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星!”前面传来了一声铿锵有力的应答,尖刀马上意识到是自己人,冰山和雪原。
“尖刀,你没事吧。”冰山和雪原来到眼前,关切的拉住尖刀的手。
“我没事,不过目标挂彩了。”尖刀指了指邵礼卓血流如注的小腿,说道:“你们怎么来了?事先不是说好你们在外围吗?”
冰山一边蹲下来给邵礼卓包扎伤口,一面对尖刀说:“这是我们大家的决定,等行动结束后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
尖刀直愣愣的看着冰山和雪原,半晌无语,最后苦笑了一下说:“你们啊。这一次就算了,但是下不为例!”
“是!”
尖刀点了点头,正想开口问话,忽然,一串曳光弹割裂了这里的宁静,在虚空里划出一道道光闪闪的亮线,带着尖锐的厉啸,凶猛无伦的将附近的一棵*的白杨拦腰打成两截。
尖刀悚然一惊,扭头一看,后面缓坡上人影幢幢,爆豆似的枪声,叽哩呱啦的嘶喊声响成一团,看来敌军已经沿着他们的踪迹追上来了。
“他娘的,老子让他们见识一下尖锋部队的厉害!”雪原额上青筋股股暴涨,把袖子往上挽了挽,麻利的一拉枪栓推上子弹,单手平端着毛瑟9,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冰山也是怒目喷火,热血翻涌,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机。“尖刀,你和目标先撤,我们留下来拖住敌人。”
尖刀严厉的说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冰山和目标先撤下去,我和雪原拖住敌人。快,这是命令!”
“明白!”
尖刀朝刚跨出两步的冰山说道:“记住要在距离接应点一百米远的位置布好雷,回头好让那些龟孙子尝尝当烤猪的滋味。”
“是。”冰山带着邵礼卓往林子深处奔去。
尖刀扫视了一眼缓坡,只见大群的法国兵沿着荆棘丛生,地面坑洼崎岖的缓坡艰难前行。
山坡上覆盖的植被实在太厚了,根本就是无路可走,令人讨厌的树草藤枝不断撕扯着衣襟,难走得要死。有了这道天然障的阻碍,那些法国人的追踪速度被迟滞了许多。这无形当中也给了尖刀等人喘息的机会。
尖刀冷笑一声,对雪原说:“马上行动!”旋即,两个黑色的身影扑向树林深处。
尖刀和雪原踏着厚厚的植被,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行走,却始终没有脱离掉敌人的纠缠,不时从身后射来的子弹从耳畔划过,打在纵横交错的树木上掀得碴屑飞溅。
此时,雨渐渐的停了,林子里的白雾也慢慢的稀薄起来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因为视线越来越清晰了,极不利于掩蔽形迹。
尖刀看了看周遭的地形,刹住脚步,闪到树干后,向雪原说:“先隐蔽起来,该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了。”
雪原点了点头,横向一个鱼跃,冲到横到的树干后面隐藏起来。
时间不大,两个法国士兵已经摸到了这里。“啪啪”两枪响过,这两个士兵登时就被爆了头,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
不到一分钟,几十个敌兵赶到这里,一边小心前行,一边寻找着目标。
满满登登的一个75发弹鼓被方平一口气射了个干干净净,摇了摇手臂大呼过瘾,迅捷换上弹鼓再度发标泄恨。
尖刀听声辨位,立即从树干后面探出半块身躯,单手平端着毛瑟9和一只连发手枪,两只澄彻而秀美的眸子闪射出极端残毒的煞芒,食指快速的扣动扳机。
噗…噗…噗…
子弹击中肉身发出那特有的沉闷响声,听得令人心头发悸。
就在两个人正疯狂的收割法国人的生命时,七点钟方向,大约一百米以外,树丛里有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已经发现了他们。
骤然,在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中,一条精瘦的人影正扛着一门中国产掷弹筒,枯槁的手指在预压着扳机,已锁定了尖刀。
嗤……一声刺耳的尖厉啸音由远及近。
刚刚毙掉一个敌人,雪原蓦然瞥见一发炮弹自七点方向打来,目标直指正凝神射击的尖刀。
“闪开。”雪原一把抱住尖刀就是一个侧滚翻,朝五米远的一棵树下滚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尖刀再看刚才自己存身的位置火光闪耀,木屑崩飞。
暴跳如雷的敌人乘着两人倒地的功夫,迅速拉开散兵线,叽哩呱啦的怪叫着,吵嚷着,借着林木的掩蔽,快速的*近过来。同时,四挺轻机枪一齐朝这边打响,密不透风的枪弹打得林子里的树木千疮百孔。
就在这个紧关节要的时候,只听远处“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猛然扭过头去,只见在坝上军营的位置瞬间升腾起一大股蘑菇云,一道烈焰从黑色的云团中直冲出去。
“第三小组的弟兄们把他们的老窝端了。”雪原满脸都是泥土和血迹,还笑着对尖刀说道,子弹这时正在他们身上不停的飞过。
“还是那句话,下不为例。”尖刀依旧绷着脸说。
雪原嘿嘿一笑。
“敌人压上来了,咱们该撤了。”尖刀冷静的说。
“是。”两人蹲身以低姿向前方的丛林深处奔去。时间不大,他们就追上了冰上和邵礼卓。
此时,冰山正忙不迭的将五枚步兵雷安置在荫蔽的角落,他拍拍手上的泥土,对尖刀说:“地雷都已经布置好了,你看可以吗?”
尖刀扫了一眼点点头:“不错。”
冰山在爆破方面是行家能手,尤为突出的是他不循规蹈矩,默守常规,而是自发研创出许多稀奇古怪的爆破花样,就连尖刀也被搞得眼花缭乱。五枚威力巨大的步兵雷被这小子安置在方圆二十丈的范围内,至于他是怎么把五枚步兵雷串联到一起的,恐怕除了他自己心里清楚外,谁也搞不清楚。尖刀正是欣赏他这一技之长,才把他吸收到了尖锋部队。
冰山正想开口说什么,密密麻麻的枪声又跟了上来。
“奶奶个熊。”雪原狠狠咒骂了一声,从肩上取下突击步枪,一拉枪栓,跨到十米外的树后。
瞅了一眼冰山背上鼓涨的军包,尖刀大声说:“用你的高爆榴弹给老子狠狠的打他娘的。”
“是。”冰山取下军包,露出—大包榴弹。
这种时刻,尖刀也沉不住气了,他愤然的扔掉手里的急救纱布,从地上抓起95式轻机枪,熟练的换上一个弹鼓,拔腿就要冲向掩体。邵礼卓早就留意到了尖刀左肩上汩汩冒血的伤口,见他还要去拼命,急忙一把拉住他,急切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拼命。”
“不拼命咱们走得了吗?”尖刀平端着轻机枪,冷冷的说道。
“敌人冲上来了……”冰上一边喊,一边撒手就把两颗手榴弹抛向敌群。
轰然巨爆声中,两个连发扫射,从对面丛林扑过来的法国人立刻就被漫天盖地的弹片包裹起来,旋即就被肢解得七零八落,血肉飞溅。这一波爆炸之后,敌人的火力一下子就被压制住了。
乘看敌人火力稍顿的空隙,尖刀沉声道:“飞艇快来了,现在开始往指定地点靠拢。”
他挥着手势向雪原喊道:“你带着目标快往后撤,马上去跟指定地点和其他兄弟会合。”
几个人刚刚退出四五米远,对面射过来的一发榴弹尖啸着在他们左翼五六米远的地方爆炸,所幸的是树木荫庇,炸裂的弹片和翻腾的气浪就像魔鬼的爪子一样将一棵大树掀开了一大皮,四下溅扬的木屑碎碴打在尖刀脖颈上,火辣辣的刺痛。
尖刀嘶声朝身后的冰山喊道:“注意了,十一点方向,给老子敲掉那该死的掷弹手。”
冰山眼球血红单手据枪,般蹲着身躯,手中的轻机枪怒吼着,一个刚从掩蔽后面冒头的敌人被酷毒的子弹掀掉了半边头颅。
冰山一口气打光弹鼓里剩余的子弹,身子猝然侧闪,从身边扛起一门掷弹筒,尖刀已经为他上了榴弹。
“咻”一声尖利啸声过处,40毫米榴弹怒飞而出!
就在他打出这枚榴弹的电光石火之间……
对面“呜”的一声厉啸破空而起。
十一点方向,那个法国掷弹手几乎与冰山同时抠火!
长长的尾焰在虚空里划出一道醒目的乳白色抛物线,那枚榴弹直奔冰山所在的位置急速射来,如同死神张开双翼,厉啸着扑向冰山。在这生死关头,尖刀眼疾手快,挫步侧身就是一个利落的螳螂捕蝉,一把抓住冰山的右肩膀,一个结结实实的前仆,迅急的翻倒在正前方的一个洼陷的草丛里。
砰……那枚榴弹在冰山刚才隐身的树干下轰然炸响,与此同时,十一点方向,大约六十七米远的地方,法国掷弹手被冰山打出的榴弹大卸八块,碎烂的布屑,血淋淋的碎肉,五官扭曲变形的头颅,混杂着毛发,骨碴,全在一蓬飞洒的血雨中抛向了方圆一丈内的树木枝叶上。
榴弹爆炸激起一团凌厉刚猛的气浪,像一块钢板撞的冰山浑身筋骨欲裂,黑色军服被撕绞成了一条条柳絮,裸露出一身筋骨虬结的肌肉。他翻身站起,吐出一口草泥,对冰山说道:“怎么样?你没挂彩吧。”
“没事,法国人的东西毕竟是咱们国家生产的。”冰山瞪着对面的敌人,狠狠啐了一口。
两个人相视一笑,各自寻找掩体,一边换弹夹一边大口喘息着。
敌人见对方半晌没有开枪还击,误以为他们弹药打光了。一百米以外,法国人一边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吆喝着缴枪投降,一边拉开散兵线试探着向前搜索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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