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伸出食指在我额间一点,妩媚妖娆地笑道:“这是你说的,可别骗我。”见他眼里得意的促狭,我有种上当的感觉,我怎么觉得又被吴用给诓了呢?
我撇着嘴正要离开,听吴用说道:“你家怕是还在四处寻你,你不担心被捉回去么?”撇着的嘴转为撅着,我回转头答道:“担心呀,但是必须回长安一趟。”
“哦……我这里有张面具,你拿去沾点儿水贴于脸上,保证没人认出你。”我怔怔接过,一句话冲口而出:“这是人皮做的么?”问完开始后悔,但凡易容用的面具,都是从人脸上剥下来的真皮,唯一的区别只是,有些是用的死人脸上的,而有些是从活人脸上剥的。
果然,他给我的面具也不例外,虽没明确说明,就冲吴用淡淡地笑颜中,我也能猜到。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排斥,所以便无所谓地收了起来。吴用的眼里滑过赞许之色。而后的日子才发现,吴用将面具给我易容,真是帮了不小的忙。
送我出谷的人,除了吴用还有余子敬,其余的少年没有得到吴用允许,只得在谷口依依不舍地看我离开。
顺着原路离开铁峰山,到了下脚,吴用拉着我的手说道:“我还会在谷中留些日子,若是想回来,便回来吧……一会儿让子敬送你回长安,我也好放心。”
我大约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其实我自己也挺担心的,但不想让吴用挂记,便打趣地说道:“你不回春风楼了么?”
“要回,只是暂时不回。”
“哦,那要找你,我还是先去春风楼寻你好了。”我笑着说完,吴用也笑了,道:“也好。”
说着将我扶上车,余子敬也不含糊,见我一上车,他立刻赶着车离开。
我掀开车帘,看着吴用渐渐变小的身影,心里有暖意流过,若是有一日真能与吴用私守,或者也是件惬意之事。
过邪州之前,我便将面具戴在了脸上,问余子敬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吱唔着说道:“姑娘现在像个妇人一般。”我估计现在这张脸像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没有人可以认出我了。
路过邪州却没进城,我们只是在城边的茶摊上稍作休息便又赶路,我从侧面问了下余子敬,是不是巴不得快点送走我,他愣了下摇头,说:“师父交待,要好好将姑娘送到长安,等姑娘安顿好后,再回谷中。”言下之意就是不着急。
这下我就奇怪了,偏头想了好久,我终于忍不住地问道:“那干嘛在不邪州休息一夜再走?”说完看天,估计今夜得夜宿在郊外了。
这次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师父说姑娘在邪州惹了些不该惹的人,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别进城为妙。”见他回答得挺自然,我想也不是他自己猜想而说的,真不知道吴用给余子敬都说了些什么。
我闷闷地坐回车内,忽地想到余子敬之前的话,心里开始盘算:长安的宅子不正好少个护院么?眼前这娃娃脸不是正好可以?嘿嘿,吴用说要安顿好我,我只需要咬死都不承认安顿好了,那不就明着拐了个保镖?相由心生,此时我的眼里满是狡黠之色。
马车停下,我掀开车帘,天空上早就繁星点点,月亮爬上天空,将褐色的地面照成黄白色。
“姑娘,今夜就在车中委曲一夜吧。”余子敬边升着火边说着。
我本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所以自然地点头答应了,睡觉可以将就,但不能空着肚子而卧,我摸着微瘪的肚子问道:“吃什么呢?”
在谷里余子敬早就见识过我狼吞虎咽的吃饭方式了,所以此时我只问吃的,不问别的,他也见怪不怪。余子敬从包袱里摸出几个干馒头,丢了一个给我,道:“吃馒头,凑合一顿吧。”
本小仙是无肉不欢,如今条件坚苦一点儿,没肉就算了,至少也得吃顿热的,像这样的干馒头,拿来防身当暗器还差不多,拿来吃……免了!
我将干馒头又顺手丢了回去,嘴里不悦地嘟嚷着:“我要吃热的!”余子敬没料到我又将馒头丢回来,他手忙脚知地接住,微微皱眉却不知要怎么说我。
我坐在车上,双腿旋空地荡着,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得意,余子敬站于车下,眼中无奈地盯着我,随着一声柴火炸开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他对我说道:“要热的还不简单?”说着,在我好奇的目光中找来干净的树枝,削成细棍穿上馒头,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啧啧,没想到娃娃脸的脑子很灵活嘛!这下更加深我拐他给我当护院的想法了。
烤馒头递到手里,我再无怨言,边啃边别有用心地问道:“吴用没叫你何时回去么?”
“没,师父就叫安顿好姑娘,还有保护姑娘路间的安全,并没说何时返回谷中。”他到是老实地回答了,我暗暗地奸笑了下,又问道:“你常出谷办事么?”
“不常,师父说子敬的剑术还欠佳。”呃、呃!他的剑术虽比不上贱圣,却比贱圣教出来的徒弟宇文强,如此还这么谦虚,我还真是汗颜呐。
“哦,你觉得谷外怎么样?”可能是问的问题太多,他狐疑地抬眼扫过来,正巧我收起奸笑,他也正好错过了,所以看过一眼后,又毫不怀疑地回答道:“还好,就是人多地杂了点儿。”看来余子敬挺喜欢清静的地方。
青龙坊的宅子,也算清静,至少在没外人打扰之时,本身还算很静的。我暗想:看来得培养余子敬,爱上长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