还命人将阿福一顿乱棍打出临淄。可怜阿福遍体鳞伤,身无长物,被弃在荒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不到我居然会如此落魄~~邋遢~”阿福自言自语,拖着伤腿斜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枉我多年来为你龚景出谋划策,居然为这样的事情迁怒于我~~”阿福越想越气,“好吧,你不仁我不义~~”在一腔怨念的支持下,阿福蹒跚地向济水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浑身是伤的阿福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福只觉得浑身暖洋洋地,随后似乎有人不断地在自己身上涂抹着什么东西,原本身上火辣辣般生疼的伤口感觉到丝丝清凉,说不出的舒服。
“呃~~”阿福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头裹黄巾的白发老头正在往自己身上的伤口涂抹草绿色的浆糊,“老丈~~这里是~~你是~~”阿福忙问
“哟~你醒啦~”老者脸上满是和蔼慈祥的笑,“后生,你且躺着,老夫给你拿药去~”
“老丈且慢~”阿福叫住老者,“你可是~蛾~不,可是黄巾军?”
老者依旧带着慈祥的笑,“什么黄啊黑啊的,哎~~还不都是被狗官逼得活不下去的苦命人?”说着老者掀开帘子,出了帐篷
阿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自己手脚和胸口好多地方都涂抹了那种青草色的浆糊。“天不弃我~”阿福得胜似地笑了,他轻轻活动了几下手脚,发现自己可以下地,于是便从地上爬起来,“有人吗~~有人吗?”阿福大声喊道:“我要见你们的首领~~你们的首领~~”
“谁在哪里大喊大叫的?”管承恰好经过帐外,听见阿福在里面叫嚷,就好奇地掀开帐帘,“是你?”管承一阵错愕
“是你?”阿福也是大吃一惊
“好你个竖子,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咱们这可是冤家路窄啊~~”管承顿时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捋起袖子,举起醋钹大小的拳头就要打阿福
“慢动手~~慢动手~~”就在阿福想躲却躲不开的时候,为阿福疗伤的老者正好回来了,“管渠帅,慢动手~~”
管承怒道:“八珍伯,就是这个龚景的狗奴才为龚景老贼出谋划策,还得我们水寨全部的男女老幼命丧鱼腹,打他还是轻的,老子非宰了他不可~~”说着管承的眼光就在帐篷里搜索可以要了阿福性命的物件。
八珍伯摇了摇头,曲起右手中指,以指关节戳向管承腰间,“哎哟~~”只听管承一声惨叫,黑熊般壮实的身体忽然软了下来,“八珍伯~~你干嘛偷袭我~~哎哟~~哎哟~~又麻又酸~胳膊使不上劲儿~~”管承难受的龇牙咧嘴
“那你肯不肯听老儿的劝?”八珍伯笑道
“听听~~听~八珍伯你说什么我都听~~”管承此刻浑身软绵绵地象摊烂泥
八珍伯又用手掌在管承腰间拍打推拿了几下,管承顿觉酸麻之感消失,他立刻站直了身子,却不敢靠近八珍伯,“八珍伯,你为何护着这贼杀的?”管承怒气未消
八珍伯白了他一眼,“少主命我带此人前去相见,你把他打死了,少主怪罪下来,你担还是我担?”
管承笑道:“八珍伯你早说啊,可把我收拾得够呛~~”说着管承又狠狠地瞪了阿福一眼,“算你好命,以后再和你算账~~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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