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核和余婕在小树林里换了装，但仍掩饰不住蓬乱的头发和脸上的伤痕。走了一会，桃核便说：“余小姐，不能再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了。”
“怎么？”
“玉观音发现我们跑了，是会追来的。”桃核沉吟一会说：“别说我俩现在无力抵抗，就是好人也不行。他们人多有武器。”
余婕的目光一闪：“那怎么办？我从没来过这儿！”
“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到渔阳旅馆后面。”桃核的眉头稍稍皱了皱：“就是路不大好走。”
“只要能安全逃掉，”余婕想了想说：“不过，就怕你的腿受不了。”刚才一路上都是余婕搀扶着他。
“这样吧，我到前面将路告诉你，我留在那儿。你找到自己人后，再来接我。”
“不，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野地里！”余婕想也不想说：“要不，不如干脆把你扔在小屋里！”
“我会影响你的，余小姐！”桃核咬咬牙说：“刚才出来时还挺得住。现在不行了，刀口痛得厉害。”
“把牙咬紧点。”余婕不容推辞地说：“我来扶你，走吧！”
桃核将她领到小路上时，又站住了：“前面这条小路，直通渔阳旅馆，你走吧！”
“不，”余婕倔强得拉住他：“要走一块走，你要走不动，我背也要把你背到渔阳旅馆去！”
“别说傻话！”桃核笑了笑：“在这种小路上，你一个女人家，自己都顾不上，还能背我？”
“你不相信？”余婕说时，拉住他的手搭在肩上：“我来背！”
“算了吧！”桃核咬咬牙揶揄地说：“我的女英雄！你别忘了，我也是受过特别训练的！走吧。”
余婕望望他，叹了口气。当两人互相扶持着，一瘸一拐地走到渔阳旅馆时，他指指竹林间透出的灯光，有气无力地说：“余小姐，我们终于熬到了！”
余婕一听，力量倍增：“老陈，要不要我来背你？”
“嘿嘿，”桃核咧咧嘴说：“余小姐，一百步我走了九十九，剩下一步还要你背？走吧！”
余婕感到他的手、他的身子都在轻轻颤抖，冷汗从他手臂上渗出来，把她肩头的衣服都湿透了。不由想：“要是我，也许早就受不了的。”
两人刚走近竹林，桃核用力往下一按：“快蹲下，前面有人！”
余婕一惊，连忙蹲下往前面一看：一条人影，正躬着腰，蹑手蹑脚地贴着渔阳旅馆墙根，向前摸去。
“不是对着我们来的。”她看着他，轻声说。
“也许是对着我们的人来的！”桃核说时，便在地上摸起来。
“你想干什么？”
桃核将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在她眼前晃了晃，“嘿嘿，凑合着用用！”
“你疯了！”余婕猛地抓住他的手：“说不准他手上有枪！”
“这样吧，”桃核将石块递给她：“你走左边，我走右边，悄悄拢去，看看他在干什么！这种人心虚，兴许喊一声就会吓跑！他可不知我们俩是这副样子！”
“嗯……”余婕稍稍沉吟，点点头说：“我一个人对付得了。”
桃核诡谲地笑笑说：“好吧，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余婕把石块在掌心里抛了抛，一躬身向那条黑影窜去。
黑影在一扇窗口停住，四下看了看，又鬼鬼祟祟向窗里望去。余婕凭经验看出，黑影似在测量角度。便猫身蹑行到黑影身后，隐身在两株大竹间，踮起脚望了一眼，心便扑扑地跳起来。穿衣柜镜子上，清晰地照出了何敬轩、何元甫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她明白了，黑影测角度的原因，是他在窗外只能凭镜子的反照，来决定他射击的角度。果然，黑影侧身窗下，将枪斜伸进窗口……
余婕巳顾不上隐蔽，霍地跳出竹林，一石头向黑影掷去。
黑影被砸得哎了一声，枪响了。房中也传出一阵惊叫。当黑影发现近在咫尺的余婕时，便闪身跳离窗口，转过枪对准余婕。就在这一瞬间，余婕看见了他年轻的、惊吓得变了色的脸……
枪响了，但那串子弹却已歪射到地上。桃核掷出的石头砸到黑影手上，黑影一惊，连枪也顾不上拾，就仓皇地跑了。
余婕看见像惊免窜近窗边的桃核，惊喜地说：“老陈，你好准的手！”
桃核将地下的枪抓到手上，似笑非笑地说：“余小姐，我说这玩艺能凑合用用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