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公道:“爱卿所言也是!”
祭坛摆好。请太史卜之。太史姬欢已九十多岁,须发皆白,耳聋眼花,鼻子尖上挂着两滴清水鼻涕,滴流、滴流,扯着丝儿往下直流,眼角上挂着两大坨眼屎。只见他身穿一身黑色法衣,头戴冲天冠,脚踏朝靴,那朝靴上翘的尖头已经趴下,随着他的脚步颤颤巍巍地摇晃着。他颤颤巍巍来到祭坛,每走一步便似倒非倒,但终于还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来到高高的祭坛之上。
姬欢来到祭台之上,只见他摸摸索索,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小包,抖抖索索打开小包,内里又是一个白色小包,再打开白色小包,里面现出一个红色小包,打开红色小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圆溜溜的白底黑斑的东西。那东西似是在他怀里珍藏了很久,早被汗水浸的油光可鉴。众人定睛一看,是一只龟甲。
他把那龟甲先恭恭敬敬放在祭坛上,焚香祷告半晌,在用双手把那龟甲恭恭敬敬地取下,放入祭台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火盆里。火盆里有一大盆燃着的木炭,木炭之火橘红,却不带火苗。龟甲入盆,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大响,一时间火光大盛,火苗高达六七尺。
那老太史盘膝而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似在运气。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呐呐自语,浑身战栗,热汗直流,青筋暴起,脸色由白转黑,又由黑转紫,突然以手直向那火盆,气沉丹田,大喝一声:“疾!”
煞那间,火光退去,一行文字隐隐约约出现在龟甲之上!秦德公弯腰定睛一看,那龟甲上写着:“子孙饮马于黄河!”
秦德公不明就里,忙问:“老爱卿,此话是何意思?”
那老太史哈哈大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主公但都于此城,大秦国后代子孙可以以此地为依托向东发展,直至饮马黄河。此乃大吉大利之卦呀!”
秦德公大喜过望。着令凤阳百官立刻做凤阳百姓的工作,立即着手准备迁都!迁都的具体工作不必细表,简言之,秦德公仅用了半年时间便完成了迁都工作。
迁都后德公居住于雍城大郑宫(今陕西省凤翔县)。迁都之事纷纷扰扰,忙忙碌碌。只把个秦德公忙的团团乱转,手忙脚乱,四脚朝天,筋疲力尽。好不容易,迁都完毕。秦德公正待回家好好休息。突然,棋牌官来报:“报告主公,一个特大消息!周朝大臣梁伯、芮伯前来朝见主公!”
秦德公听罢,精神大振!多日的辛苦一扫而光!忙道:“把贵客请到大殿,寡人片刻便到!”
芮国乃是一个小国。此国虽小但历史悠久。从商代晚期便已见诸于史籍,并经历了西周和春秋早期。从武王到厉王几乎整个西周时代,芮伯都活跃于中央王朝政坛之上,并对最高王政有决策之权,受王命征伐。芮国国君为伯爵,称芮伯。
梁国与秦国乃是同宗。昔日周宣王封秦仲二儿子秦康于梁山(今陕西省韩城市附近),为梁伯。因其地在梁地,故称梁国。其国君今后便称为梁伯。
梁国和芮国都是小国。按理说,这样的国家来朝见强秦也属当然。但秦国一向被中原各国视为蛮夷之国,如今有两个来自文明世界的国家前来朝拜,其象征意义非凡!这也间接证明了秦德公迁都的决策英明。
秦德公自然是大喜过望!这在当时,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这件事所造成的轰动效应,不次于现在的任何一个欧洲国家访问了朝鲜!
秦德公梳洗打扮一番,换上新的朝服,来到大殿,果见梁伯和芮伯在那里候着。见秦德公过来,二人连忙起身,面带微笑,向秦德公表示祝贺。宾主相谈甚欢,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会谈是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会后双方达成了广泛的一致意见,签署了友好和平条约。
秦德公送走两位贵宾,犹自兴奋不已。这才感到天气的炎热。那时秦国还没有二十四节气。只知道热了脱衣,冷了加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而已。人们似乎也没有感到不便。
这天太热了,仿佛是从天上下火一般。整个大殿,像个蒸笼,人是蒸笼里的肉,只觉得自己被蒸的吱吱冒油。自从秦武公去世后,他先给武公筹备丧礼,再而迁都。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天天连轴转,还真没休息好好过一天!
可也奇怪,在这之前,他在忙着的时候,从未感到天气的难耐。他想:“秦德公啊秦德公,你也真是他娘的贱命!忙了这么多天,不觉得热,刚想歇歇了,你又热的难耐起来!”
无奈,只好唤了太监李贵,叫李贵陪他到宫外走走。
二人出得门来,只见太阳像一个大火球,在天上烤着。天上的云彩也似乎被烤干了,诺大一个天空竟然一片云、一只鸟也没有!路上经过的商铺,一个个无精打采地开着门,却是一个人都不见。路旁的树,树叶也被热的卷了起来,奄奄一息地,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只觉得地上有热气在呼呼地往上蒸腾,烤的人两腿生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