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没奈何时,赢利也走了过来。
武公连忙迎向前去,拉着赢利的手说道:“大庶长最懂我了,你们快些告诉我外祖父,别叫他给我安排那些让人头疼的国家大事好么?”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武公即位之时,年仅十五岁,一晃之间,五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如今,他已经成了二十岁的大人了。自威垒死后,三父只剩下弗忌和赢利二人,虽朝中大事基本上取决于弗忌,但毕竟赢利也是三父之一,再加上盈利老奸巨猾,弗忌还真不敢对他小瞧,因此,即使是为了自己,也不敢不和赢利分权。二人把持朝政,狼狈为奸,倒也和谐的很。二人自知需要依赖武公才能保得住现在的权利,因此倒都对武公十分在意。
武公知他二人虽狼狈为奸,但毕竟利益不可能完全一致,便也常常利用他们的利益冲突取得一些自己的好处,当然,他知道,二人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自是不会和他们夺权,三人倒也取得了一些平衡。今天就是,他不想掌权,不想长大,见求弗忌无效,便去求这赢利,赢利见他拉着自己的手苦苦哀求,笑道:“冠礼还是要举行的,只是,朝政么,我们现在还能做得动,就替你打理一阵吧,你说呢弗忌大人?”
弗忌笑道:“这个孩子!我们还能不管你不成?不过你也大了,也确实该管一些事了,你不能总长不大是吧?”
想当年,宪公长大成人后,如果宪公不想除掉他们,他们也不会心生异志。虽然他们奸诈狠毒,毕竟比他们更加强大的周王室制度在那里存在着。他们还没有这个胆量杀了君主,自立为君。既然不敢自立,当前最好的方式便是扶持一个傀儡让他坐在位子上,实际的权力却是由他们三人执掌。
武公贪玩儿好色,不喜政事,恰恰给了他们这种机会。他们感觉不到威胁,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开始喜欢起眼前这个孩子来。再经过几年的相处,武公一直把他们当做长辈一般尊重,二人对武公渐渐地放松了防范。隐约间,心里竟有了一种类似于父子般的感情。他们三人本来也曾经商议,武公亲政以后,一旦能够自立,又能善待他们,不剥夺他们的权利,他们便把政权交还给武公。
这人就是这样,你要想给他抢,他拼死也不会给,你不给他抢了,他倒有可能会交还给你了,等有一日你说什么也不要了,他倒是非得交给你不行了,许多事情都是这样。
想到此地,弗忌真情地对武公说道:“傻孩子,我们能干动的时候,自然会给你*持这些事,但我们毕竟有老、有死的那一天啊!等我们老了,干不动了,还不是得由你自己来干?我知道你不喜欢,可这是现实,毕竟你是国君对不对?既然你身在其位,你又长大了,也该参与一些政事了。”
武公撒娇道:“那我也不干,你们可以教你们的儿子继续干啊!”
二人哈哈大笑:“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公元前691年春,辛巳金(孟夏)月丙戌土星执日,一大早,平阳城内,人人奔走相告:“快些去看啊,今天是武公的冠礼之日啊!”冠礼时辰定的是巳时,天一放亮,冠礼台前便挤满了参观冠礼的百姓。远处赶来参观冠礼的人,络绎不绝,只见冠礼台前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全是秦国百姓。
观礼台设在平阳西,岐山下。这是一个开阔地带,高高的祭坛耸立在宽阔的黄土高原上。祭坛坐北朝南,一条长长地台阶直通祭坛之上。那台阶共有五个大的台阶,一百零八个小的台阶,五个台阶象征诸侯的地位,一百零八个小的台阶,象征天上的一百零八个星宿。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广场,四面是葱茏的树林。巍巍岐山遥遥相望。
辰时刚过,便见秦国百官簇拥着四辆戎车缓缓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队身穿金甲手持斧钺的秦国武士。武士分两排,每排十二人,象征二十四节气。紧随其后的便是秦武公的龙辇,再后面跟着的弗忌和赢利的戎车。只见旗帜招展,旗帜上绣的是秦国的图腾玄鸟。旗帜上绣的是两只飞天的玄鸟,那玄鸟飞舞奔腾,长尾曳地,铁噮向天,显得既是轻灵又是彪悍,端得是气吞山河。
马队来到祭坛之前,甲士们纷纷兀立在台阶旁边,秦武公和弗忌、赢利相继下车,秦国百姓欢呼震天。他们纷纷盼着,秦武公能够快快长大,好快些带领他们走向富强强大。
秦武公向秦国百姓频频招手,缓缓向祭坛之上走去。百姓们见秦武公已长成了一个身材高大,长眉鹰目,相貌英俊的成年人,颇受鼓舞,纷纷鼓掌欢庆。
观礼台上,武公身穿玄色礼服,宽袍大袖,站在台上。武公丧父,弗忌、赢利则代表武公之父,面北朝南,坐在观礼台正中。由左往右分别是弗忌、赢利。弗忌、赢利身边均有夫人陪同。卜、筮已毕,主持冠礼的大宾大庶长赢亏身穿青色礼服,头戴冲天冠,脚踏朝靴,大袖翩翩立在台上,旁边站的是“赞冠”者赢丕也是身穿青色礼服,侍立在旁,协助大宾主持冠礼仪式。
眼见得吉时已到,赢亏高声喊道:“冠礼仪式现在开始!冠礼进行第一步,祭拜上天!”武公接过赢丕递过的香恭恭敬敬插在面北朝南的香炉里,恭恭敬敬叩拜。三拜九叩已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