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钧沉默良久,摸索着点燃了一根烟。应浩站起来伸出手:“别吃独食,给我也来颗。”
应浩点上烟,猛吸一口,盯着雷钧:“ 没话跟我说了吗?”
“我今天晚上终于彻底地想通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纠结了好久。刚才你那几句话,更坚定了我的想法。”雷钧的话有点没头没脑。
应浩兴致勃勃:“哦?说说。”
雷钧拍了拍应浩的肩头:“好了,下次保证不给你再添麻烦。咱夹起尾巴做人,要是再招你烦,你也甭跟我客气了!”
应浩云山雾罩:“你到底想通了什么问题?”
“走吧,我的排长同志!”雷钧后退几步,看看墙头说道:“你小子也有犯傻的时候啊?”
西北的冬天总是显得有点迫不及待。这样的季节,在南方,仍旧秋高气爽,只有一早一晚才能感觉到丝丝凉意。而这里,凛冽的北风呼号着,像刀子似的,一阵紧过一阵,时不时还要裹起一地风沙,挥舞得天昏地暗。
周日早晨七点多,天刚刚蒙蒙亮,侦察连的兵们已经顶着风沙,急速奔跑了二十公里。这会儿,一路慢跑着涌入了二团大院。
跟在队伍最后面的雷钧,一个加速,蹿到了带队的张义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连长,今天我已经超期‘服刑’整整一个月了,是不是给我放个假?”
“你小子!想回家了吧?”张义停下脚步,看着雷钧。
雷钧笑道:“啥时候无罪释放,啥时候我再回去。”
“今天安排好了要跟二营打场球的,你是咱们连的王牌。要不,明天放你一天假?”
“我师傅今年转业,就这几天要走,我想去送送他。”
“指导员打个招呼吧。少喝点酒,晚上别回来得太晚。”
雷钧平时很少主动去找连队的两个主官,郑少波见他急匆匆地来找,还以为这小子要问正式任职的事。没等雷钧开口,郑少波便主动说道:“团里正在研究,这几天团长或者政委就可能会找你谈话。”
雷钧一头雾水:“找我谈什么话?最近除了刻苦训练,努力学习外,我好像啥错误也没犯吧?”
郑少波说:“你个人的问题啊,已经四个月了!”
“哦?”雷钧长舒一口气:“这样挺好,我少操点心,领导也少操点心。”
郑少波不解地盯着雷钧看了半天。雷钧笑道:“这个事以后再说吧。我找你请假,去送我师傅。”
“去吧,去吧!”郑少波挥挥手。
雷钧转身离去,郑少波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早饭时,郑少波轻声地问张义:“你有没觉得小雷变了?”
张义笑而不语,过了半响才阴阳怪气地说:“这下你轻松了?”
“你不也一样?很有成就感吧?”郑少波反击道。
张义被馒头噎得直翻白眼:“得了!从他来这儿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闭上眼睛,就担心这小子会整出什么幺蛾子,都坐下病了!”
郑少波一口豆浆差点儿喷了出来:“真没看出来,张老虎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我倒觉得小雷来得正是时候,给你找个克星,顺带着维持咱连队的生态平衡。”
“嘁!”张义面露不屑:“就知道你想*他,好穿了一条裤子来对付我。告诉你,这小子谁都不尿,够咱喝几壶的日子还在后头!”
小文书在一旁吃吃笑,张义一掌拍在他脑门上:“吃完了没?吃完了赶紧滚蛋!”
张义正色道:“昨天晚上团长和政委跟你谈这事了吧?我觉得是时候了,老让他在下面待着,咱自己也过意不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团长的态度很明确,说是等冬训完了再说。挨过几个月的冬训,肯定会脱胎换骨!”郑少波说道。
张义有点不以为然:“我再去找团长。他的素质你也看到了,又是个政工干部。咱们服从命令,也不能惟命是从,还是要实事求是。下个月你又要去学习,总不能还让我兼着指导员吧?”
郑少波点点头:“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你跟团长多说点好话,别又犯冲。”
张义皱起眉头:“知道啦,我的大指导!轻重我还是分得情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