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一边问秋月,一边理清头绪,所以无视秋月的疑惑,又问道:“他和夏老爷说了些什么?”
秋月这下更疑惑了,但又不得不答道:“回小姐,冷公子具体和老爷说了什么,我们当下人的哪里会知道,不过老爷将秋月派来长安,却将冷公子留下来了……”
“为什么?”这反常的举动,令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秋月皱着小脸想了一会儿,说:“具体为什么不太清楚,不过秋月有次撞到老爷和冷公子聊天,秋月隐隐听到老爷喊着‘咸畜’二字……秋月一直在琢磨‘咸畜’是什么。”说完紧张地看我。
咸畜……那是什么东西?我在嘴里默念,猛地瞪眼吼道:“什么‘咸畜’,明明是‘贤婿’!”突来的变脸,让秋月愣了愣,在我苑中,她和春花是见识过我发脾气的,如今这房里只有她一人,她紧张地眸子在房中四处扫,生怕我手边有易碎品。
我当然看出了秋月的紧张,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线条柔和一些,做了个颇假的笑容给秋月看,然后挥手让她出去了,当门合上的一瞬间,我的眉间纠结在了一起,小脸也黑得像煤球一样。
好你个冷夜然,本小仙当你有什么妙计可以说服夏老爷,结果你给本小仙使这么一招,冷夜然!你这个冷面腹黑毒舌的自恋狂,本小仙见过阴险的,还没见过阴损到你这种地步的!本小仙服了!挺服!
我狠狠地一拳砸在桌面,随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手掌间也传来钻心的疼痛。我终于气鼓鼓地大声骂出:“死冷夜然,我怎么就遇到你丫的了……”
门,被大力揣开,冰冷的声音带着重重的不悦,问道:“我丫的怎么你了?”啧,我不是幻觉吧?他不是还在夏家做客么?怎么气汹汹地站在我房前了?我这个肇事者,好像忘记了让冷夜然生气的重要原因,傻呼呼地说道:“脾气这么大干嘛,门揣坏了,可是要赔的!”就这么一句说,说到后面,已经渐渐转小,但双目却不服气地横着冷夜然,好像一副要与他拼了一样的表情。
冷夜然黑着张脸走了进来,没理我那些虚张声势的话,又问道:“我丫的怎么你了?”那表情就如那日听说霜寒被抢一样难看,我被他的表情吓得识趣地闭上了嘴,但双眸仍瞪着他,不安分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他进了屋,顺脚关上门,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皱眉说道:“你这个女子就是这些地方,总是不识好歹,我千里迢迢、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结果却是这么一句话等着我,你道是说说,我怎么你了吧!”他嘴里数落着我,眉间也纠结着,但脸色却好了不少,既然是他让我说的,我也不客气了,挺了挺身板儿,略带委曲地撅嘴,说道:“你还好意思生气,你自己想想和夏老爷都说了些什么?”
“夏老爷?”冷夜然不同于秋月,他立即察觉了异常,在他疑惑的目光里,我硬着头皮答道:“嗯,你不是喊夏老爷么?我顺着你喊呢!”我一副咬死抵赖的表情,让他不再追究下去。
他倒了杯水,喝了口,才说道:“还能说什么,反正就是一些家常话。”抵赖这招还真不用谁教,只要是人,那就会。
我无奈地白他一眼,道:“什么家常话?家常话会让夏……我爹喊你‘贤婿’?”他愣了愣,俊目向我扫来,那眼里的神色就像在问我‘你怎么知道’一样,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有么?我怎么没听到,你是听谁说的?”
啧,他还真能装。
见他坚决不承认,我倒还放心了,反正到时候别拿这事来压我,让我非得和他好才行。想通这一节,我立刻换上一副好脸色,问道:“听说夏……我爹将你留下作客,怎么秋月前脚来了,你后脚也到了?”翻脸比翻书快,他算是见识过,只是滑过一丝讶异便恢复正常神色,但舒展开的眉头,又纠在了一起,说道:“还不是担心某女,多留了半天后,我便快马加鞭地赶回长安了……”说完又折回原点,说道:“结果才进门,就听到有人指我名字骂……我这是惹到谁了?”
行!这下还成了我的不是了,我的唇角随着他的话不停抽搐,然后用着咬牙切齿地声音说道:“那要不要我给你赔不是?”
“算了,我一大男人,还计较这些?”他漫不经心地随口一句,让我觉得脑门冲血。同样是美貌无双的两个人,为什么与吴用一起时感觉舒心,而与他一起时却处处让我暴走?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我的每个表情都落到了冷夜然的眼中,他的眼里泛起笑意,捉弄我或许是件能令他开心的事,当我发现他眼中的笑意时,我更不悦了。
我皱眉嘟嘴,说道:“捉弄我,你很开心么?”直直地指出,让他收起眼中的笑意,没有笑意的黑瞳,发出犀利的冷光,面对着冰冷冷的冷夜然,我又有几分后悔,如此冰冷,好像能将夏天的太阳冻住一样,想起他的身世与常人不同,便就释然了,他对我也只是语言上的打趣,本小仙又何苦当真呢,我轻叹道:“唉,算了,能供你娱乐,也是份荣幸。”
“你认为我只是在一味地捉弄你么?”他沉着脸问着,可瞳仁中的颜色却深了几分,令他看上去更加迷人。
我微微失神,见他揶揄的眸光闪动,才尴尬地调整情绪,认真思索起来。仔细想想,从我男装时认识他起,他总是有意无意说些让我抓狂的话,那样不是捉弄是什么?再看他不明的脸色,我迷茫地问道:“难道不是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