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来,天气回暖,大地万物茂盛复苏,这个季节也是人心最为浮动的时候,各路诸侯蠢蠢欲动,战火一触即发,河南道夏州的形势更是严峻异常,三月初一,濮州刺史卫夺,联合郓州、泗州、亳州、宋州四地刺史,集成联盟,共讨陈定山,双方对持于合郡,各自加紧军备,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蓖城城内,人潮涌动,一派热闹景象,二月前,林严听从了裴忧的建议,军政分开,军队驻扎于城外,只是负责警备与防御的任务,没有林严的命令,不得擅自进城,城内的制安则是交给了新招入的一千后备军,这些新入士兵,都是本地人,对待城内百姓,具是用心用力,制安方面,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
另外一方面,随着刘家主动把三千亩土地卖给官家,很大程度的缓解了城中大量无田流民的生存问题,不过三千亩土地还是太少,一年所产,只能勉强供给军队所用,并没有多少余粮,为了彻底解决粮食问题,林严与沈安之、裴忧几番商量,决定向那些拥地百亩以上的富族买入土地,这个事情却是不好办,林严试着找了几家,却无一家愿意卖地,就在林严准备用强的时候,裴忧找到了林严,表示愿意出售本家二百亩地,并劝说林严打消了用强的心思,把买地一事,揽到了自己身上,保证一月之内,买得三千亩土地。
县衙偏厅,林严为首上坐,沈安之等六人分坐两旁,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音时高,时低,正在讨论着当前夏州的局势。
“我部原来兵马二千三百余,按照将军去劣留精的吩咐,现留一千整部骑兵,其余年岁已高的劣等马已经发放给田农,自去年十一月至今,共招兵一千七百余人,加上愿部兵马,共有士兵四千,其中骑兵一千,步兵三千。”正在说话的是王猛,他正在朝林严禀报当前蓖城的军事力量。
林严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王猛坐下,然后朝裴忧看去,道:“一月之期已到,你保证的三千亩田地可否买来?”
裴忧站起身来,从怀中拿出田契,上前交给林严,道:“这是田契与细表,请将军过目。”
不会真的办成了吧!林严自是知道买地的难度,有些不敢相信看了裴忧一眼,接过一扎纸张,展开细细看来。随便看了几张田契,都是五十亩到一百亩的卖地契约,仔细数了数,共买得田地三千三百亩,翻开细表,上面则是记载了买地的费用以及买得多少田地,这些林严到是不在乎,裴忧为政多年,自是不会让自己吃亏。
林严好奇的问道:“裴忧,你是怎么买到田地的?你能买到,为何我买不到?”
沈安之忽然笑道:“将军此前买地,皆是带兵前往,那些富族就算想卖,恐怕也是不敢言,裴大人乃是本地人,想来自是好说话一些,只是这些恐怕不是他们卖地的根本,安之也是有些好奇,裴大人是怎么买到地的?”
裴忧脸色平静,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笑意,道:“我只说将军把买地一事交给裴忧,限一月之内必须买得田地三千亩以上,不然,将军便要带兵强买,那些富族害怕,自然不敢不卖。”
林严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即苦笑道:“你定是在其中做了白脸,而让我做了黑脸,是与不是?”
裴忧淡淡道:“将军只让我买得田地,并没有不许我该怎么做。”
林严又是苦笑两声,知道裴忧的性格,不愿与他争执下去,摆了摆手,道:“裴先生辛苦了,先坐下吧!”
林严扫视了下面一番,看到赵卫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软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皱了皱眉头,咳嗽了两声,喝道:“赵卫,你昨夜没睡觉?”林严在前世时,乃是一名学习优秀的学生,把教课老师的那套坐如松的规矩给学了个全,见赵卫那番鬼摸样,心中顿时有些不爽。
赵卫听闻林严问话,坐直了身子,迟疑道:“末将昨夜一通睡到天明,将军为何这样问?”除非特殊情况,不然赵卫一向都是睡的很早,这也是一天到头,众人之中,独他精神最好的原因,只是对于这样的会议,赵卫实在打不起精神,顾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林严苦笑两声,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把话点明,怒瞪了赵卫一眼,道:“对于蓖城的情况,你有何见解?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赵卫愣了愣,想了又想,几次张嘴,都是说不出话来,打仗他不含糊,可是心计与治理方面,他却是一窍不通,就在万分为难之即,沈安之突然说道:“将军,天气回暖,夏州局势一触即发,我等应该早些做好准备。”
听着沈安之的话,赵卫以为有仗要打,这下总算是找到了话头,当即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军师说的对,我们是该做好准备,末将愿领一千兵马,做为先锋。”
林严摇了摇头,摆手道:“你坐下吧!这先锋一职,没有谁跟你抢。”
林严看向沈安之,沉思了一会儿,道:“夏州之战一触即发,双方集兵十数万,人多势众,我蓖城不过四千余兵,前去参战,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赵卫闻言,当即就要站起来,劝说林严出兵,林严自是知道他的心思,瞪了赵卫一眼,好笑道:“我在问沈先生话,你暂且不要插话。”
沈安之笑着看了赵卫一眼,身起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将军以为,我军下步该何去何从?”
大局之势,从来都是林严所制定,沈安之只是指出其中的不足之处,已定完美,在沈安之看来,林严如若连大局都不看不清楚的话,又有何能耐值得自己跟随?
林严站起身子,低着头来回走动着,沉思了好一会儿,心中忽然闪过琅县高峰的影子,顿时明悟了过来,夏州复杂的局势也是慢慢清晰起来,夏州在怎么乱,暂时也是影响不到蓖城这里来,既然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前去参战,为何不找那些比之自己要小的势力下手呢?
林严看向沈安之,方才问他话,他却是不答反问,看来也是不同意趁机出兵夏州,笑着看向裴忧,问道:“裴先生,离蓖城最近的一县,叫什么,路程多远,乃是谁的势力?”
裴忧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看了看林严与沈安之,两人具是满脸的笑意,轻松中带着沉稳之意,心中的那根丝突然跳动了一下,稳了稳心神,裴忧道:“蓖城北边一百三十里处,有一县,名叫邰县,人口比之蓖城稍多,有三万余百姓,守将恒望,乃是黄巢旧将。
沈安之这时问道:“裴大人,你为官多年,想来自是清楚夏州的地势。”吨了吨,沈安之接着说道:“蓖城与琅县四周,共有多少郡县?”
裴忧想也不想,道:“九县。”
林严看着沈安之,道:“沈军师为何这般问?”
沈安之笑道:“将军可知道最近有数千名流乱百姓逃到蓖城?”
林严点了点,半月前,高峰派兵攻打琅县附近的两个县城,战乱一起,数千逃难百姓逃至蓖城,为了这事,裴忧曾禀报过自己,沈安之为何会这般问呢?难道
林严默默的看着沈安之,缓声说道:“沈军师的意思,可是要我联合其余七县,共讨高峰?”
沈安之眼中闪过一道赞赏之色,点了点头,道:“夏州东部,共有十一县,现今以高峰最为强大,如今高峰出兵攻打其他县城,必然引起各县恐慌,将军可联合共讨之,待破得高峰后”
林严忽然打断了沈安之的话语,道:“待破得高峰后,随即分化逐一破之其他各县,如此,夏州东部可尽取之。”
两人对看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漫长的小道上,两骑缓驰而行,开春季节,万物复苏,道路两旁,不时的能见到田农正在田地间忙碌着,对于这些普通百姓来说,有田便能有吃的,能养活一家老小。
路上不时的能碰见赶路的行人,有赶着马车,驮着货物的商人,也有从远方归来的游子,形形的人物来来去去,比之蓖城还要热闹一些。
“这一路上好热闹,行人匆匆,比之蓖城繁盛了不之几倍。”王猛感叹道。
沈安之默默道:“邰县、琅县是河南道通往河东道的必经之路,繁盛与地理位置比之蓖城不之胜有几何,林将军日后若想在河南有大的发展,以上两县不能不取。”
王猛点了点头,道:“邰县守将恒望乃是黄巢旧将,沈军师以前与他有同僚之谊,想来应该会很容易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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