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永问陈管事:“咱们作坊里的海洛因库存的货现在存还有多少?”陈管事算了算答:“才发了货的,现在还不到50公斤了,若这3趟生意一并做下来,恐怕300公斤也不够卖的,数量还差得远。”陈佳永道:“以前有过这种买主要货打挤的情况吗?”陈管事答说,有过,但最忙时都是岗川亲自上阵操作最后的程序,将产量一下提高了上去。由于近来这海洛因的市场越来越大,生意十分火爆。加上我们诊疗所的产品质量好,价格适中,早已是供不应求了。但是,其中80%是仰光的驻日山本会社占去了大头。因为会社前期投入了鸦片原料的购买流动资金和在国外购买了先进的海洛因提纯的制剂、结晶和烘干等设备,所以每个月的产品首先要满足会社。岗川先生是干医疗出身的,龟田会长就推荐了他来干加工,因为岗川对海洛因的提炼技术要高出其他人一筹。于是,除满足了会社的需求外,多余的产品,就由他捎带或者私下处理了。
陈佳永听了心想:TMD,这一个“小头”就让岗川赚了个盆满钵满。会社的那一“大头”却又不知赚了多少。这里面是大有文章可作的。但是,眼前这送上门来的大好生意,却因为自己一时缺货卡住了,不行不行的,得赶紧想法子才行。他就对陈管事说:“你立刻去最好的旅店里安顿好那些客商们,陪他们吃饭,晚上也可以带他们到迎春楼去玩玩。我这里就去安排生产的事儿。”
陈佳永去到了偏院的地下作坊里,见众人都在忙着。他去问了那鸠山,鸠山汇报道:“员工们都已经是满负荷工作了。关键在于最后结晶的几道工序马虎不得,只有他和原岗川家主才能保质保量地操作到位。但岗川君受了伤,这会儿只有他一个人,真是有些忙不过来。”陈佳永又好好鼓励了他们一番,并承诺:每超额完成1公斤的产量,就奖励大洋10元。鸠山他们又打起精神忙活去了。
他上来对刀巴说:“看来,我们得打那岗川的主意了。”刀巴道:“大队长,一切听您的安排!”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后,就分头准备去了。
那后院里躺着的岗川,一直昏迷不醒,可是能吃能拉,却忙坏了轮流看护着他的3个侍妾。几天来,陈佳永按刀巴的提示,让门诊的医生每天去后院给他注射了3针吗啡镇静。所以他这几天“睡”得还算好。
新家主又前来关心“重伤”的老家主了,让众女十分欣慰。新家主看视了一会儿老家主的“伤情”后,就道:“岗川君的伤势还没有减轻,这样下去是不行不行的,要送去前院好好地正规治疗才是。”新家主说完后,就有身后的几个随从,将那岗川抬出了后院。
在偏院一个僻静角落的半地下室里,那岗川被刀巴解开了穴道,又灌下去了一大碗凉水,渐渐地就清醒了过来,他逐渐看清了他眼前的那人。那人用日语对他道:“恭喜岗川君又活了过来,我不杀你的承诺兑现了。”那岗川道:“你们还要把我怎样?”那人道:“为我们工作,提炼海洛因。”岗川一口回绝:“这不行不行的,我宁可以死,也绝不为我的仇人效力!”
那人道:“我是看在你以前曾经真正当过几年救死扶伤的医生的份上,所以才没有杀掉你,让你活了过来。可是,你现在已经不配当一个医生了,因为,你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岗川道:“我一直正常行医,济世救人,难道我还错了吗!”那人道:“那你背地里制毒贩毒又吸毒,并且勾结匪帮、私藏军火、无情地摧残妇女又当如何讲?”岗川低下了头,一时无语了。他大大地打了几个呵欠,但还是努力地坚持和那人僵持着。
那人一拍手,于是就有人推门进来,端上来了一个木条盘,盘中放了几样东西。那人指着盘中一一道:“这一杯是放了氢化钾的毒药,你一喝下去,就会七窍流出黑血而死去,一了百了;这是一瓶清酒,你喝了它,就可暂时让你一醉,忘忧解愁;这一包是你亲手研制出来的“白粉”,你吸了它,就可以万般舒畅,飘飘然登入仙界!你随意选择吧。”说完话,那人就出门去了。
岗川头上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他此刻不仅脑子里斗争激烈,而且是周身发麻,渐渐地就尤如百蚁钻心,难受得不能自禁……他的烟瘾发作了!只见他浑身擅抖着,咬着牙,缩着身子,拼命地和烟瘾抗拒着。但是,他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中,就像溺水之人临死也要抓牢一根稻草一样,下意识地、渐渐地就将手伸了出去。他那擅抖着的手游移着,终于一把抓住了那一包白粉,于是他就急不可耐地将药粉抖在锡纸上,擦燃火柴,一口气就吸进了那白粉,憋在口里久久不愿吐出,随及硬是生生吞了下去……
那人在门缝里真切地看了这一幕,也暗自心惊!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连续剧,那剧中的主角霍大侠何等英豪,但都被倭人用鸦片熬制的称之为“福寿膏”的玩意儿一时弄得英雄气短,受害非浅,不能自控,就别说一般人难以抗拒了。唉!那美丽妖艳的花儿结出的果实,那果浆里浓缩了多少让人不能自?的幻影幻觉呵!真是太可怕了!
那人进得屋来,只见岗川两颊红润,神色也好转了许多。那人就伸出了手道:“谢谢你答应和我们合作。”岗川却往后退缩着,那人就一把抓过了盘中那岗川还?有吸完的“白粉”,说了一句“那你就去死吧!”转身就要出门。岗川一下子就扑了过来,一把夺过了纸包。他垂下了头,彻底地认帐了。
那人在屋里打开了一道侧门,领了岗川进去。里面摆放着从花子楼房里搬来的全套实验仪器和海洛因提纯设备,那岗川一下子就像见了亲人一样,扑上去抚摸着那些东西。
那人说:“你就在这里做以前做过的最后几道工序。我们对你的要求和承诺是:1、每天完成10公斤产量;2、这东西随你吸,吸多少不论;3、我们保证你每天的正常饮食起居和生活。但你不要存一丝抗拒或逃跑的幻想,这小院子里,我们24小时都有人放哨站岗。”
岗川问:“你们把我的太太们怎么样了?”那人说:“亏你还提起了她们!少了你的荼毒和虐待,她们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那岗川苦笑了一下,对那人道:“他是一直有施虐的心理,娶了花子后,不能满足他,于是又接连娶了好几房,但她们都不能接受他在房事中的变态方式。她们痛苦,他也痛苦。他在最后在买来的3个艺妓中,才找到了一个同好。”那人问:“是谁?”岗川答:“山口北惠。”那人叹息了一阵道:“你的另类心态,也非你之错,我表示宽容和理解。也罢,我去问问那山口北惠,只要她愿意,我可以让她过来陪着你。你就赶快开始工作吧。”那岗川面带喜悦地“嗨”了一声,就兴致勃勃地忙他的去了。
那人就是陈佳永,他没有在岗川面前露出他的多重身份。他和刀巴想了这个法子,就是要让岗川这架“制毒狂”机器又开动起来。可以使作坊的海洛因的产量翻一番。
陈佳永去到了后院的正房里,让侍女去叫来了那山口北惠,也就是龟田第一天看上并抬到商会陪他过夜的那个艺妓。陈佳永仔细一瞧那山口北惠:她穿着一身和服,约莫十七八岁,面若桃花,身材苗条,枭娜娇媚,弱不胜衣,还真是个美人胚子。他问她:“原家主岗川君受了伤,你的心里有过担心和难过吗?”那北惠含着眼泪点了点头。陈佳永又道:“我打算让你去陪伴和侍候他养伤,你愿意吗?”那北惠眼里闪过了一丝光芒,旋即垂首道:“我愿意!”陈佳永又道:“可是你一去了岗川君那里,以后就不能再回到这后院了,而且只能一直陪着他,你愿意吗?”只见哪北惠认真而又绝决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陈佳永一时无语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呀,其实她若稍稍经过培训,大队就很快能用得上的,可是她偏偏就喜欢那岗川,就愿意受那岗川的折磨和荼毒,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陈佳永十分不理解地摇了摇头,又想了一会儿: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虐恋”或者缘分吧。看在岗川先前作了一些“贡献”的份上,那就成全他们吧。半晌,他才对那山口北惠说:“那你就赶紧收拾东西去吧,一会儿,我让人到后院来领你出去。”那山口北惠就十分高兴地去了。
陈佳永刚出得后院门,就见刀巴奔了过来,兴奋地对他小声道:“拉孟已去接到了杨乾坤队长,他们已经到达了骡马店里了。”陈佳永闻讯心中大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