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永上了台子,对大家道:“乡亲们,长期以来,这些安南的法国大兵在我华夏东兴镇一带,横行霸道,欺行霸市,侮辱民女,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们奉叶守备之命,将这些正在干坏事的法国大兵擒拿下了,就是想告诉他们,咱华夏人是不可以任人宰割,任人欺侮的!”台下就有人大喊:“打死这些法国大头兵,他们平日太过欺负我们了!”陈佳永道:“偷抢没有死罪,但是,他们一定要受到惩罚!我看,就在这台子上罚跪示众半天,傍晚放回;并处每人罚金1000法郎,作为对被欺侮姑娘们的精神损失费。”众人都觉得处置得很好。叶守备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镇公所厢房里,陈佳永叫了那镇长过来,让他派人过桥去通知法军,拿1万法郎傍晚过来取人。镇长一听:哇!这不是把羔羊往虎口里送吗!就急道:“师爷,这祸可是您带来的人闯下的,还得您来收场才是。”其实陈佳永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就道:“也罢,就由我的人来处理,但是您可得带人去院子里看守好那些法国大兵,可别让他们跑了。”镇长就赶紧溜了出去。叶守诚对陈佳永道:“陈董事长,您这一下子可是把我扶在老虎背上了,对岸的安南芒街镇上,驻有法军一个连。我手上才只有300个兵卒,连防城港都顾不过来,没人没枪的,所以,平时很少来这个地儿。法国兵可恶,您惩治他们也很得体,可是,倘若惹恼了对岸的法军,这镇子里才10多条步枪,是挡不住法军的机枪大炮的呀!”
陈佳永对叶守诚道:“你别慌,我这样做自有我的安排。我有一个朋友,就是这十万大山上的山大王,他今日带了队伍下山来,就是为了惩治这些胡作非为的法军的。”叶守诚一听:土匪?吃惊地道:“您还结识了土匪?”陈佳永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方方面面的人都得结交一些。盗亦有道,匪亦有义,若是没有这十万大山的安宁,从防城到南宁的商道会有那么平安顺畅么。”叶守诚听了,连连称是。
陈佳永带着叶守诚到了镇后的一片林子里,只见一个人出来向陈佳永揖手道:“陈大老板,在下恭候您的光临。”陈佳永就向那人介绍道:“这位是粤军驻防城港叶守诚叶守备。”又向叶守诚介绍那人道:“这位是上思县十万大山鸡笼岭山寨大头领周书国。”几人见了礼,那周头领带他们进了林子。就有人就招呼叶守备喝茶去了。
周书国向陈佳永汇报道:“4团1营和2营,装甲连、骑兵连、炮兵连都已经到了东兴镇旁,指战员们都身着便装。王师长已经将3团带到了十万大山西面的上思和朗宁一带,伺机向西南攻击;我团1、2、3营的进攻战略目标是:占领芒街,继而向西攻占普赖,向西南攻占河桧,然后踞而守之。4营留为预备队。”陈佳永对周书国道:“在海上,已经布置了舰艇攻占河桧东面的永实岛,作为东兴、芒街的海上屏障,同时也和姑苏群岛连接起来,作为防城海港和东兴空港的前卫。”
叶守诚喝完了一杯茶后,被周头领邀去林子里见了他的一队“弟兄”们。叶守诚见有300多名“匪兵”,装备十分齐整,步枪、机枪、冲锋枪、迫击炮……比他那300兵卒强到哪里去了。叶守诚虽然曾经是一名海上的军人,但对陆军也不陌生。他对“周头领”道:“您这300人的装备真不错,可抵粤军1个营。倘若您这300人要攻我防城港那地儿,我一时还真没有办法抵挡。”那周头领笑道:“守备大人,我们这会儿还不都是听从陈大老板的安排么。”
叶守诚看了看一旁笑吟吟的陈佳永,思索有顷,旋即就对那周头领道:“周头领,为了保一方安宁,我现在招抚您为东兴镇守备大队大队长,可您能守得住东兴镇么。”那周头领道:“在下十分感谢叶大人的招抚,只要有了大人的任命,属下为保一方平安,定当尽力而为!”叶守诚大喜,对陈佳永道:“陈董事长,我真羡慕您这些弟兄,这一下,我心里就有底气了。其实我也是很想和那法人干一场的!”几人就进了那棚子里商议去了。
镇公所里这一厢,镇长在戏台前,守着那10名被擒的法军士兵,他却比那些跪着的法军大兵还要难受。他心里想:法人万万得罪不起,这可怎么得了呀!当来观看的人少了些时,一法军士兵向他求情到:镇长大人,您就放了我们吧,往后,我们会感谢您的。那镇长思量再三,一咬牙,就让团丁放了他们。那些法国大兵就向桥头狂奔而去。恰逢陈佳永和叶守诚、周书国他们从林子里归来,只见那早有防备的郭纬等人,在桥头又将那10名法国大兵捉了回来。镇长赶忙上来为他们求情。
叶守诚见状大怒,对那镇长道:“你身为一个华夏人,不思量着为咱华夏人办事儿,却老是为夷人着想;不思量着为受侮的同胞姐妹伸冤,却竟然放走了这些夷人。你还配是个华夏人么!”陈佳永上前对那镇长道:“外侮不可怕,可怕地是连心都被奴化了。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汉奸罪,是要上绞刑台的。”叶守诚就大声吩咐道:“来人,给我把这镇长拿下!待审讯后问罪!”郭纬他们就将这镇长和一些放那法国大兵的人捉拿下去了。叶守诚又宣布:东兴镇自卫大队长周书国,着即委任为东兴镇镇长,负责全镇管理和防卫事务。
其时,东兴镇的人口还不到2000人,只是赶墟的时候才人多热闹。因为这里离出海口很近,虽然北仑江水浅流量小,通航运力不大,但已经是这一带各寨小范围的物资集散重地了。法人的势力早已经渗透到了滇桂,对这华夏的东兴镇,他们在对岸又扶持起了一个芒街镇,以其强大的威慑势力,几十年来,就尤如当年那黑山匪寨挟持着吉祥寨一样:养着东兴镇慢慢地盘剥,荼毒着。这东兴镇长没有吉祥寨老阿吉爸的那一份正气、责任感和智慧,就只有当汉奸儡傀了,下场当然可悲。
芒街镇的法驻军连长琼尼斯,得知他的10名兵土,其中还包括一个司务长,只因在那东兴镇上调戏了一下妇女,就被镇里的人抓了起来,并且在全镇示众,他实在是不能相信。但是,他沉住了气,一直等到了下午,但他的10个人都还没有回来,他就相信了八成。于是,他就带着两个排到了桥头,准备过去对东兴镇兴师问罪。
夕阳西斜,北仑河满江闪耀着磷磷波光,河面上一片清静。琼尼斯一想:有些不对,平日里大铁桥上行走的人还很多的,这会儿却没啥人往返了。他观察了好一阵,见对岸仍无动静,就让炮兵发了一炮,打在了大桥旁,他又观察了一阵,对岸还是无动静,夕阳己经要落下山巅了。琼尼斯急了,就命桥头的两门迫击炮,向镇子里发炮,两个排的士兵上了铁桥,向对岸东兴镇直奔而去。
东兴镇里中了4发炮弹,燃起了冲天的大火。琼尼斯站在桥头上狞笑着,心想:“看你们这些东亚病夫怎么翻天!我早就想过来惩罚你们了!”
陈佳永和叶守诚在临江筑好的街垒工事里,观察着对岸的动静。见对方终于忍不住,从河那边首先打过来炮弹。有几发还发射到了镇子里。叶守诚心道:“幸亏新任的周镇长有先见之明,把镇民们疏散到后山上去了。不然得炸死炸伤几十人。”镇里的大火,只有一处是炮弹引发的,另几处,是镇里借机点燃的柴草,目的是诱其对方过桥而来。
叶守诚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只见法军从容不迫地过桥而来,兵士们在桥头集合整队,竟然有大部分士兵将枪还揹在身后,仿佛他们是来进行军事检阅似的,就等着快快掠劫东兴镇了。
此时,东兴镇这边桥头几个修船时遗弃的烂篾竹棚突然掀开来,露出了3挺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瞬时就向那法军扫射了起来。桥头上的法军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死伤了大半。法军的反应也不慢,对岸的两门迫击炮立即就向这边发射。叶守诚大惊:“这法军的几门炮火厉害!”法军的炮刚发射出了不到两枚炮弹,只听东兴镇镇子后面山上就发出了一阵排炮的怒吼!炮弹从北桥头开始,再延伸到对岸,由近及远,甚至轰击到了法军在芒街的军营、碉堡,炮弹像雨点般一般飞了了过去。叶守诚不由大声叫到:“打得好,打得好呀!狠狠地轰他个龟孙子们!”
当叶守诚正在惊讶那鸡笼岭上土匪的炮火厉害时,只见东兴镇的守军迅速冲向了桥头,有近200人一下子就冲过了桥去。叶守诚惊道:“莫不周镇长还要去占那芒街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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