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虎穴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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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虎穴孤芳

    晚上十点多钟,吕旅悄悄地走进套间。他在门边站了一会,才拉亮灯,轻轻走近床边,凝望着绿珊瑚。须臾,又咬咬牙,疑惑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点燃了一支烟。但他的目光,却不觉又落到她身上。在地下室几个小时的审讯中,他暴跳如雷,精疲力竭。

    假寐着的绿珊瑚,一动也不敢动。她从他喘出的粗气,知道他这时的心绪。要是在前不久,她早就起了身,贴近他使出了娇媚。但这时她不敢。她知道吕旅疑心极重、心狠手毒,要是引起他的怀疑,说不定就活不到天亮。下午,吕旅放下电话沉着脸走后,她就知道出了事。吕旅走后,她仔细回想了自已的行动,心里平静下来。自从她和吕旅搅在一起,从未向他打听什么,也从不多言多语。她只向他提供自己的肉体,让他心满意足,等他情不自禁说出一些情况,她却装得漠不关心。凭她几年与男人同床共枕的经验,深知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炫耀,而她愈表现得无所谓、不关心,男人就愈喜欢说,愈是想方设法引起她的注意。她送给Sa局的情报,都是吕旅在忘乎所以的情态下说出的。

    当吕旅从电话中得知Sa局已派绿珊瑚打入内部,他们在香港的行动计划已被Sa局获悉后,真是又气又急。如果香港的计划已被Sa局掌握,那么,有关台独的其他活动,更会了如指掌。所以,当时他就坐电梯去了地下室。从已经到手的情报看,绿珊瑚是个女的。而在观瀑旅馆中明明暗暗的女人,有一百多,而且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谁是绿珊瑚?几个人研究以后,终于找到了几个能接触到这些机密的女人,最后将目光集中在二十一岁的范金兰身上,并开始了审讯……

    一连几个小时的诱供、恫吓、殴打,范金兰除了惊吓、惨叫、就是喊冤。当几个人准备采取更进一步的手段时,吕旅突然想起了她。便喊:“停一下。”

    叶晋超不由奇怪地望望他:“吕兄,你还可怜她?”

    “不,我想让乔瑛来看看。”

    “让她来看看?干什么?”

    吕旅沉吟一会才说:“我感到她很可疑。”

    叶晋超望望郭效法,哦了一声:“既然吕兄对我们的事业如此忠心,我们当然赞同。”

    吕旅从讯问室的皮靠椅上站起来:“好,我去叫她来,你们作好准备吧!”

    这时,当吕旅看见正在沉睡的绿珊瑚时,他又不相信自己的揣测了。自她到他身边来,从未问过什么,除了每天早晚到旅馆对面的喷水池和山道上散散步,她几乎哪儿也不去。除了在枕头上对她说的事,她不可能知道太多的秘密!吕旅抽着烟,凝望着她,后悔刚才不该在地下室那么说。但这时,开弓已无回头箭,只好让她去见识见识!于是,他猛地按熄烟头,走近床前,拍了拍她的臀部:“乔瑛,起来!”

    “嗯……”她*一声,连眼也没睁。

    “哎,乔瑛,起来!”他重重地在她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绿珊瑚霍地惊坐起,睡眼惺忪地见是吕旅,顿绽海棠笑脸说:“你回来啦,干什么打我……”

    吕旅一见她那样子,心中又是一荡,但立即镇定住说:“起来穿上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看看!”

    绿珊瑚一眼望见吕旅的神态,心中一惊。却佯装娇痴地说:“嗯……这么晚了,看什么呀!睡吧,明天再去……”说时又要躺下去。

    “起来!”吕旅怒吼起来:“叫你穿上衣服就穿上衣服,快点!”

    绿珊瑚惊缩一下身子,怨艾地望了他一眼说:“起来就起来,吼什么啦!”

    当绿珊瑚穿好衣服,蓬松着头,跟着吕旅走进地下室时,她心里紧张了好一阵子。来前,她已知道台独地下室的情况,一切秘密罪恶活动,大多在这儿策划。从地下室到旅馆外,还另有一条秘密通道。她知道这里还有情治部门的人。但万一她暴露了,情治部门潜伏在这儿的人,也会见死不救。在这几年的间谍生涯中,她看得多了。何况,她的情报进出,都是在预定地点收发,根本不知对方是谁。这时,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绿珊瑚故意四下望了望。除讯问桌边坐着两个男子外,中间还空着一个座位。她知道是吕旅的。讯问室四周墙上、墙角处,挂满堆满了刑具。几个年轻的男人,赤膊站在两边。讯问室中间圆凳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低着头,看不见本来面目。蓦地,绿珊瑚的目光停在那女人身边厚重的木凳上:“这是什么刑具?”绿珊瑚不禁又望了望木凳。大字形的木凳成坡状,大字顶部较宽,顶端有两道竖立的木桩。大字横木和顶部木桩上都安有铁环和铁链,大字叉开的两脚间较高,也安有铁环和铁链。突然,她明白了这张木凳的用途,不由又望了低下头的女人和几个年轻的男人一眼,心中冷冷一笑:“哼,狗日的想吓唬老娘啦!我见过的,比这还够劲!”顿时脸色一沉,走到讯问桌靠近叶晋超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还故意怨艾地望了吕旅一眼。

    吕旅发现她幽怨的目光,轻咳了两声,把脸转向郭效法说:“可以开始吧!”

    “好!”郭效法又望了那低垂着头的女人一眼:“范金兰,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范金兰颤战地说:“我冤枉……”

    “哼,”叶晋超一声冷笑:“难道你真想死在这张凳上?”

    “啊——不!”范金兰惊惧地抬起头:“我是一片真心啦——”

    “嘿嘿,”吕旅一声冷笑:“我看你是不上笼头不推磨,上去!”

    “啊——不——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啦——”

    就在范金兰一片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中,她被固紧在木凳上。

    “说了吧,范小姐,”郭效法又冷冷地说:“现在还来得及。”

    “我……”范金兰已呜咽起来:“我什么也不知道……”

    “上!”吕旅兴奋地笑起来,睁大了眼。

    刹时,范金兰的号哭变成了惨叫和呻吟。后来,连呻吟也没有了……

    绿珊瑚冷冷地望了吕旅一眼,想道:“哼,老娘会收拾你们的!”

    正当绿珊瑚心情紧张时,耳边传来了叶晋超温和的声音:“绿珊瑚,请抽烟。”

    绿珊瑚心中一惊,要不是她经过多年训练,这时肯定会露出马脚。但她却沉住气,凝望住奄奄一息的范金兰,一动也没有动。

    这时,郭效法才喊:“算了,把她松开,关到最里间去!”

    等到范金兰被几个男人拖走后,吕旅才微微一笑地说:“乔瑛,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女间谍的下场,而且还是第一次!”

    “哼!”绿珊瑚明白难关已过,故意动怒地说:“亏你还是个男人!”说完起身就走。但她的心里却在冷笑:“哼哼,这几头蠢驴!”

    一架客机从桃园国际机场腾空而起,直飞香港。穿一身咖啡底色起细白条纹毛料西服的汪炳坤,松松胸前浅咖啡色斜金条领带,端起茶啜了一口,拿起当天的台北日报。顿时,报上的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兴趣:“黑社会活动猖獗,妙龄少女竟遭绑架。”

    “昨日上午九时许,居住在观瀑旅馆2001号房间内的乔瑛小姐,在去阳明山山道上散步时,突遭一伙强徒袭击,将乔瑛小姐强掳上车,疾驰东去。乔瑛小姐的两名随从,因阻拦被暴徒砍成重伤。”

    “另据乔瑛小姐之保护人吕旅先生声称,当日下午即接到绑匪信函,要吕旅先生付赎金十万美元,否则就将撕票。此事业已引起各方关注,警方正加强搜捕。云云。”

    汪炳坤看后,将报纸递给身边的浑身珠光宝气、打扮妖冶的女人,并特意在上面点了点。

    她斜睨他一眼,艳艳地一笑,稍稍看了看,在眼中浮上一抹嘲笑说:“炳坤,到港后,住哪儿?”

    “房间已订好了。喜来登酒店七O三号房间。”

    她哦了一声,没精打采地将报纸放在桌上,美目一荡,扫了机舱一眼。她就是绿珊瑚,现在和未婚夫一块去香港旅游的陈丽丽小姐。

    飞机在启德机场降落后,二人乘车去喜来登饭店时,司机递给汪炳坤一封信说:“汪处长,严科长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汪炳坤望了司机背影一眼,折开信封,抽出信笺,还没看上几句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问:“严科长现在哪?”

    “不知道。”

    “阿昆呢?”

    “也下落不明。”

    “这信是哪来的?”

    “是个来历不明的人交给公司门房的,说是严科长的信。”

    “混帐!”汪炳坤恨恨地骂了一句,仰靠在汽车靠背上。这时,绿珊瑚才轻柔地问:“炳坤,是哪个阿昆?”

    “哪个?邵家昆嘛——”

    “啊——”绿珊瑚惊叫出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