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拉关系


本站公告

    深圳,那可是全中国改革开放的一面旗帜!听说在那里遍地是黄金,花花公子、龙虎豹,伸手就是一本,大街上,你随便拉一个女孩看看,绝对不是反面人物,个个都是沉鱼落雁……

    据说,全国有能力的男人都往那里去。刚来吴东市的时候,连刘东岳也打过这个念头,但是一个去那里闯的同学的一封信彻底打消了他的念想。

    他还记得那封信上这么说道:“……这里钱多,那是给房东的;美女,那都是老头子挽着的;靓屋,那都是二奶住着的;医院,那是给有钱人看病的;打工仔看本龙虎豹,那还是从垃圾堆里捡的……,没有好工作和靠山,绝对不要来深圳!”

    现在有介绍人了,还是月薪3500的高薪!而且这还能实现跳出吴东市这个梦想。要是摆在半个月之前,刘东岳肯定会哭着喊着对马一鸣千恩万谢。但是如今的刘东岳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小混混了,他的脑袋里融合了一个三国枭雄中最人精的刘备几十年的为人处事的经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自己又不是马一鸣的小舅子,更不是他女儿的未婚夫,他凭什么要这么关照小爷我呢?

    仰起头,诧异地看着马一鸣那宽厚老实的一张大脸,见他的小眼睛正在期待着自己马上接受他的恩惠。刘东岳心中嘿嘿一笑,说道:“工资蛮高的哦!不过,听说那里租套稍微好的房子,也要四五千;看个病都要个好几百;而且老板说炒你就炒你。哪有咱厂这铁饭碗好呀?管吃管住管就业,外加公费医疗。再说了,我怎么也算是中国著名、重点大学毕业,按编制也是国家正式干部。该我发光发热的时候,怎么能对不起党和国家多年的培养,一走了之、去给资本家卖命呢?马科,你一定是在用糖衣炮弹试探我,看我意志坚定不坚定吧?嘿嘿,我看你就省省吧!我,你还不知道吗?本事不大,就一个小混混。相煎何急呢?”

    马一鸣真没有想到刘东岳的话说得这么老油条!上上下下、前后左右,全方位将自己堵了回去。既给自己留了面子,还给他留了后路,更加提出了他的不满和凭仗。

    “你小子呀,真聪明,不当官都可惜了!”马一鸣马上直起身子,摇晃着胖大的身体,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又说道:“既然要在厂里干,以后就不要乱说话。干自己本份的事情,说自己该说的话。实在憋不住了,就找人打打架,权当锻炼身体了。”

    刘东岳这才知道,原来重点是在这里!自己估计的没错,对记者说的话现在引起反响了。

    “马科,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老早就看白林华不是个东西了,我这就找他打架去!出了事儿,你可得给我搪着啊!”

    指桑骂槐、借坡上驴的事儿,那是刘东岳的强项。自己跟记者说的话,也只有白林华知道,不打他,打谁?

    刘东岳说完就作势要站起来,马一鸣一惊,心说这小子不是在歪曲我的意思嘛!要是真的他冲上小楼,或是指使他的小兄弟把白林华打了,然后把屎盆子扣在自己的头上,说是自己指使的,那就……

    “臭小子,回来!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让你去打人,而是让你想不通的时候再去打架……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打架不是打人,但是不打人怎么打架?……”

    听他自己把自己都折腾迷糊了,刘东岳心里嘿嘿直笑。心说,跟我斗?你没肌肉!老子就是光脚的,怕你作甚?

    “马科,你别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让我打架的时候别打自己人。我会谨遵科长大人的旨意,跟着您的屁股走,好吧?”

    说到这里,眼睛瞟到桌上摆着的一包白色的箭牌香烟,顺手抄在手里,夸张地举在眼前,说道:“这是什么牌子的香烟?我还是头一次见哦!”

    那时节,市面上没什么好烟,洋烟那可是最好的,能抽上洋烟,那可是最体面的。

    马一鸣见状,心中一喜,挥了挥手说道:“你小子要是以后把住你那张嘴,不要乱说话,不要给我惹麻烦,有的是好烟给你。”

    说着,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条希尔顿香烟,扔给他,说道:“拿去抽吧!拿张报纸裹上,别给人看着了。”

    “还是跟着科长大人的屁股好处多!不用谢了啊。”刘东岳接烟在手,揣进衣袖里;从那包“箭牌”中抽出一根抛给马一鸣,说道:“借花献佛!别说我都拿走了啊,我这个人很有良心的,绝不做过河拆桥的事儿。”

    说完,刘东岳就走了。看着刘东岳的背影,马一鸣心里暗道:“这小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可以把他拉上道?”

    熟话说,跟着领导走,吃喝嫖赌肥水流!这世界,没有钱,根本办不了事儿。来钱最快的不是上面的老大,而是中层办事儿的人。尤其马一鸣这种每年有几百千万设备维修经费花的人,刘东岳更加不想得罪。但是要让他跟马一鸣点头哈腰似哈巴狗一样,那可是万万不行的。而且,根据大脑中储存刘备的经验显示,做人要有原则,哪怕是装作臣服于人,也要让人看到你硬气的价值!否则就一文不值,沦为人家的狗,被人吆来喝去。在刘备认识人之中,吕布就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最好例子。

    ……

    晚上,刘东岳真的应约去了烧口子,去见宋四轮说的官场高人。

    烧口子是个不算大的当地菜馆,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地方。但这里供应全城最烈的白酒——烧口子,只要爱那一口的人,一说都知道。

    刘东岳带着张剑走进门时,就见宋四轮已经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四个兜衣服的、三十几岁的男人在一张桌子上喝起来了。

    看着此人衣着很简朴,上衣口袋里面还插着两支英雄钢笔,梳着最时兴的毛氏“大背头”,腰杆也挺得跟麻杆似的——溜直,跟其他寸头百姓相比,还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样子。

    刘东岳一边看,一边走了过,跟着大方地说道:“老宋,你们来的够早的!这位是……”

    “他就是我跟你提到的人,我娘家老舅章闻来。”宋四轮说着,又给章闻来介绍了一下刘东岳和张剑。

    章闻来打量着刘东岳和张剑好几眼,眼中连点火花都没有绽放一点,似乎对两个人都很失望。刘东岳反而不苟言笑,大大方方地坐在章闻来对面的椅子上。

    宋四轮这时端起酒杯,说道:“同坐一张桌子,那是修了千年的道性,既然都有缘,我们先喝一杯再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