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张有才扭头一脸惊讶的瞪着陶仁。
“你怎么知道我又梦见自己做地主了?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嘿!鄙视你!你当我平时没注意呀!你每回做梦梦见地主,就这种陶醉万分的神情。好像刚干完二姨太,在身疲办竭的时候,其她小老婆缠着要与你继续战斗一样。”
张有才“嘿嘿”的笑着,边笑还边自言自语的咕哝,“是呀!又在梦里做了回地主。”
突然,他一脸困惑的转过身,劈头就问陶仁:“怎么?你觉得地主的生活都很淫荡吗?难道地主在你的心目中的生活作风就那么糜烂?”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们成长的环境用有声有形或无声无形的方式给了我们这样的感受。一般经过灌输教育的人都会这样认为,地主在男女生活方面个个有如西门庆,在对待他人,尤其是在佃农面前,个个都如周剥皮。”
“哎!即使不是真实的,但那是革命的需要,是那个时代的需要呀!”
张有才略有所思的感慨着!陶仁知道,在身边的这位老男人身上,承载着一种时代强加的不幸。
“张科,我想问一个问题,从你爷爷,到你父亲,再到你,你的心中有怨恨吗?”
“呵!说到怨恨,你说怎么会没有过,毕竟被竹枝抽打了那么多年,毕竟在小的时候,经常独自胆战心惊的瑟缩在黑暗的角落里。说实话,以前有,而且很强烈,但现在消散了。我现在的心态应该很平衡,我理解那个时代。小陶,你知道吗?必须有人为时代作出牺牲,也只有牺牲当时的地主,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社会底层对###政权的仇恨发泄出来,然后创造一个巩固的社会结构。怨恨有什么用呢?恨留在心中,就像一颗烧红的炭,即使不伤害别人,也会灼伤自己。”
张有才说完,转过头来对陶仁无奈的一笑。
“陶仁,作为比你大的人,我相信十个之中会有九个对你说‘你这一代多么幸福呀!’但我不说这样的话。在我看来,没有哪一代比哪一代更幸福,没有哪一代比哪一代更痛苦。都是一样的,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不幸,每个时代,都存在着不得不去承载不幸的人,难道你的同龄人就个个像你这般潇洒吗?在我看来,人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在各种各样接踵而来的不幸中顽强的生存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