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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不大,堆满了各类书本笔记,但却分得妥当,摆得端正,丝毫不见得杂乱。女人的书房往往别有一种风味,书架纤尘不染,桌面清洁如洗,给人一种温暖如春、天地澄清的感觉。女人的书房就是女人的心灵,这里没有风景,但却沁人心脾。尽管外面很冷,但我随手抽出几本来翻翻,很快就忘记了时间离我有多远。过了很久,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我转过头,见严玲把门闭上,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绿茶,缓缓的走过来放在书桌上。

    “呵!睡着了。”

    她顿了顿,像突然回过了神:“不冷吗?怎么不把取暖器开起来。”

    她边说边把取暖器插上。

    “不冷,从小到大冻习惯了。”

    我真不知道应该回答些什么,或许,说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偶尔相互提几个问题,又归于长长的沉默,断断续续的说上两句,又彼此对视数秒。其实,她离我不远,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我想应该是她的沉默给了我勇气,我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面,她没有瞬间的颤抖,也没有把手抽开,我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牙齿紧咬着嘴唇。也许,她在艰难的决择,她需要在久久的无语中下一个决心。我听到了严玲深深的呼吸,她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对着我,用另一只手把还有一点暖的茶杯推到我的桌边,我把茶杯推了回去,把她搂进了怀里。

    严玲没有推搡,她双手搭在我的两肩,额头顶着我的下巴。我闻着长发沁人心脾的芳香,深深的呼气,长长的吐出,把身子贴的更近,感觉到她细腻柔软的嘴唇,擦过我的脖子,她的乳房,靠在了胸口。我昏沉了,脑子里呈现出了那年夏天她鞠躬时的刹那,好像在炎炎烈日之下浑身的火辣。我屏住了呼吸,紧闭上双眼,把手伸进了她的毛衣,滚烫滚烫的,让手心渗出汗丝来,这或许不是抚摸,而是寻觅,寻觅内心深处的记忆,寻觅那种隐藏已久的诱惑般的体验。

    严玲略微抬起了头,靠上了身子,用嘴角在我的耳根轻轻的磨。沙发“嘎”的一声,她的长发遮住了我的眼,像温水浸润的毛巾一样敷在干燥的脸上。她轻喘着,不紧不慢,是静谧的林中溪水流趟,阳光下,落叶飘在水面,在波漩中,起伏摇摆。渐渐的,我开始感受到一种紧促中的压抑,后背的肩甲骨好像快崩裂开来,而她却由喘息变成了低吟。我似乎听到了她心中的千言万语,她一定也有我在倾述的感觉。

    窗外的风声尖叫着,严玲趴在我的胸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过了很久很久,她让我伸手拿一下纸巾,我递过去时,看到她哭了,好像是雨过天晴后依然带着水滴的梨花。那时,我只能用外衣裹紧了她的身子,再轻拍她的背,算是最无奈的安慰。时钟在嘀嗒嘀嗒走着,绿茶冷了,严玲坐起来,呷了一口,然后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薄薄的《天地一沙鸥》,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严玲,穿着很早时候东宁中学的校服,她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男生。严玲告诉我,这是她丈夫。她们从小住在同一个大院里,一起上小学,中学,一起去了北京。一直以来,都有他在身边照顾着,从不让她哭,逢年过节,都送一些悉心做的精致的小礼物。可是,她回到了东宁,而他却留在了北方。

    严玲低泣着,在冬天一个深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