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美人惜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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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明在齐云门养伤期间,玄清真人、慧空神僧、苏向天、石三笑、清月、至善、至诚、至清、等人常常来看望,欣月更是每天必来看望,还天天为其煎药,灵丹妙药不断。

    刚开始的一两天,至明手脚不便,欣月还为其喂药,照顾得无微不至。

    至明乃出家之人,佛门戒律森严,如何好意思要欣月喂自己喝药,可是欣月看他起卧都艰难的很,无论如何不答应:“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为我而受的伤,我照顾恩人,天经地义,有何不妥?”

    至明这才没说什么。

    不过他从未如此近距离与一个女子,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面对面,心中不免一阵紧张,脸上发烫,红得仿佛已经犯了佛门色戒。

    欣月看你他忽然脸红,不明所以,笑问道:“至明师兄,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至明仿佛心底的秘密被人揭破,一阵慌乱,心虚的看了欣月一脸,好在欣月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才心里一松,傻笑道:“可能是这灵药太过滋补,因此才面色潮红吧。”

    石三笑在一旁看着欣月照顾至明,虽然知道这是理所应当的,可心里仍然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再者他本是活宝般的人,爱开玩笑就像酒鬼爱酒一般的,于是就微带着一丝酸意道:“至明师兄,你舍生忘死,英雄救美,欣月师妹理当如此照顾你,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至明刚刚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石三笑又如此暧昧的调侃,不觉脸上便又火辣辣起来,比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毕竟是出家之人,从未有人跟他开过如此的玩笑,自然觉得暧昧,可石三笑看来,却是平常得很。

    九天小云鹤也在一旁拼命点头,似乎是同意三笑的话。它尚未成年,贪玩得很,常常跟着一帮齐云弟子玩闹。

    欣月笑骂道:“三笑师兄,你的修为要是有你的口才这么漂亮那就好了,那样的话,只要师兄你单枪匹马,魔教妖人便可一战而除了。你当时怎么就不来救我呢?”

    小云鹤乐得合不拢嘴,长鸣不停。

    石三笑打了下小云鹤,委屈道:“师妹,你这话可就伤人了,我并非修为太差,而是那天我中的毒比所有人都深,这才无力挺身相救的。”

    欣月笑道:“是吗?难倒三笑师兄曾经伤过那个美若天仙的鬼娘子的心,她对你恨之入骨,因此她在你要吃的菜里,下了双倍分量的毒药?”

    同来看望至明的清月也笑了,笑容就像阳光般温暖,又如月光般静美动人。

    只是没人知道,她的心里,此刻正惦记着另一个男子,她很想去探望他,却找不出一个不让人怀疑的好借口,毕竟中毒受伤之人太多了,独独去看望他一人,实在说不过去,况且他也不是为自己而受伤的。因此她对欣月欣羡不已。

    三笑仰慕般地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禁想,要是能娶到清月师姐这样的女子,就是让我下地狱,我也心甘情愿。可惜清月师姐却只对欧阳师兄情有独钟。

    至明靠坐在床上,会心微笑,而后又念了句“阿弥陀佛”。

    小云鹤则乐得一双翅膀拍打个不停,带起阵阵大风。

    欣月笑骂小云鹤道:“小鹤,房子都被你刮塌了,还不快停下,不然不给你白玉螺吃了。”

    小云鹤听到欣月警告,立马收住翅膀,安静地站着。

    石三笑哭笑不得道:“欣月师妹,你这玩笑也太离谱了吧,那个鬼娘子都五百多岁了,比你爷爷还老了啊,我怎么可能会伤她的心,你可别再拿我开玩笑了,要不然我也开始说你了。”

    欣月忍俊不禁道:“是吗?那可难说了,至少她看起来年轻得很,说不定你只看美色,不计年龄呢。”

    石三笑假装伤心道:“师妹,难倒你英俊潇洒的师兄我,在你心中,就没有一个光彩夺目的形象吗?”

    众人都笑了,小云鹤也不再安静,它乐得扇了一下翅膀,但想到方才欣月的警告,又立即停下了,只是长鸣不绝。

    欣月道:“看我被人挟持,都不来救我,你在我心里已经跟魔教中人没什么分别了。”

    石三笑道:“冤枉啊师妹,我那天是因为嘴馋,吃了太多的麻辣齐云白玉螺,中毒太深,奄奄一息,才没办法救你的。麻辣白玉螺有多好吃,你也知道的。”

    小云鹤听了他的话,竟在一旁直咽起口水来。

    欣月笑道:“我早知道你嘴馋了。”

    清月一直在旁边看他们闹,这时才说道:“好了,欣月三笑,咱们也该走了,别打扰至明师弟静养了。”

    欣月点头说好。

    三笑却笑哈哈地问至明道:“至明师兄,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至明笑道:“三笑师弟有何问题就尽管问吧。”

    三笑便呵呵笑道:“至明师兄啊,我想问问,你那天舍生忘死地去救欣月师妹,应该不只是出于佛主的教诲吧?”他问这个问题,是想探探至明是否真的对欣月怀有不诡之心,也好谋划对策,兵来将挡。

    至明平日只在灵缘山修行,极少下山,极少与人接触,只看过《逍遥奇异录》,一时间还不大明白三笑话中的意思,便问道:“三笑师弟,请怒至明愚笨,不明白师弟的言外之意?”

    欣月狠狠地盯着三笑。

    三笑满脸防备之色地看了一眼欣月,而后赶紧说道:“至明师兄,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看上我欣月师妹了,因此才舍命相救啊?”说完他就赶紧躺到小云鹤身后去了。

    小云鹤看三笑那个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又拍起了翅膀。欢快的鸣叫个不停。

    至明紧张得无以复加,似乎心底的秘密被人当众看穿了,嘴里“阿弥陀佛”个不停。

    清月微笑道:“三笑师弟,你看你开什么玩笑,至明师弟乃是得道高僧,又怎会动思凡之心呢。”

    三笑又看了一眼欣月,硬着头皮笑道:“那可难说,别人他也许不会,可是欣月师妹美若天仙,那就难说了。”他这话有三分是在讽刺至明,意在提醒他,出家人不能犯色戒。

    欣月却反而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小鹤,你帮我啄他,啄一下我给你一盘麻辣白玉螺。”

    小云鹤快乐得大叫了几声,立即转过身来,要啄三笑,三笑赶紧一溜烟跑出了门外,边跑还边说道:“师妹,你别生气,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像看书般过目不忘地记在心里啊。”

    小云鹤欢快地叫个不停,欣月道:“小鹤,你再叫,我再也不给你吃白玉螺了。”

    小云鹤闻言,立即噤若寒蝉。

    清月笑道:“欣月师妹,我有事要先回玉泉堂了,你就再陪陪至明师弟吧。至明师弟你好好养伤,我有空再来看你。小云鹤,咱们走吧,你在这里又是大叫,又是刮大风的,叫至明师弟如何休养?”

    小云鹤转转小眼睛,不舍的走到欣月面前,用头碰了碰欣月的肩膀,便乖乖地走了。

    房里只有剩欣月与至明二人,至明一脸的难为情。

    欣月笑道:“三笑师兄不过是开玩笑,至明师兄不要介意。不过,你以后可别再那么‘自作多情’了,我可不想动不动就有人受伤,天天照顾病人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你知道我有五行神铠护体,非神兵仙器,或是绝世高手无法伤及我身的。”

    至明简短的傻笑一下,讷讷道:“当时我只觉得恶梦重临,一心只想救你,因为——因为你与我恶梦中的神秘女子实在太相像了。”至明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深怕欣月说他出家不守戒律,竟然梦见女子。

    虽然初次见面时,便已听他说曾做恶梦梦见过一个女子,可此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欣月出于本能,情不自禁,脸一下子就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惊讶的问道:“至明师兄,你究竟做了个什么样的恶梦?为什么你梦中的神秘女子会与我相像呢?可否以实情相告?”说完,她怪不自在的低了头。

    至明不禁心里一阵紧张,看了看欣月忙又低下了头,难为情得全身躁热,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张口结舌得不知如何开口。

    欣月看至明紧张得不行,便笑道:“至明师兄,怎么了,难倒就连一个梦你也不舍得告诉我吗?”

    至明心想,自己也只是梦见一个神秘的女子而已,并未在梦中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是说出来也无伤大雅,便鼓起勇气将恶梦实情相告。

    欣月听完至明的述说,联想到自己做的梦,莫名的竟是又惊又喜,不禁心想:他做的梦,前一半竟然与我做的梦一样,这意味着什么呢?而嘴上意味深长的笑对至明道:“至明师兄,那个神秘的女孩子,一定是你梦中情人吧?”

    至明一听此话,气急心慌,紧张得一阵咳嗽,欣月忍俊不禁,忙帮他捶背,至明连咳带喘道:“阿弥陀佛,欣——欣——欣月师妹,你可别乱说,是那个女子自己要——要跑中我梦中的,可不是我——可不是我自己想梦到她,你别乱说啊。”

    欣月看他紧张的那个样子,又忍不住发笑,她不依不饶的笑道:“那至明师兄,你梦见了一个像江南烟雨如梦如幻的女子,可曾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又是否起了还俗之心呢?”她说完便笑意盎然的看着他。

    至明方才的气还未喘过来,此时一听这话,更是连喘带呛,急得不行,道:“阿弥陀——陀——陀佛,欣月师妹,你就别再笑话我了,我实在是不知道——为何无缘无故会梦见一个女子啊。”

    欣月这才认真严肃道:“如此未免太过奇异了,如此奇异之梦,实属我生平仅见。对了,那她会不会是你认识的一个女子呢,也许她正身处险境,故此托梦求救?”

    至明道:“可我除了你还有清月师姐之外,并不认识什么女子啊。”

    欣月叹了气,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对了至明师兄,你说你在梦中还梦到了一把仙剑?”

    至明道:“我身在神光寺,倒是见过不少来访的修行之人的法宝佩剑,只是从未有一把与我所梦之剑相像,并且我从未用过仙剑,实在不知为何梦见仙剑?”

    欣月笑道:“竟然频频梦见从未见过之人与仙剑,且有如亲如故之感,如此怪异之梦,着实让人惊奇,至明师兄不愧是有道高僧,试问天下谁能梦此怪异之事呢?”

    至明道:“欣月师妹,你不是在笑话我吧?”

    欣月笑道:“怎么会呢?我只觉得其中必有隐情,甚至你自己也未必知晓。”

    至明道:“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最为奇怪之处便是,不知道为什么梦中的神秘女子会与师妹你相像?”

    欣月问道:“慧空神僧也不知何故吗?”

    至明道:“我请教过恩师,但就连恩师也无法参透。”

    欣月道:“那不如有机会问问我爷爷吧。”

    至明道:“如此再好不过了,玄清真人修为通天,且博学多才,定能为至明答疑解惑。”

    欣月道:“那也未必,天下之事,谁又能尽知?你安心养伤,待伤愈之后,咱们就去问我爷爷。”

    欣月走后,至明竟是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她的一颦一笑,她的音容笑貌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中浮现,快乐便如同潺潺的溪水,从他的心底缓缓流淌而出,慢慢的渗透进每一条神经,整个人都变得如痴如醉,他感觉自己灵魂深处某种沉睡的东西苏醒了。

    他预感自己十七年枯寂的清修生活即将要结束了。

    在齐云山的第一晚,至明便不再做恶梦了;以后的几天,至明的梦变得一天比一天绚烂多彩,一天比一天姹紫嫣红,不知是因为齐云山钟灵毓秀,使人心旷神怡,还是别有缘故。

    在齐云山的几天里,至明感受着道家那与佛家截然不同的思想,还有齐云门欢乐无拘束的生活氛围,他觉得道家清静无为、顺应自然、顺应天性的思想深深的打动了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