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城门前的迎宾小姐个个天生丽质、身材高挑,任何一个拿出去都可以入选世界小姐,这样的美女一站就是两排,每排五十人,只要有贵宾走入都会微笑欢迎,仿如一片盛开的花丛,随后一阵莺声燕语让人如身在鸟语花香的世界。
“美女们好!”
“花少好!”
“美女们辛苦了!”
“为*民服务!”
花楠走过两排迎宾小姐时,打起了只有他才能打起的招呼。风花市也只有他才能在雪夜城拥有这种服务和迎接的礼仪,原因很简单,他是雪夜城的主人,这礼仪也是他为自己量身定做,当然知道他这层身份的人少之又少,除了雪夜城名义上的老板也就是他的小姨外,整个雪夜城的人都只知道他是老板贵客中的贵客,当然就算没有他小姨的关照,以他的身份和背景,在雪夜城同样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做为世人眼中的花花公子和太子爷,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凭借祖辈的庇护和照拂创立所有男儿眼中的不朽传奇,他只想在万花丛中建立一个以他为中心的花花国度,这个国度里只有他一个真正的男人。所以他学习格斗技巧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英雄救美,看肥泡剧和言情小说就是为了能从中找到更多的泡妞绝招,读唐诗宋词只是为了故作风雅,看莎士比亚等名著只不过是为了故作深沉。总之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泡妞。
“花少,您来啦!”花楠刚迈入雪夜城,一位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平凡的脸上一双灵动的眼睛,给人一种八面玲珑的感觉。
花楠示意性地点点头,语调平缓道:“黄经理,九杀来了吗?”
黄经理脸上的笑容一滞,眼里闪过一丝慌张,“还没来,她说要打扮一下。”
“她还需要打扮吗?不打扮已是倾城倾国,真不知打扮之后会不会倾倒整个世界,真令人期待。”花楠脸上现出一丝神往之色,笑道:“既然九杀还没来,我就到百花阁坐坐,她来了你就带她到我那。”
黄经理暗暗松了口气,脸又现出谄媚的笑容,“九杀小姐一来我立刻带她去见您。”
“你忙你的,我自己上去。”花楠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向那座只能自己和小姨使用的私人电梯。
“您玩得愉快!”黄经理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黄总,这位爷是谁啊!还让你亲自来接。”坐在柜台后的小姐一脸的好奇,要知道黄经理可是雪夜城的老总,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他根本不会亲自从八楼跑下来。今天不仅跑了下来,而且还站在这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她来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谁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新来的?”黄经理收起笑容,摆出一副上位者俯瞰下位者的姿态。
“嗯!”
“不懂就问是好习惯,不过不懂乱问是要丢掉小命的,好好做好你本职工作,再给我乱问乱说明天就卷铺盖走人。”
……
花楠最讨厌那些大腹便便的上位者,所以雪夜城里的经理和工作人员都清一色的瘦,不过不是骨瘦如材的瘦,而是健硕的瘦。换另外一个意思就是如果你变胖,那么不管你是什么职位,第二天你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也有些“不畏强权”的人自认为是功臣元老,偏偏要和这一条没有写在本子上却存在于员工日常生活中的金科玉律对着干,结果毫无疑问的全部滚蛋,至此再没有人怀疑过它的威慑力。
九是花楠最喜欢的数字,因为它是数之极、是王者之尊,所以雪夜城只有九层、九个经理、九十九个部门骨干、九百九十九个小姐和员工。小姐要引进新鲜血液必定要淘汰一部份人,因此小姐之间的竞争最是激烈、残酷。而让那些美女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所聚集的人都是上流社会的风云人物,如果运气好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差一点的也可以成为名流圈养的金丝雀,以后的生活也可以说是衣食无忧。
花楠坐在充满贵气和春色的百花阁中,悠闲地摇着手中的夜光杯,杯中盛满如血液般鲜红的世界顶级葡萄酒,微眯着双眼时不时扫过身前厚重的雪白大门,期待着房门再次开启,床边一盆似花非花的盆栽暗香轻浮,撩拨着无限春意,不知是疏于修理还是听之任之,盆栽中竟然冒出了一丝漆黑似草的嫩芽。
花楠的心情很好,不仅仅因为今天是他二十九岁的生日,还因为他三年前立下花花公子的目标即将在今天圆满完成,同时今天也是三年之期的最后一天。也就意味着过了十二点后他就可以很骄傲的对自己宣称,自己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这也将成为他人生意义上最重要的里程碑。这样具有人生纪念意义的一天,他如果心情不好才真的有问题。
“铛铛……”墙上古老的挂钟敲响十一下的时候,雪白厚重的大门缓缓推开,一道淡蓝色的身影闪了进来,天蓝色的曳地长裙衬出她高挑的身姿,身上那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灵锐清晰无比的影映在她洁白无暇的面孔上,很美,美得如暗夜中走出的精灵。
花楠的心止不住的狂乱跳动,握着夜光杯的手也因为激动而颤抖,如血的美酒洒到手上仍不自知。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眼前的身影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颤粟,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
九杀很特别,不仅名字特别,人也非常的特别。她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美,那种美之所以独特,是因为它太苍凉,苍凉得让人动不动就想哭。尽管如此,她表现出的气质还是那么地强韧,不知不觉更增添了美丽的悲剧性。这样的美,看上去似乎和妖艳沾不上边,实际上远比妖艳更蛊惑人。
花楠曾笑言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取这么一个带着杀气的名字实在是有伤风雅。九杀的回答简单而赋有诗意。她取这个名有两个原因。古人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她想留下,所以九步杀一人,她想杀的人就是花楠。另外一个意思就是说这个名字是为花楠而取。
理由让花楠啼笑皆非,如此柔弱的女子想要杀自己,实在太过梦幻,他没有理由相信这样的答案,只把它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笑。至于第二个原因,九杀坚持要到两人春宵那一刻才透露,花楠也不勉强,他知道第二个原因才是真正的原因,他很期待解开谜题的这个夜晚,也很期待九杀带给他的惊喜和神秘。
“你的刘海好特别?”花楠发现九杀秀发的一丝改变,忍不住赞叹道。
“是吗?它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九杀轻盈地走到花楠面前。
“什么名字?”
九杀望了望身后,笑道:“不归路!”
“不归路?”花楠微微一愣,感觉九杀的语气有些怪异。
“生日快乐!”九杀俯下身蜻蜓点水般在花楠额头留下一个香吻,转移了花楠的注意力。
“这是我迄今为止收到过的最好生日礼物。”花楠放下手中的美酒,站起身轻轻拥住九杀柔软娇躯,深情款款地道:“你的眼睛也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清澈、最纯净的眼睛,清澈得让人迷醉,纯净得让人自惭形秽。”
九杀整个娇躯微微一抖,转过身捧起花楠的脸直视着他的双眼,两人的鼻尖轻轻地碰触在一起,她有些自嘲地笑道:“清澈吗?这么近的距离你还会觉得纯净吗?还会让你迷醉、还会让你自惭形秽吗?”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花楠忍不住微微一颤,他看到了九杀眼里那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仿佛沉淀了千年万年。
他很想问,可是九杀温热柔软的唇把他所有疑问都封杀在喉间。
他行动起来,秘密地,小心谨慎地,就象触碰摇晃在嘴唇上的一只饱满精美的肥皂泡,所有的前戏都唯美得像一场观赏度极高的艺术电影。
寂静中,九杀发出一声低靡但温度很高的沉吟,花楠低头俯看那双清澈带抹忧伤的眼睛,突然发现,那是个极其熟悉的女孩,熟悉到他一闭眼就会想起,他有点困惑了,险些忘记接下来要做的那个最最重要的动作。
九杀体会到被人慢慢撑开然后托到半空的张力,强烈的充实感让她的喉咙发出干涸的摩擦声。
“很疼吗?”花楠停下来,皱起皱眉头。
“还好。”九杀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和欣喜,恨得很深很深,深得再多的柔情也无法化解。她也喜欢那对剑眉因为她的疼痛而疼痛地打结。
花楠愣住了,可是看到白色床单上那块小小的血迹,他不由释然。那抹微妙的的红在这个充满花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触目惊心,它太纯洁太艳丽,一如它的主人誓不言悔的决心。
花楠把九杀的那一丝恨意全部理解成因爱而恨,他继续下去,沉着有力,谨慎和缓地继续下去,丝毫没有普通男人难以把持的急功近利,一丁点儿也没有,温柔得就像一只在花丛中嘻戏的彩蝶。
……
即将来临的时候花楠停住了身体,因为他看到九杀眼中扩散到整个眼眸的恨意和眼角那两滴晶莹如玉的泪水,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太阳穴有股阴森冰冷的杀意,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一把枪,一把小巧精致却能洞穿他脑袋的枪,所有的激情都随着冰冷的到来而消逝。
“为什么?”
“继续,*到来之前我会全部告诉你,而*也是你的终点,我算是对得起你了。”九杀笑了,笑得沧桑而凄凉。
“我们以前认识?”花楠从九杀眼里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而且她不再纯净的眸里再无任何掩饰的含着因爱生恨的恨意,他有理由相信九杀认识自己。
“风出尘!”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花楠的心仿佛被闪电击中般,狠狠地抽畜着。
“忘了吧!你有过这么多女人怎么还会记得第一个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小女孩,怎么会记得那个曾天真的以为花花公子会变成爱情中白马王子的傻姑娘。”九杀泪如泉涌,语音中充满失落,身躯因为悲痛而颤抖,手中的枪却一刻也没离开过花楠的太阳穴,持枪的手依旧稳如泰山。
忘!怎么会忘!第一个爱上的女人,爱得最深、爱得最痛的女人,分手后痛得最久、伤得刻骨铭心的女人,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的女人。他俯身看着那双因爱而恨的眼睛,很熟悉的纯粹,他想起了那个分手的夜晚。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分手的那晚我划破你喜欢的脸跳河自杀,很不幸的被人救起。”风出尘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般云淡风清,“两年后我用你给我的一千万的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块整容,九十九块重塑处女膜,最后一块钱做公车来到你开的雪夜城面试,然后再让你看上我。”
花楠终于明白九杀名字的另一个原因,她真的是来杀自己的,而且还是来毁掉当初自己那个可笑的花花公子誓言。他突然觉得风出尘手里的枪像极了大话西游里紫霞架在至尊宝脖子上的紫青宝剑,他甚至在想自己如果像至尊宝般说出那般经典的爱情语录,风出尘手中的枪会不会也像紫霞手中的紫青宝剑般滑落在地。可现实告诉他,风出尘不会,因为他了解风出尘比了解自己还要深,因为这不是电影。
“你这一生喜欢九所以我让你死在第九十九次和百次之间,你喜欢九所以我取名九杀,你明白吗?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吗?”风出尘眼里闪过一片疯狂之色,“九十九块的处女膜也是对你无言的讽刺!”
“砰!砰!”沉思中的花楠突然感到一阵快意,他很想忍住可是大脑却控制不住身体,脑海中一阵轰响,变成一片空白。他很想告诉风出尘,自己从始到终只爱过她一个女人;很想告诉她,两年来自己每一个夜晚都会梦到她;很想告诉她,自己花花公子的目标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誓成之后自己会取第一个女人为妻;很想告诉她,花花公子终会变成爱情的白马。
可一切都晚了,枪响之后,他急剧扩散的眼孔倒影着风出尘含情默默地举着枪横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随后另一声枪响把爱情的梦幻泡影击成粉碎,所有的痴念、怨念都来不及诉说。意识湮灭的最后一刻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如至尊宝般的穿越,他绝对不会再主演这样的爱情悲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