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小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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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兵是冷兵器时代的核武器!

    谁拥有铁骑?谁就能掌控局势!这就是在古代,为什么北方人总是统治南方人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训练一名好骑手要比训练一名神箭手花费的时间要少得多,但费用更昂贵!购买马匹和配备马甲、马鞍之类耗资巨大不说,粮食消耗也惊人!边郡牧养,粮食消耗要大大减少,但西北边地冬季三个月,马还是要以吃粮食为主(光吃枯草容易掉膘),一匹马一年的食物消耗量是一个士兵月粮(边境士卒为二石,相当于五十四斤谷)的十二倍!要是在内地,没有充足的草料供应,光靠吃粮食,耗费还要大!

    那些马上民族的族人在光秃秃的马背上拉弓射箭、挽盾持刀,运用自如,不是内地汉人几个月就能学会的。汉人的骑兵配有马鞍,我如今又“发明”了马镫,士卒训练的时间就可能大大缩短,双方厮杀时就能占到大便宜!

    各地叛乱不断,群雄风起云涌,都在暗中准备,但谁也不敢公开招兵买马、打造兵器?

    各州郡成立骑兵营,需向刺史(州牧)大人奏报,朝廷备案。

    晚饭后,我随王敏回刺史府(刺史的家就在刺史府的后院)。

    我让黄忠他们在外院等候,随王敏进里屋,丫鬟递上茶,告辞退了出去。

    我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缎包裹,放在木案上,轻轻揭开锦缎,里面是个精致的锦盒(从缴获的物品中找出来的),打开两层锦缎,露出一只晶莹透亮的玻璃杯(车上有四十个),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王敏的眼睛一亮,又瞬间暗淡下来。

    “本官多谢刺史大人提携,无以回报!久闻刺史大人为官清廉,送金银铜钱有损大人的清誉!本官游学西域时,碰巧看到这只透明杯,当时觉得精致,就买了下来,没花几个钱!今日就送给大人当作泡茶之用。”我双手递上锦盒。

    实话实说(钢化玻璃杯批发价八毛)!

    王敏神色恍惚,大概在想心事,双手不自主地接过盒子,突然惊醒。

    “刘大人,这东西太贵重,本官要不得!”王敏把盒子推过来,但眼睛没有离开盒子。

    还算清廉!

    “刺史大人为官清廉,实为本官的楷模!但本官真心诚意的感谢大人,只是一只杯子,王大人如不喜欢,就把它束之高阁。”

    说着把锦盒又推了过去。

    “这、这,既然刘大人这么说,恭敬不如从命!本官就收下了,多谢刘大人。”王敏轻轻地把锦盒放在自己面前,眼里放光。

    “刘大人下一步有何打算?”

    “刺史大人知道,贼首彭脱带着一百多骑兵逃脱,一直在周围大山之中纠集旧部、蠢蠢而动,在下多次派兵围剿,但叛贼行动迅速,我部行动缓慢!每次进剿都没有结果,死伤了不少士卒,实为本官心头之患,本官寝食难安。今日前来禀报大人准许本官到江陵购买五百匹军马,组建一支骑兵营,用作围剿叛贼!所需钱物由本官想办法解决,不需刺史府和朝廷出一个钱,绝不动用朝廷的赈灾粮款!本官为此事同太守刘大人商议过,太守大人完全赞同,特向刺史大人禀报!”

    “刘大人为地方安危,勤勤恳恳,尽心尽力!组建骑兵营这等好事,州府理应大力支持!但大人知道,州府贫穷,没有余钱支持大人组建骑兵营!本官深感不安;只有刘大人自己想办法解决了,所需公文,本官明早交付刘大人,就由刘大人尽心了!”

    “多谢大人支持,本官带领将士必将早日铲除余孽,还桂阳郡百姓平安!”

    拿到公文,拜别王敏。

    汉寿的北面是洞庭湖平原,驰道平整、宽阔,从汉寿县至江陵六百多里,一天能跑出二百里。

    正午过后到达作唐县,作唐县令杨庄、县尉唐晖迎接。

    唐晖,二十多岁,个子不高,浑身透出一股干练。

    在唐晖的帮助下渡过澧水。

    经过孱陵县,县令王阁、县尉万飞出城门迎接,晚上在孱陵歇息。

    万飞,二十五岁,身高有八尺有余(大概有一米九),显得鹤立鸡群,浓眉、高鼻、厚唇。

    在万飞的帮助下渡过油水,到达泽县,见到县令吴寿、县尉邓方。在邓方的帮助下上了渡船,在江水(长江)上行驶。

    三年多来,我第一次看见长江,中国的母亲河!望着奔流不息的江水,热泪盈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从小生活在江边,夏天常到江边游泳。看见长江,似乎看到了家,亲人的身影顿时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我以为自己会逐渐忘记,发现有些记忆随着时光的流逝,会越来越牢固!江还是那条江,时过境迁,我已成了古人!

    父母、妻儿、朋友,你们过得还好吗?

    夕阳西下,波光涟涟,几条小渔船还在江面上撒网捕鱼,一群江鸥在江面寻觅,时而高高跃起,时日猛扑水中。火红的晚霞,渐渐远去,天涯沦落人,伤愁涌上心头,神情落寂,久久不愿言语。

    过了江水,到达江陵城(现荆州市),南郡的郡治。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江陵地处鄂中南腹心,东临武汉,西通巴蜀,南枕长江,北扼中原,因“以地临江”、“近州无高山,所有皆陵阜”而得名,江陵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有三十四位帝王在江陵建都立国!

    土垒的城池高五丈、城桓厚七丈,十五丈宽的护城河,东西南北八道城门,望着高高的木制城楼,内心充满震撼,攻击这样的城墙,不知要死亡多少将士?

    我们这群人,高头大马、盔甲鲜明,浑身透着一股杀气,在宽阔的驰道上特别惹人注目,路人纷纷让路。

    大南门,有三个门道,十名士卒手执长槊站立两旁,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我们一行人从远处牵马走来,一名腰挎铁刀的队率迎上前来,众士卒警惕的注视我们。

    王密把缰绳交给身旁的手下,拿出公文,双手递上,队率接过,扫了一眼,朝我们瞄了一眼,脸色一惊。

    “在下不知讨贼校尉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恕罪!”众人单腿跪地行礼。

    “快快请起!”

    “谢大人!”

    众人起身,站立两旁,让出中间门道,恭送我们进入城门。

    南郡位于荆州的北面,东邻江夏郡,北通南阳郡,西靠益州,南接武陵郡,地域辽阔,地处长江中游,江汉平原西部,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古称“七省通衢”,土地肥沃,管辖十七县、十六万多户、七十四万七千多人。

    南郡太守费广、管军都尉李德、江陵县令程观、县尉李俊。

    费广、字舞正,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发须灰白,一双眼睛透出精明。

    李德、字先绍,三十多岁,高个,英俊。

    我们被安置在馆驿,太守给我们接风洗尘。

    我辞去湘东郡行太守的消息已传遍四方,成了大汉的新闻人物!加上宗室的身份,每名官员对我都很热情。

    再加上谦虚谨慎,博得不少名声。

    我一个现代人,被上天派到这个朝代,也是个受害者!和这朝代的每个人无怨无仇,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是清高),现在看来已不可能!只能尽量和别人搞好关系,对任何人都不招惹、不得罪,多说好话!底线是不威胁我的安全和利益。

    一句话,和为贵!和谐社会!

    在馆驿吃完早饭,大家穿着便装出门。

    我穿锦缎,挎七星龙渊,皮靴、纶巾,翩翩公子。

    孙嵩、锦衣、锦帽、皮靴,腰挎宝剑,像位富商。

    华佗素衣布袍、布巾,皮靴,神情平静,像名师爷。

    黄忠、王密、马庆、韩段和张成布衣,皮靴,挎刀,像一群护卫,四个义从牵着马,驮着千金。

    马市位于北门外西北角,占地五百多亩,是南方最大的马市,每年春季和秋季开市。

    还未进入马市,一股刺鼻的粪臊味迎风吹来,马匹嘶鸣,讨价还价,随从们赶着大车、或牵着马,跟随主人身后,摩肩接踵,显得很拥挤。

    荆州、益州、扬州、交州和徐州的马商都从这里买马,然后贩到各郡县。河西马、凉州马和冀州马等应有尽有!商人的能耐真大,战争期间也能从凉州贩来马,利字当头!

    都尉李德派兵曹掾史邓坤陪着我们。

    邓坤,凉州人,三十多岁,瘦长,额头上布满皱纹,话语不多,显得很沉稳。

    门口站着十名士卒,还有四名衙役检查进出的马匹,登记造册,收牲畜税。

    一边走,一边问邓坤有关马市的一些情况。

    “邓军侯,现在江陵的谷价是多少?”我话锋一转,突然问起粮价。

    “回禀大人,去年底湘东、桂阳叛乱,当地粮价飙升,各路粮商从兖州、豫州等地采购了大批谷,运进南郡囤积,准备大赚一把!不想大人出马,一月不到就平息了战乱,大家都认为谷价要跌,心里凉了半截!突然听说有人大批买粮,粮食竟然涨了二成!正当商人们买来粮食准备大赚一笔时,粮价突然大跌!从此跌跌不休,如今只要一百一十钱一石,这是近几年来少有的低价!粮商们亏大了,愁眉苦脸,大批谷积在仓库里卖不出去。”邓坤本身就是兵曹掾史,主兵事器械等,市场行情了如指掌。

    人人害怕,就不正常了(这就是股市有说的底部)!没有人知道下一步将要发生什么?我突然对马的兴趣降低了。

    “邓军侯知道,平息叛乱后,湘东和桂阳两郡留下十五万灾民,朝廷拨了二千万的赈灾款,要是价钱公道,本官也想买些粮食带回去,不知道江陵周围有多少粮食?”

    “回禀大人,南郡之内,粮食多得很,要多少有多少!去年南郡丰收,今年春收又不错;听城内的大粮商习老爷说,光江陵城内就有三十万石陈粮,周围的枝江、当阳、竟陵囤积了不下五十万石。”

    “邓军侯,这里每日能交易多少马?整个马市有多少马?”我回到主题上来。

    “回禀大人,要是遇到大买主,一人就买上百匹!平日能卖三、四十匹;马市共有五百多匹。假如有大客商需要大批马,只需交付定金,一月左右,马匹就能送到客商的手上。”

    “邓军侯,马价贵不贵?”我装着一窍不通的样子问道。

    我从蒯民那里知道,本地车马二、三万左右;冀州、幽州和并州马的价格差不多,三、四万;凉州马五、六万;鲜卑马、河套马六、七;河西马十二、三万钱。

    “回禀大人,如今本地辎重牝(pin)马的价钱是三万二千、牡(mu)马三万一;河北牝马四万五、牡马四万三千;凉州牝马六万五千、牡马六万三千;鲜卑马牝马七万五、牡马七万三;河西牝马十四万、牡马十三万五千;种马为马的五倍。”

    又涨了一、二成!是不是听说我要来买马了?看来现在买马不是最佳时机!要是凉州和冀州叛乱平息,马价必跌!但一想到大汉从此没有了安静的日子,需要消耗大批战马,哪还有最佳时机?

    头一家就是卖凉州的!伙计老远看见我们走来,满脸堆笑,迎上前来;伙计和邓坤很熟,老远就打招呼。

    “叩见邓大人,今日大人来买马?”

    “胡三,赶紧把你家大掌柜喊来,大买主来了!”邓坤喊道。

    “是,大人!各位老爷请到帐内喝茶,稍稍歇息,在下即刻就去请主人回来!”说完热情招呼我们进帐,一个女人端上茶水,胡三向一个伙计低估了几声,小伙计跑出帐篷。

    众人坐在毡毯上喝茶。

    帐篷就像现代的蒙古包,虽然舒适,但有些压抑。

    不久,传来一阵豪爽的喊叫:“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得罪、得罪!”人随音到,帘子掀开,大步进来三男一女。

    领头男子三十多岁,高大健壮,虬须,锦袍、软底皮靴,腰挎铁刀,手拿马鞭,进到帐里,把马鞭交给胡三。

    “拜见邓大人!各位老爷,庶民姓马名克,是这家马铺的大掌柜,这位是在下的妹妹马风,另两位是在下的朋友;老爷们是不是随在下先去马厩看看新到的一批好马,在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这里,途中的惊险就不说了!老爷们要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会后悔的!大家不买没有关系,就当交个朋友!”马克滔滔不绝,看来是个经商的好手。

    马克这名字太好记,德国货币。

    一行人随马克从帐篷后面钻出,豁然开朗,两排马厩,分成一格一格的空间,每间站立一匹马,缰绳系在木栏上,马匹高大、骨骼健壮,颜色各异,打着响鼻,见我们进来,抬头瞄了一眼,又低头啃噬马槽内的草料,没有一丝慌乱。

    和马生活了二年半,繁殖、喂养、训练,虽然称不上专家,但也算内行,这群马和盖凉州相比,差两个等次;但和本地马比,从高度、体骼、毛发看,又高二个等次,算是良马。

    按照邓坤报价,心里盘算,凉州牝马六万五千、牡马(阉过的)六万三千,种马三十多万。买牝马一百匹,牡马二百匹,种马五匹,共需二千零六十万。

    想成立一万骑兵,光战马就需六亿多,天文数字!十万铁骑大概只有举全国之力才能奢望。

    “乐于(马庆的字)认为这些马如何?一匹值多少钱?”我把马庆叫到一边低声问道。

    “回禀大人,以末将的眼光看,这些都是纯种的凉州马,一等好马!平时四、五万多钱,现在处于交战之时,大概要六万钱。”

    “大掌柜,价钱要是公道的话?本老爷想买一大批马,你先出个公道的价钱吧?”

    “老爷请回帐内休息,价钱好商量;来人,给大人们泡壶好茶!”

    一行人回到帐篷,重新坐回原地,丫鬟递上热茶。

    “不知老爷要买多少?”马克有些急切地问道。

    “你这里有多少?”

    “不是在下说大话,大人要多少有多少!”

    “先买三百匹,你这里有吗?”

    马克眼睛一亮,急忙说道:“有、有、有!老爷不看这里只有一百匹,但在下的朋友手上还有二、三百匹!”

    “那大掌柜出个公道的价钱?”

    “在下看老爷也是个爽快的人,在下想和老爷交个朋友,这次不赚钱!牝马六万三千钱、牡马六万一千钱,种马说个整数:三十万,这是这个马市上的最低价!”

    还不赚钱?每匹比蒯明买的又涨了二成,把我当肥羊宰?

    我站起身来,邓坤、黄忠、孙嵩、华佗一愣;我朝马克一拱手,平静的说道:“大掌柜,本老爷今日有事,后会有期!”

    黄忠、孙嵩、华佗和邓坤也起身跟在身后。

    “老爷请留步!”马克急忙喊道。

    我停下脚步。

    “老爷能出什么价?”

    “本老爷说个价,马掌柜愿卖,我们就买;不愿卖,我们就走!牝马四万八、牡马四万六、种马二十万!”

    古代人实在一些,不像现代人,卖套服装有百分之几百的利润!精明的顾客就从二、三折开始喊价.

    “老爷也太狠了,这个价,庶民亏大了!”马克两手一摊,面露苦色,委屈的说道。

    “大掌柜,普通百姓谁能买得起马?要不是凉州和冀州叛乱,哪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据本老爷所知,车骑将军大军压境,凉州叛乱不日就可平息!到时,就没有这个价钱了!”我面色平静的说道,掌握了底价(五万钱)!按史书的记载,车骑将军张温的捷报不久就会传到京城!我还怕你不降价!我买的量大,当然还比蒯明买的还便宜一些!

    马掌柜一惊,眼睛又重新在我们一行人身上扫了一眼。

    “老爷精明,成交!庶民这次不赚钱,算交老爷一个朋友!”马克如释重负。

    “那就多谢大掌柜了!本老爷不会让大掌柜吃亏的!本老爷要是再买马就找你,具体事宜大掌柜派人随本老爷回去再谈!”

    “多谢老爷!”

    马克请我们坐下喝茶歇息,他出去找朋友。

    十分钟不到,随马克一起进来四名男子,二、三十岁,身材中等,身体强悍,红彤彤的脸庞。

    韩德,三十多岁,武威郡人,脸庞红彤,强壮,腰挎铁刀。

    韩程,二十五岁左右,韩德的堂弟,皮肤黝黑,强悍,腰挎铁刀。

    马明,三十岁左右,汉阳郡人,相貌堂堂,在四人中最高,腰挎铁刀,浑身透出一股豪气!

    马戈,二十五岁左右,马明的堂弟,英俊,腰挎铁刀。

    马克把大家相互介绍一番,大家拱手致意,在毡毯上坐下。

    “各位掌柜,本老爷已和马掌柜谈好价钱,你们能否在明日把所需马匹筹齐?”

    “老爷请放心,在下五人是异性兄弟,年初从凉州进了六百匹马,卖了二百多匹,还有三百多匹,完全能满足老爷的需要!老爷是否需人押送?”韩德首先说话,大概是那伙人的头领。

    “给本老爷十名牧民,老爷给每人一千工钱,随马到桂阳郡。”

    “老爷是……”马克急忙问道。

    “本老爷明人不做暗事,本老爷就是讨贼校尉刘靖、刘云天!”

    “庶民们不知刘大人驾到,请大人赎罪!”

    众人慌忙跪地三叩九拜。

    “本官奉刺史王大人之令,订购军马,可免牲畜税!但全部都是良马,如发现以次充好,你们可要掉脑袋的!”我威严的说道,先把丑话说到前面,不然到时就不讲情面了!

    商人见利忘义,唯利是图,习以为常!

    众人面色突变,难道做了手脚?

    “这请大人放心,庶民们都是正规生意人!给大人的一定是最好的,一年内病死,庶民们包赔!”韩德急忙说道。

    “这样就好!本官打算和你们长期做生意,你们中派两个人随本官到桂阳郡去一趟,大家在一起商议以后的生意。”

    五人的脸上露出笑容,一脸恭敬。

    “多谢大人照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