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金伶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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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了饭,看离乐坊庆典开始还有些时候,便想去逛逛首饰铺子买几支簪子去。那书生也吃好了,与于笙业搭话意欲与我们一同游玩。于笙业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绝了,把那书生弄了个大红脸。我好言安慰了书生几句,见他脸色好点了方告辞离去。

    走在集市的街上,我怪于笙业不会说话,把人家书生弄的下不来台。于笙业却说那书生心怀不轨,想借机与我亲近,他自然不能让他得逞。我斥他胡说,说他总把人往坏处想。于笙业却振振有词的说是我把人都想得太好了,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与他争执了一会,我便没了兴味,随不再与他纠缠,逛起街市上的小摊来。这会正值饭时,各个食摊馆子坐满了人,那些个摆摊买杂货的也是生意兴隆。连着看了整条街的小摊,卖的东西都没让我看上,便寻着那仅有的两家首饰铺子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今日城里的人多得要命。两家首饰铺子里挤满了人,就是挤进去了也摸不着那些首饰的边。我是最怕在人群里挤的,刚一进去便满身大汗的被挤出来了。于笙业见我狼狈的样子立在门口笑,我赌气说不买了,随顺着人流往乐坊庆典的高台那边去。

    到了高台处,见台下的人越来越多了,便赶紧的带着于笙业来到望月楼下。那两名官差已不在了,想是也吃饭去了,便顺利的绕到楼后。本来守着梯子的两名仆役此时也不在了,我在心里暗自庆幸,急忙攀着梯子上了楼。

    守在楼上的仆役换了人,见我们上来热络的行礼问安,还专程拿了把高脚凳来给我坐。我一高兴,随手扔给他一锭碎银。那仆役接了,点头哈腰的道了谢,而后说给于笙业也搬一把凳子来,便转身下楼去了。

    那仆役一走,于笙业便凑到我身旁小声怪我,说我乱花银子。我跟他说就当是去园子里听戏给进门钱罢了。于笙业还不依,说就是去听戏给进门钱也没那么多,顶多就是十几文而已。我实在是不耐烦,干脆捂起耳朵不听他说话,于笙业见状便郁闷的闭了嘴。

    不大会功夫,那仆役笑呵呵的背着把高脚凳上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后背着篓子,里面放着茶壶茶杯。我笑赞那仆役想得周到,那仆役说了句应该的,便将凳子茶壶等递给我们。

    终于安坐下来,手里拿着茶碗悠闲喝茶。于笙业也不再抱怨,小声的与我闲话。喝完一碗茶,台下坐着的看客们便纷纷站起身来等开演。人越聚越多,转眼的功夫便又人山人海的了。

    那边高台上忽然响起“咚咚”的鼓声,大红的幕布两边陆续上来丫头仆役,手里端着一卷各色绒毯呈半月形放在台上。铺好之后,他们转回后台。稍歇片刻,两队伶人自后台翩然而出,手里拿着各种乐器。一共十二人,四女八男,清一色丹朱长衫长裙。

    待他们安坐于绒毯上,鼓声便停了,那主持的士人从后台出来,立于台前平伸双臂。台下的人见他有话要说,便停了议论,场面慢慢安静下来。

    士人见静下来了,随收起双臂左右看了看,而后扬声说道:“多谢诸位前来捧场,下面将由我兮月乐坊的‘十二金伶’为诸位献上一曲‘凤来朝’!”说罢,作了个罗圈揖,反身退回后台。

    当那士人退下,锣鼓声起,十二金伶便吹拉弹奏起来。这曲凤来朝曲风悠扬壮阔,颇有气势,台下的看客们不由得议论纷纷,赞不绝口。只是这曲子虽好,那些看客们却更喜欢上午时那些妙曼女子的舞蹈,所以这场面便一直都静不下来,闹哄哄的让人不能好好听曲。

    我趴在栏杆上捧着脸不满的嘟囔道:“哎,这首曲子放在这里算是被糟蹋了,这些人根本不懂欣赏嘛,吵死了。”于笙业闻言凑过来笑说道:“师姐,其实我也觉得还是上午的时候那些女子的舞艺更加好看呢。”

    “嘁。”我瞥了他一眼说:“你也和他们一样是个俗人罢了。”于笙业乖笑的挠挠头,不再与我争论。我在心里不屑的嘟囔,什么舞艺好看,还不是为了看那些美人嘛!

    不知是不是看出台下的看客们对这首曲子并不是很喜欢,这曲凤来朝没有奏完便草草结束了。十二金伶收起乐器站起身躬身一礼,而后陆续退入后台。待丫头仆役们涌上来收拾起地上的绒毯退下,那士人便再次来到台前,先是安抚住吵嚷不休的人群,而后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当看到台下的人们耐不住性子又要哄闹起来的时候,那士人呵呵一笑,扬声说道:“想是诸位都已等得不耐烦了,那在下也就不再多说,下面就由我兮月乐坊坊主亲自登台,为诸位献上一曲祖传仙曲‘仙乐吟’。”说罢,士人满面笑容的退后一旁抄手而立。

    仙乐吟!

    士人说的最后这三个字在我心中涌起千层巨浪,不自觉的倏然起身扶着栏杆在高台周围左左右右搜寻起来。心里很是紧张的“??”乱跳,心想这兮月乐坊的坊主定是与那仙乐传说有着莫大的关系!说不定他就是白如镜口中的那位贵人!

    台下因那士人的话再度扬起嘈杂的议论,其中也有听过白如镜说书的,面上皆是好奇与期待的神色。我与他们同样期待,甚至有些急切的看着台上,只见两名红杉伶人搬着一张放着青缎子蒲团的矮榻放于高台中央,而后退回台下。接着,高台旁的一间雅致的茶舍忽然屋门大开,从里面缓缓飘出一抹白……

    为什么说是飘出来的呢?因他抬足间那般轻柔儒雅的样子真的像是在地上飘。在这红通通热闹喜庆的典礼上,他这一身雪白的衣衫是那样突兀而又卓逸不群。台下本来闹哄哄的人群此时因他的出现而忽然安静下来,人们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他轻飘飘缓缓的从高台旁拾阶而上。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小童,神色恭敬的微垂着头,手里端着托盘,上面静静的放着一枚翠意莹然的玉埙。

    我屏住了呼吸,无意识的攥紧栏杆往前探着身子,直勾勾的盯着那一袭白衫。脑中忽然闪出在药谷小憩时的那个梦,不由得将他的身影与梦中之人重叠了起来。可在梦中时只隐约的感到那温柔的一瞥,却不曾看清其相貌。他们……不会是同一个人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