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辆黑色的小轿车如同幽灵一样的来到了码头的跟前,接着几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为首的那个身材十分的强壮,但是个子却并不高,很明显,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日本陆军省军务局长铃木贞一,他是来接河本大作回东京的,还有本庄繁中将,他是来接替河本作为关东军新的指挥官,虽然表面上说是暂时接替,其实河本知道,本庄繁就是未来的关东军司令。三宅光治少将就是关东军的新任参谋长。
在码头上,走在前面的河本忽然停下脚步,然后他猛地回过头来对铃木贞一说,“我现在很担心。东条大将这次叫我回去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在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话语的节奏之后,他继续说道:“虽然我走了。到那时,我现在仍然很担心关东军。要知道,平壤已经成为了死地。这种情况对我们而言十分不利,现在我们只有两条道路可以选择,第一,就是立刻展开突围,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条道路充满了危险性。因为我中国已经将我们团团的包围起来,而且可供我们选择突围的线路也非常有限。而且他们的机动部队仍然在平壤外围防御,只要我们的部队一突围,这些部队就会像狼一样跟上来。所以,突围不是最好地选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河本停顿了一下对本庄繁继续说道:“现在我认为,最好的方法就是部队继续死守,等待援兵的到来,或者时局的变化。虽然我们的弹药几乎消耗殆尽。人员的伤亡很大,但是,我们仍然有力量维持1至2周。我想这个时候,要是军部能够及时发动对中国本土袭击的话,留在朝鲜的东北军有可能第一个被抽调,只要他们的部队抽调走了,那么你们的压力就减小了。”
“是,我明白了河本君的意思,你放心走吧。”本庄繁迅速的回答道。
河本还想说什么,铃木贞一看了看手表说道:“河本君,时间到了。东条大将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最不喜欢别人迟到。”
河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同本庄繁握了握手,接着说了一声:“保重!愿天照大神保佑你。”
“保重,河本君。”本庄繁和三宅光治回答道。
河本慢慢的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然后猛地一个转身,接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飞机座舱,飞机喷出一道白色烟雾,在空中打了两个盘旋,向西而去。
与此同时,在平壤大同河对岸,东北军三个师在经过了紧张的行军之后也终于到达了指定地点,迅速按照连和排散开,然后开始检查和整理弹药、手榴弹和一天的口粮和水。
郭松龄抽空派出侦察兵对对岸进行了仔细的侦查,在经过了一番查看之后,他与手下的几个师长商议之后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并通过无线电与指挥部进行了沟通。他认为现在的情况十分适合部队攻击,虽然是黑夜。但是黑夜能够阻挡防守部队的视线,所以他决定不能等待天亮,虽然没有了空军的支援,但是这样一来可以极大的提高进攻的突然性。
而经过了一番讨论之后,指挥部通过了这个计划,于是郭松龄立刻着手准备。一接到准备渡江作战的命令后,所有官兵心里都感到紧张,为了掩蔽北岸的噪音,郭松龄请求指挥部,让东北军的重型火炮和战略轰炸机开始袭击平壤城的其他地方。这样的话,只要南岸敌军一有任何火力发出,表示他们已经有发现我方的行动,此时马上向南岸的敌方阵地发动猛烈的轰击。指挥部立即同意了这个要求。
在暮色中,第一批先遣队悄悄登上了泊在岸边的船只。这些船五花八门,大多数是从日军手中缴获的小型炮艇、拖船、驳船、渔船、舢板,甚至还有划艇,而留在北岸等候的人们则试着计算这些船回来接他们要用多长时间。
4月25日凌晨3点20分,东北军的第一波部队开始渡过大同江。水波轻轻拍打着船首,桨架一齐吱嘎作响。在宽阔的河面上,远处步枪清脆的射击声和爆炸的轰鸣声听起来空旷深远。但是,部署在对岸的日军大炮、迫击炮和机枪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但是,天不遂人愿,当先遣队刚刚到达江心的时候,狡猾的日本人还是反应过来了,对岸的炮火开始转移射击目标,轰,轰,轰,江心不时腾起巨大的水柱,把船上的人浇得透湿。水面上漂起被震昏的鱼儿,银白色的肚皮闪闪发亮。一艘渡江用的炮艇被直接命中,船上的二十个人无一幸免。但是,谁都知道此时还不能开枪还击,也许敌人是做着试探性的炮击,要是还击的话,对岸就会确认有人偷袭。
紧张,兴奋,恐惧……天知道那些没长眼睛的炮弹会在什么时候落在自己头上。一些队员都低头盯着船边的水,竭力不看远处的河岸。另一些人则不停地观察南岸燃烧的建筑物,戴着钢盔的脑袋本能地缩在胸前。对面,在高耸的河岸上,一些高大建筑物的外形被熊熊大火勾勒得清清楚楚,投下诡异莫测的阴影。夜空中到处是燃烧的火星,沿岸遍布烧焦的机器和船只残骸。越靠近岸边,建筑物的焦糊味和废墟中腐败尸体的恶臭气息就越强烈。他们知道,这是昨天东北军向对岸做试探性炮轰的时候造成的惨状。
好容易捱到了对岸,敌人的大炮刚才放了两下之后就没了动静。先遣队没有立刻使用手中的武器,而是在枪头上安上刺刀。他们从船两侧跳入河边的浅水中,奋力冲上陡峭的沙质河岸。此时,登陆的预定地点距离驻守在这里的日军仅有100米左右。
所有的先遣队元都非常清楚,他们在此处逗留的时间越长,死的就越快。幸运的是,在第一道外围防线的日本人没有挖战壕。先遣队员冲上岸以后,立刻对日军的阵地发起猛烈的进攻,并以残酷的近战扫清了这一地区的敌人。
这时,日朝部队才反应过来,虽然河本大作已经离开了。但是接替他的本庄繁中将也不是个笨蛋,接到平壤以东阵地遇袭的消息后,他立刻从距离那里最近的预备队调集一支部队前往遇袭地点,本庄繁十分清楚,现在渡过江的敌军人数并不是很多,虽然他们占领了第一道阵地,但是那里的大部分阵地还在自己的手上,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敌人的大批兵力顺利登陆,然后在这里建立新的工事群,然后再以此为据点向平壤城朱雀门发动进攻。于是,他除了命令部队继续防御住阵地之外,还调集了所有的炮兵部队,目的十分明确,封锁大同江,不能让敌军的后续部队渡江!
就在关东军加紧调兵遣将的同时,东北军的重炮也开始发言了,一排排炮弹带着凄厉的呼啸声飞向对岸的日军阵地,很快对方的阵地腾起一个个巨大的烟柱,当炮火准备过后,第二波的各个步兵团开始准备渡河。步兵们按照连为单位小步向着江边跑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沉寂的对岸忽然躁动起来,一发又一发炮弹落在了东北军士兵前进的道路上,在两旁的草地里炸开了花。
寒冷的黑夜终于彻底的过去了,天空中裂开一道红色的缝隙,曙光从缝隙里慢慢透出。
在北岸,一方面架桥纵队投入冰冷的大同江进行水上作业,岸上的士兵也已经准备好了突击艇和橡皮筏,现在他们的任务是尽快的渡过大同江。增援正在那里战斗的先遣队员,并且帮助工兵建立浮桥。只要在河上建起一座桥梁的话,那么所有的重武器,包括坦克就能够及时的过河,平壤战役的天平将会瞬间向我方倾斜。
“掩护!炮兵掩护,我们被敌人的炮火压制住了。”郭松龄朝着无线电步话机大声的喊叫。几分钟过后,东北军的大炮再度发言。
“快,赶快行动!”
士兵们开始分批走下陡峭的河床,脚下趟着水把充气的橡皮筏带到了河里。充气的橡皮筏的空间有限,十来个人在橡皮筏里面挤成一团,连手脚都难以舒伸,从对岸射来的子弹不时从身边擦过,并且不停的在河面上激起道道浪柱……
很快那些橡皮筏就把第二批突击队员带到了对面的河岸,开始分散开来寻找各自的作战位置,就在这个时候外围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喊:“大家注意,日本人来了!”。果然,东面出现了一支日本车队,车载机枪不断的向刚刚登岸的突击队员们扫射。子弹出膛时火药爆炸所产生的烟雾随处可见。一时间,被对方的凶猛的火力给压制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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