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伯森抬头默默地想:几天前中毒的两个流浪者和现在中毒的母女俩症状绝大部分相同,是不是中的同一种毒?如果是同一种毒,那么这该死的天花病毒早已经爆发了,但自己和那两个流浪者曾经接触过,到现在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异常。从这点来说,那两个流浪者身上并没有天花病毒。母女俩中的毒具有两个流浪的特征,是不是有人用流浪者身上的毒做药引,让天花病毒爆发得更快和更霸道呢?那个倒霉的警察就是活样品,从倒霉警察病情的变化应该可以判断出这种变异的天花病毒的厉害。
这两起中毒案之间有没有内在的联系呢?对方为什么选取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来进行呢?下毒的人会是谁呢?下毒的人很有可能是中国人!
关心政治的泰伯森记得,早在199年海牙会议上就提出禁止使用携带毒气的发射物,并获得通过。但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合约便成为一纸空文。1915年,许多国家在日内瓦签署了一项反对化学和生物战争的国际联盟协议,但在二战中中国曾对日本军民多次使用生化武器,并用日本军民做活体试验。除了中国特工,还会有谁能做出这么阴险卑鄙的行径呢?
那么,中国特工发动生化袭击的目的是什么呢?和他们正在发动的侵略战争有关么?
在这紧张时刻,他眼睛忽而闪出火花,忽而像阵风中的野火在燃烧,忽而烟消火灭,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烬……他陷入深深思索之中,似乎想尽力在坚信和疑虑之间求得平衡。
中国特工搞这么多小动作的目的无他,就是想法设法挑起美国国内的内乱,从而挑起国内不同层次的矛盾,让美国人不战自乱。
泰伯森从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想开去,中国特工把美国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不觉得奇怪和惊讶。因为中国特工拥有全世界最完备的军情网络,但现在偏偏是在美国的首都华盛顿,中国特工竟然能如此顺利地掀起这么多大动作,把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见,中国特工在美国的地下组织比美国情报机关的地下组织有过之无不及,用根深蒂固和枝繁叶茂来形容也不为过。他们在华盛顿如果没有庞大的关系网,是不会有如此强大的地下组织的,也绝不能如此顺利完成这么多大动作。
那么,在华盛顿中谁有这个资格为中国特工遮风挡雨呢?泰伯森的头撕裂般痛,心却狠狠地抽搐。他疼得脸色青白,脸容扭曲,这个问题太可怕了,他根本不敢往深一层去想。
城市上空骤然响起了警报器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人们都觉得刚才还阳光灿烂的晴空,突然变得吉凶莫测,大难临头了。这压倒市井喧嚣的刺耳尖叫声,使人们心烦意乱,寒颤不止,这寒意迅速传到双腿,以致很多人走路都不利索了一辆辆军卡在城市的肌肤上横冲直闯,一列列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占据城市各个主要交通要道,进行交通封锁。
刹那间,华府西区到处是惊呼奔逃的人群,人叠人人挤人,鸡飞狗走。惊叫声、询问声、怒骂声、吆喝声、呼儿唤女声、鸣枪警告声此起彼伏,华府的安逸和威严被狠狠的践踏着,它就像发高烧的猛虎般烦躁不安,让人嗅到空气危险而紧张的气息!
泰伯森望着就像惊弓之鸟般到处乱窜的人群,心情十分沉重,如果他的判断错误,还可以权当危机演习;若果他的判断正确,变异的天花病毒已经流传开去,那么将会有很多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像跨过盛放季节的鲜花般迅速凋谢,结局就如那对母女一样。
一个衣着褴褛的八九岁男童,可能受惊过度,竟然脱离汹涌的人流,扑向泰伯森,一把抱住泰伯森的右手,“呜呜”大哭起来。
泰伯森刚想爱怜地抱抱这个可怜的小男孩,骤然觉得手心塞着一团纸张似的异物。泰伯森略觉诧异,小男孩又哭叫着投入到人潮中去,矮小的身躯一会儿就被澎湃的人流湮没。
泰伯森想展开手掌察看,看见一辆军用吉普和一辆救护车停在他面前,几个军官簇拥着驻华府地区联合部队格伦#杰克曼少校跳下车向他跑过来。救护车也跳下几个身穿白色手术服装的人,泰伯森连忙不露声息地把手中的纸团塞进裤兜里。
泰伯森和杰克曼相互敬礼后,泰伯森严峻地对杰克曼说华府可能遭到敌人的生化袭击。杰克曼说目前中美战争正在关键时刻,自己可以支配的只有两套防化服和一支火焰枪。
杰克曼指着身旁一个浓眉大眼的、一脸干练的年轻军官对泰伯森介绍道:“这是我的助手,佩里诺中尉,留下来协助你的工作。”
泰伯森和他握手,佩里诺的手干燥,有力。
泰伯森废话也没有一句,直接命令佩里诺派重兵协助警察警戒这个街区,命令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用望远镜密切关注那个和母女接触过的警察,要把那个倒霉警察的变化记录下来,其他的医生就跟着他进入警戒区进行彻底消毒。
防化服由大视窗面罩、服装主体、通风部件、手套、靴子、超压排气阀和密封拉链组成。手套和靴子分别采用气密紧锁机构与服装主体连接,服装接缝处设有双面贴条,超压排气阀分别位于头罩左右两侧,连体衣裤背部设有密封拉链。保证服装内部保持正压状态,防止有毒有害气体的渗透。
这里除了泰伯森等少数几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接受过防生化的训练,泰伯森见佩里诺行动干练,于是让佩里诺做他的助手进入疫区处理那两具尸体——病源。他简单地交代着,佩里诺则不断地点头。
泰伯森用笔写了几行字,就穿戴防化服,穿上防化服的他就像一个天外怪客。他拿着几副手铐脚镣进入污染区,把脚镣抛在可能受到感染的五个警察面前,让五个警察根据纸上的命令把自己锁起来,坐在街边的屋檐下。那个和病原有接触的倒霉警察则用手铐把他的右手铐在街边一根铁柱上,左手则可以随意转动,方便他喝水和吃东西。
泰伯森来到女孩的尸体旁,看见尸体的变化,他不禁骇然失色。敌人的病毒太霸道了,才过了一个多小时,女孩的脸部和裸露皮肤的四肢的脓包已经全部裂开,肌肉高度溃烂,流出惨绿色的液体。一堆苍蝇正在两具尸体上空嗡嗡乱飞,这些苍蝇可是病毒新的携带者。
泰伯森手一挥,身穿防化服的佩里诺连忙把一桶汽油倒在两具尸体上,泰伯森毫不迟疑,举起火焰枪喷射,两具病变的尸体和苍蝇在烈焰中慢慢化为灰烬。
那几个被手铐脚镣铐住的倒霉警察看见后,心脏终于承受不起高强度的跳动,纷纷瘫痪在地。有一个警察口吐白沫,四肢强烈地痉挛不已。在缺少药物和全民缺乏防范意识的危急关头,可不能冒着风险把这个倒霉的警察送进医院急救。泰伯森暗叹口气,抽出身上的配枪。
“砰——”
凄厉的枪声响起,就像撒旦吹响收割人类灵魂的号角。这个发病警察的心脏飙起一股血箭,在阳光照射下,血箭呈现诡异的娇艳、瑰丽,就像一朵怒放的红玫瑰。可惜,这刹那间的芳华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
这个警察双腿狠狠地抽搐几下,就彻底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泰伯森和佩里诺退出疫区,再经过彻底消毒后,他们才敢脱掉身上的防化服。汗水已经把他们全身湿透,他们就像落汤鸡。泰伯森对着几个身穿手术服装的、戴着防毒面具的和背负着消毒水的消毒人员一挥手。消毒人员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进入疫区消毒。
太阳渐渐西斜,在疫区的街道上投下重重的黑影,就像人们心里的阴影。那个用望远镜一丝不苟地盯着和尸体有过接触者的医生突然惊叫起来,声音凄惨,犹如厉鬼呼嚎。
尖利而惊恐的声音在死静的街上回荡,刺耳而清晰,宛如箭一样狠狠地射入众人的心房,使人们脆弱的神经几乎崩断,不堪重负的心脏再次撕裂,惊秫的血液迅速流遍全身,寒意迅猛地袭击过来,所有人都狠狠地打着冷颤。
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越是未知的威胁,人类就越恐慌。
泰伯森箭步如飞,飞到那个医生旁边,抢过一副望远镜,观察那个倒霉的警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望远镜中的那个倒霉警察脸色呈现诡异的碧绿色,满脸痘疤,痘疤呈诡秘的淡绿色。痘疤胀鼓鼓的,几乎要涨破皮肤,里面的液体即将喷薄而出。他双眼就像身患大脖子病的患者似的突出,眼角裂开,一丝血红的液体正沿着眼角往下流。更使人心惊胆寒的是他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水和火腿,居然不知道身体起了急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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