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探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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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洞里出来,按照章程,顾朝夕爬上了方圆十里的最高峰。天地浩瀚,方显人类渺小,顾朝夕放眼林海雪峰,惟余莽莽,不由的心襟激荡、豪情顿生、“啊!啊!”的喊了几声,没等传出多远,就被隆隆的凛冽风声淹没,再看向旁边一副‘早知如此’表情的刘根生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靳雨涵,难免老脸一红,然后自己先失笑道:“书中都说立于群山之巅,纵声长啸,犹若龙吟,看来咱还是缺少主角光环啊!”

    象这种人迹罕至的山脉,绝对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费了老半天劲下得山来,时间已经不早,寻到带着两条猎犬在附近狩猎的胡志恒一行,一直到黄昏时又同刘鑫他们汇合,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谢家放养在山林中的动物让众人过足了棒打狍子瓢舀鱼的瘾,最后一清点,一天下来的收获,足够这帮人上顿下顿海吃个三五日了。如果不是有金刚力士般的卫侍,绝对是前脚打,后脚就得扔。

    天色已晚,累了一天的人们也没打算连夜赶回行营,于是就在鼎山脚下扎下营帐。扎营的这块顶面积百多平的小土丘一看就知道是人工平整过的,而且靠山的半天然洞穴里有一早拿过来的用具器械。否则,光是苫布、绳索等物件就得消耗4-6名刘根生这样的人力。那种如同窝棚、腿都伸不直的帐篷是条件不允许下为之的,经不住山中的风雪,以谢家的财力物力,又怎么允许请来的客人受那样的罪?

    东西南北四间大帐篷,帐篷里铺着隔绝了地面阴寒的气垫子,晚上睡觉,布门帘的拉锁一拉,人往睡袋里一钻,除了呼啸的山风和晚上活动的动物的嚎叫,再无困扰。至于带来的猎狗,四座帐篷之间相隔的空地上搭起雪窝子,羊毛垫子往里一铺,这就是一等一的警戒哨。

    野营的篝火是必须的,烧烤手艺过关的厨子也必不可少。十名卫侍,个个都有这方面的经验,其中,又以那柱和一个叫李维的汉子最出色。两人都有拿手绝活,那柱善于烤整头的兽,黄羊、野猪、狍子等等,且一把剔骨刀玩的较之《新龙门客栈》中的鞑子也毫不逊色,几刀下去,骨肉分家,切出来的肉,份量差距能以克计。李维善于烤小兽,野兔、山鸡、鱼……架在火上烤、扔到火堆里烧、埋到篝火下焖、样样都行,尤其一道野味杂烩,香到让人恨不得连着舌头都吞下去,再加上人们大都饥肠辘辘,一顿正宗的丛林烧烤下来,怎一个爽字了得!

    除了吃喝的尽兴,这一趟烧烤下来,收获最大的就要属‘过目不忘’的顾朝夕了。艺多不压身,顾朝夕想着,保不准啥时候就得过那么几天野人日子,这能牢抓胃口的本事,学了有益无害。他这艺偷的用心,事后再反复一琢磨,两位丛林厨子的手艺便被学去了七八分,剩下的三分,那就非亲自上手而不可得了。

    本来,一切都挺好,篝火晚会上,众人还一一表演了自己的才艺,唱歌、跳舞、口技……至不济,也能说两个让人捧腹的笑话。可不曾想天公不做美,晚上10点多就起了风,大风吹来了一天乌云,之后就是风雪交加,五米之外不能见人。继续室外活动是不成了,众人早早安歇,聊聊天,玩玩手掌机,一晚上也就过了。

    谁知,到了第二天早上,众人发现,顾朝夕失踪了!

    顾朝夕的准确离开时间是凌晨2点,这是下了莫大决心之后的选择,时间上的紧迫和财力上的欠缺都是他做出这样选择的重要因素。顾朝夕想着,如果那泉眼下确实有猫腻,那么就算事后被谢恒等人责备,也是值得的。而且,他自认虽谈不上乐善好施,却也绝非吝啬之徒,一旦修炼有成,给亲戚朋友或多或少的补偿那早在计划之内,毕竟关系放在那里,‘仙人’二字中不也有个人字么。假如他估计错误,泉眼下没什么东西,那快去快回,2点到7点五个小时,估摸着也够了。如果是那样,这‘仙缘’就比较渺茫了,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不下大功夫,想要在这群山中搜出个结果,那是痴人梦想,他也就不得不放弃了。

    体内虽有那股奇异的能量,但那不是顾朝夕自己的,驾驭都有问题,更别说借用了。好在这能量循环不息,顾朝夕自泡温泉之后,经过一番摸索研究和尝试,发觉顺势而为的情况下,到也能借得几分力。如此一来,下一阵、停一阵的暴风雪虽劲猛,顾朝夕却也没放在眼里。

    猎狗不比未经训练的土狗,它们是识得顾朝夕的,即使发现了从帐篷里出来的顾朝夕,也是‘呜呜’两声便算了事。顾朝夕辨了辨方向,顶着风雪往回走,刚开始,因为对身体中的力量运用不熟练,速度不快。渐渐的,随着不断的体悟和尝试,要领、窍决一一掌握,从走变成了跑,从跑变成了狂奔,从狂奔变成了飞驰,从飞驰变成了纵跃穿梭。到后来,前进的形式已不拘泥于地面上,岩壁、树木,都成了任他借力的踏板,而且随着感应力的提高,密林和山岩再无法成为阻速的障碍,凭借着大异于常人的感应能力,顾朝夕总能事先发觉行进路线上的那些磕磕绊绊,就如同浑身上下长满了无数个眼睛,这些眼睛甚至有着透视能力,连雪下的情形也能看个清楚。

    风驰电掣,直线距离都五公里有多的路顾朝夕硬是在26分钟内赶到,细细一算,在后来的十几分钟里,匀速几乎都是百米/十秒,连顾朝夕自己都惊异于自己创下的这个记录。

    按说荒山野岭的,又是后夜,风雪交加,连野兽都已藏匿,只见到雪花、只听到风声,那种压抑和孤单绝非常人所能忍受。顾朝夕也不是那胆大包天的,只不过现在满脑子尽是如何化解潜伏在身体中的危机以及‘仙缘’,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再加上对自己身手有那么几分自信,这才不管不顾的杀了过来。现在一停下脚,山风呼号、洞穴黝黑,说心里一点不慌那是假的,但走到这一步,也只能是咬牙坚持了。

    三十余米的山对顾朝夕来说没有难度,一个助跑攀纵即去了一半,剩下的十几米,三下两下便抛在了身后。洞外风雪弥漫,洞内漆黑无光,能见度极低。好在顾朝夕已经有了夜视能力,遇到这种暗淡无光的夜,虽然能看清的距离有限,倒也勉强够用。几个起落来到洞底温泉旁,顾朝夕毫不犹豫的开始脱衣服。脱到一丝不挂,将所有衣物就放进事先准备防水尼龙袋,又装进一个结实的塑料袋,口用细绳一拴,搁到一旁,然后拿起防水的电筒,几个深呼吸之后,憋着一口气下了水。

    洞里因为有温泉,又避风,温度远高于外边,即使如此,估摸着也有零下十度。换一般人这种温度下一丝不挂,用不了多久就冻僵了。顾朝夕显然不是一般人,离‘寒暑不侵’虽然还有不小的距离,耐寒耐热却是肯定的。况且,这泉是温泉,水中的温度大约摄氏20°,温吞吞的丝毫感觉不到不适。

    潜入水底的顾朝夕很容易的找到了纵深的水下通道、这通道呈长椭圆形,上下直径约两米,左右直径约1.2米,因为长年被水浸泡冲刷,洞壁虽有一些不规则的凸凹,却也早没了棱角,只不过看起来似乎很有些深度,以顾朝夕的目力,在借助手电筒的前提下,看出去不过近三十米。就算用新掌握的感应力,也不过再添十余米,却依然不见头,只觉得一片茫茫。

    这下子,顾朝夕头大了。

    呼吸对于现在的他是必须的,没有潜水装置,又无法象鱼一般在水下呼吸,这注定了他潜水的距离有限,不管不顾的往里游,估计极有可能溺毙在水中。顾朝夕再度狠了很心,既然来了,希望又没有断绝,一定要尽力而为,才不负‘富贵险中求’这句话。浮上水面换了几口气,然后一个猛子扎下去,顾朝夕开始持着手电细细打量水道的石壁,任何一点可疑之处都不放过。待到撑不下去,就游出去换口气再来。如此反复,随着时间的推移,探出将近60米,毫无所获,而这已是极限,再远,未等游出水面,他就得喝水了,这也是现在这身体,否则,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记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