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然却像休息很好一样,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丝毫不见疲惫。我不由对昨夜那来回的脚步声产生怀疑,难道不是冷夜然的?但是在这异乡异地的,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在我的窗下来回走动,莫非是最近压力太大而产生幻听?
睡眠不好,连食欲也不振了,强迫自己用了早餐,庄末就带着我与冷夜然上了一辆马车,一辆没有窗户的马车。随着路面的起伏,车内有些颠簸,也算有这些颠簸不平,才让我知道这车轮还滚着。
我早就瞌睡不已,微眯的双眼看到冷夜然也闭着眼,好像在养神一样,心里暗想:果然昨夜的脚步声是他的。这样一想,又莫名其妙的有些感动。
当车停下时我吃力地爬下车,心里开始后悔,刚刚净感动去了,居然又忘了抓紧时间休息,此时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涨。
抬眼就见四个老者和三个男子一起出来迎接我们的到来,在进大帐之前,庄末便将几人一一介绍了番,我没休息好,脑袋有些迟钝,大概记住其中几个名字,还有就是知道了老的是胡族的长老,而年青的是胡族的万夫长,也就是将军之类的武将。
听说有武将,我就开始心慌,好好的谈判,搞武将来干嘛?
冷夜然却没将这一切放在眼中,他不着痕迹地轻拉了我的衣袖一下,我不悦地回头正对上他的黑眸,他眸间嘲讽之色好像在说我胆小一样。啧,本小仙怎么能被此人看轻?我愠怒地转回头去,挺了挺有些单薄的身板,胆怯随着这一挺,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过头的我,错过了身后冷夜然眸里闪过的暗赞之色。
进了大帐,庄末将双方的人请了座,就站于了一旁,可胡族的族长没有出现。
我坐在四个长老及三个万夫长的对面,中间是一片大约两米宽的空地,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能看到对方,却又不太能看清对方,正好适合谈判。刚一坐下,我就直奔主题,说道:“我叫紫水,代表唐国皇上来与贵族谈判的。”
话音刚落,那三个万夫长中长相最粗犷的那个就站了起来,他直着我身后的冷夜然,粗声粗气地说道:“你们唐国,怎么男人都长得跟娘们似的?就这样也敢跟咱们谈?哈哈哈哈……”不仅他笑,在场的另两个万夫长都发出笑声,赤裸的轻蔑目光扫向冷夜然。
他们是在找死。我从冷夜然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想法。
我的眉角紧了紧,虽不明白为什么这才坐下,所有人就把矛头指向了冷夜然,但知道若不阻止,将会出事。我也跟着“呵呵”笑了几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三个粗重的声音中显得清脆,这样正好打断了他们的笑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扫向了我,我便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眸中却神色犀利地说道:“都说胡族并不像唐国一样重男轻女,我看……也差不多。”
“你……这话怎讲?”房间里,包括坐着看热闹的四个长老都变了脸,齐齐地看向我,我仗着有冷夜然保护,大着胆子扫了对方一圈,指着与我同站着的那个万夫长,说道:“他刚刚不是在嘲笑咱们女子么?”我顿了下,又说:“告诉你们,咱们唐国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否则也不会派个女子来谈判了。”此话说得铿锵有力,还真有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味道。
大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其实早就听司欧说起过,对于一个姑娘家单身出使关外的做法,胡族的几个万夫长还是非常佩服的,所以刚刚说的那些话并非针对我而言,而且的确也和我无关,但我是怕出些意外之事,硬将这事儿揽到了身上,却也刚好堵得此人无话可说。
于是安静过后,那万夫长讪讪地坐了下来,嘴里还嘀咕着:“这个女子果然够胆……”
见他坐下,我也不便站着,也慢慢坐了下来,屁股刚挨到凳子,老者中的一人开口说道:“出节使大人,唐国的礼物我族已收到,族长非常满意,但是要与本族谈判……也要派有一定资格的人来才行。”我记得此人叫萨乐于,是长老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他的这翻话明着是在说我没资格和他谈,暗中却是指唐国没资格与胡族谈。
我也不动怒,淡淡地问道:“要什么样的资格才能谈?”萨乐于没想到我的反应会是如此,他怔了怔,一时之间没有答得上来。
他没答上来,但旁边一位抢着答道:“咱们胡族最崇拜强者,如果……”没等他说完,我蹙眉打断道:“你们还真是以貌取人,从哪里看出我们不是强者的?”合着他们是在搞车轮战,看谁能把我刁难住呢!
对方像是在等我这句话一样,话音一落,万夫长中的一个站起,说道:“风长河想于出节使大人身后这位小哥比试一番,不知行否?”这人说话虽然客气,但行动上却非如此。我好不容易将矛头带走,此时又转了回来,看样子今天冷夜然不出面露一手,还不行了。
回头见冷夜然早就一脸上耐烦的盯着对方,那目光像是要将对方一刀切了一样。我却有我的担心,这叫风长河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家功夫了得的家伙,而冷夜然却是使刀的,没兵器的打斗我从没见过,要是不小心输了,可不是丢面子这种小事,估计这场谈判就到此结束了。
我回身用目光询问冷夜然是否可以,谁知他正一脸不快地盯着风长河,眼中压根没有我。我只得纠着眉头,轻声问道:“可以么?”这样一来,在气势上微微输了一些。
冷夜然终于看向我,黑瞳中的怒意让我读出两个字:废话。
我如吃了定心丸一样,再转回头,气定神闲地说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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