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续清沉吟道:“这么说此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要把一个小小的通判一举提升为治河总监还需要一个过程,先命他主管江苏省水利,看看他的能力再说吧。”
“喳。”
“朕很快就要南下到香港,出席香港回归的中英交接仪式,容等朕回京后,招武同举进京,朕要看看这个人。”
“喳。”
“跪安吧。”
回到安全局之后,赵秉钧就命人把王珂关押起来,而且明令任何人不得擅自与他接近。然后,赵秉钧又派人把夏康寿护送回家,自己这才疲惫的回到府衙,刚刚走进自己的明堂不由得一愣!
只见明堂门前赫然摆放着一只一人来高的檀木箱,箱口上扣着一只金光灿灿的八字玲珑小锁。
“喜子,喜子!”赵秉钧叫来了管家喜子,指着这口木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大人,这是警察厅王厅长派人送来的,说是您授意过的,里面好像是一件掐丝珐琅的瓷瓶。”
赵秉钧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你叫上顺子,把这只箱子抬到屋里去。”
喜子马上招呼来顺子一起去抬这只箱子,可是一搭手才觉得这箱子比想象中要沉重的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抬到屋子里,这是这短短的几步之遥,两人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
赵秉钧又叫他们把这间屋子的门窗关严实了,自己围着这只箱子走了两圈,“打开它吧。”
“大人,没有钥匙啊。”
“撬开它。”
“是,可惜了这只八字玲珑小锁了。”
好容易撬开了这把小锁,喜子回头看着赵秉钧,赵秉钧点了点头,喜子这才慢慢打开箱子的两扇门来,赵秉钧凑近了仔细观看,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
啊?!
夏康寿由军情人员护送回了自己的府衙,心中这份激动真是难以言表,本来自己横下了这条心,哪怕把性命豁出去也要把王治馨这个隐藏在天子脚下的最大贪官扳倒。原本今夜他去黄金大戏院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倘若王珂胆敢再为非作歹,他说什么也要挺身而出。没成想却遇到了赵秉钧,帝国军情人员一到,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个恶徒给拿下了,看来做官的要成大事,手中不仅要有权还要有人。
此时已是深夜,但他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点上一盏青灯,伏案疾书,他要给皇上写一份密折,把王治馨的斑斑劣迹全部呈给皇上。
密折制度起于康熙朝,完善于雍正。康熙帝喜爱出行,木兰围猎。雍正帝却没有这份闲情逸志,他继位后,大部分时间是在紫禁城和圆明园中度过的,很少出京巡游,而如何做到在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这就要靠一项特殊的君臣交流方式,密折制度。康熙朝具折奏事的官员100多人,雍正朝增加到1200多人。到了关续清的中华帝国时期,则发展到了3000多人的规模。奏折的内容,几乎无所不包,诸如刮风下雨、社会舆情、官场隐私、家庭秘事等。皇上通过奏折可以直接同官员对话,更加了解和掌握下面的实际情况。奏折运转处理程序,因“阁臣不得与闻”,而避开阁臣干预,特别是官员之间互相告密、互相监督,强化了皇帝专制权力。
到了关续清这里,觉得密折制度很不错,于是就再次加以完善和应用,每逢封疆大吏或是御史一级的官员在上任前,关续清会把他叫到跟前亲自训勉,并交给他一个密匣,上有两道锁,而钥匙则只有皇上和拿匣子的大臣才有。大臣会不定期地将一些重要情况写成折子,不走正常的渠道,而是用这个匣子直接送给皇帝亲拆御览,皇帝有什么指示意见,随手用朱笔批于折后,然后再密封发还给原奏人,所有内容除君臣二人外界不得而知。
关续清和别的君主相比,有着非同寻常的资质:他精力过人,除了处理一般政务,一天还要批十几封奏折,这种其他君主也许视为畏途的事,关续清做起来却有滋有味。这类实质为“小报告”的密折正是他防范臣下欺蒙的利器。
一眨眼间,夏康寿就写出了洋洋洒洒上千言之多,罗列出王治馨及其子王珂的贪污受贿,欺压百姓,殴伤人命等罪行数十款,而后把前后又仔细端详了一番,毕竟这是要呈给皇上的,一个错字都不能出现,确认无误后,这才铺在桌上,等墨迹一干便装进匣子里。
正在这时,下人进来回禀道:“有人给您送了一件明堂家具。”
“送家具?”夏康寿觉得奇怪,自己从来没有订购过什么家具,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送家具来呢?莫非是自己的家人提前订过了,没有来得及向自己禀明不成?不过这种事也难免。“先搭进来再说。”
两个伙计搭着一件一人来高的檀木箱子进来,箱口上扣着一把非常精致的八字玲珑小锁。
夏康寿问道:“你们是那个店铺的?谁定的的家具?”
“启禀大人,我们是隆兴木器店的,今儿个张灯时分,有位大爷到我们店里定了这件家具,还往里面不知放了什么东西,扣上这把小锁,嘱咐我们送到您这里来。”
“好,你们先回去吧,随便到账房把家具钱支走。”打发走伙计之后,夏康寿命人把这件箱子搭到明堂里,心中犹疑不定,仔细端详了一盏茶的功夫,命令下人打开箱子。
下人好容易撬开了小锁,这才轻轻拉开了箱子的两扇门……
忽听箱子里簧线拉动的声音一响,夏康寿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正要让他们关上箱门,但为时已晚,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夏康寿的府宅瞬间被烈火和浓烟所笼罩!
翻过头来,再说赵秉钧府宅明堂里,喜子屏气凝神把箱子的两扇木门打开,赵秉钧凑近了向里面观看,门刚一打开,只觉得眼前一片金灿灿的,耀眼生辉。
顺子揉揉眼睛仔细观看,登时惊叫道:“我的妈呀,金佛!”
这时,赵秉钧也看得明白,只见这口檀木箱里赫然摆放着一尊赤金打造的欢喜佛,足有一人多高,眉目间栩栩如生。赵秉钧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无语。
第二天一早,关续清天还没亮就来到朝堂上,因为王商早早的就来向皇上奏报,赵秉钧在乾清宫侯着呢,说有大事急于面圣。
“这个赵秉钧总是一惊一乍得,让朕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好了,即刻更衣前往乾清宫。”
“喳。”
来到乾清宫,关续清一见赵秉钧便说道:“智庵,朕听说你昨晚去黄金大戏院险些把命混丢了,这么早就把朕叫起来,你是想来告状的吧。”
赵秉钧一改往日的冷静,脸上显得既疲惫又有些不安,上前两步说道:“皇上,肃政史夏康寿昨夜在家中被炸身亡了!”
“什么?”关续清被对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楞了,“你说夏康寿怎么了?”
“夏康寿被炸身亡。”
“啊!”关续清顿时木然无语,夏康寿是肃政史,相当于过去御史一级的官员,御史的品级不见得有多高,但可以弹劾任何官员,这种权限足可以令封疆大吏们有所畏惧,关续清执政后,非常重视整肃官风,因此肃政史的地位甚至已经超过了过去的御史,但万万没有想到,夏康寿的突然死亡会不会引发整个北京政坛新的动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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