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赵城后,造父把赵城的一半划给大骆,大骆坚辞不受。仅留下一处宅院。自此后造父和大骆常常走动。无事从简,转眼间二十多年时间过去了。
造父得周繆王赐婚,生下六子、二女。大骆却念念不忘高冉冉,最后娶了一个和高冉冉长得想象之人为妻。生下二子,名赵成、赵非子。非子出生后,大骆虽已娶妻生子,但对高冉冉仍念念不忘。为远离伤心,遂决定离开赵城,独自来到西戎,投靠了申侯。
申侯被封与西戎,其地适于养马,见大骆乃赢氏子孙,想必御马之术不差,试之,果然。大骆为申侯养马有功,申侯向周王请旨,封大骆于西戎。
大骆走后,非子年幼,随母亲住在赵城。这非子受大骆熏陶,自小便能听得懂马语,十二岁时,便会和马交流。一天他到造父家玩耍,见造父家有一匹劣马,被造父弃之不用。此马毛色土灰,尖头大肚,尾巴粗短,极似老鼠,长相难看且性情怪异。那怪马见到非子,长嘶一声。
造父生气地道:“这是谁给我们供的马,这样的马也能养出来?简直是丢我们赢氏家族的脸!”
非子上前说道:“伯父既然不喜欢这个马,送给我好么?”
造父心道:“赢氏子孙,都善于相马,不是良马,连看都不看,这孩子是怎么了?竟然喜欢这样的劣马!”
转念一想,他可能在家里没机会驯马,想找上一匹马来过一过驯马的瘾。便对他说道:“你想要好马,伯父这里有的是,你可以任意挑上一匹,何必要这等劣马?”
可这非子也怪,还真较上劲了,就要这批劣马。造父无奈,遂把此马给他。赢氏家族,对于善于相马的人一向尊重,对于外行,却常常十分瞧不起。见非子竟然喜欢这样的劣马,造父从此,颇有些瞧不起非子。
非子得到此马后,并不像赢氏家族的驯马好手那样,训练此马。而是日日给他说话,经常给他谈心,激励他的斗志。那马也不知是听不懂还是咋地,总是对他不理不睬。非子也不生气,一日对它说道:“你不是说你是一匹神奇的马么?怎的不见你的神奇?做马和做人是一样的,自己行不行,不能自己吹嘘自己,得让别人来说你行才是!你顾影自怜,自以为是,不要说造父伯伯,就是连我都有些讨厌你了!”说罢,转过身去不理那马。
那马见他不理自己,怔了一会儿,长嘶一声。
非子大感惊讶:“你说什么?你不吃草,你吃肉!”
那马又嘶鸣一声,算作回答。
非子给那马拿肉来吃,那马果然狼吞虎咽,吃得甚香。如此下来,半年时间过去了,那马果然肚子越来越小,毛色也越来越亮了,随着肚子的减小,那马的腿倒显得越来越长了。虽然模样还是难看,但已是和从前大不一样。
转眼间,大周朝一年一度的赛马节到了。周王室、各驯马世家、各路诸侯均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战马参赛。非子找到造父,要以赢氏家族的名义参加赛马。造父感到十分惊讶,问道:“你以什么马来参加比赛?”非子道:“以您弃而不用的那匹马!”
造父哑然失笑道:“就你那匹马还能参加比赛?赛马节可是事关我赢氏家族的兴衰的大事,你却用这样的马参加比赛,简直是胡闹!”
非子缠着他道:“伯父去看看嘛,那匹马和在您这里的时候,可是大不一样呢!”
造父笑道:“有啥不一样?胖了还是瘦了?那匹马天生就是一匹劣马,无论你再怎么养也养不成上等马的!”
非子道:“伯父看到的只是从前的那匹马,现在长得什么样子你又没见到,怎么能如此断定呢?伯父可能还不知道吧,那匹马根本就不会吃草,他是吃肉的,吃肉的马,他们给他喂草,能长得好么?”
造父大感惊讶:“还有吃肉的马?这我倒要瞧上一瞧!”
造父随非子出来,见那马果然和从前大不一样。非子拿出一块肉喂那马,那马果然吃得津津有味儿。心道:“这非子还真有一套!”
非子问造父:“这匹马可以参加比赛了么?”
造父道:“此马果然和以前大不一样,但它有何特异之处呢?你不会告诉我,它仅仅是会吃肉吧!如果仅仅是会吃肉,它也只能被称得上是一匹怪马而已!”
沉了一沉,造父说道:“区分马的好坏,一是看牙齿(年龄);二是看血统;三是看全身肌肉生长发育是否匀称结实;四是看是否驯良;最后看跑的快慢、耐力如何、弹跳如何。相马之法:先相头耳:耳如撇竹,眼如鸟目,此为良马。次相头骨:头骨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骨狭皮薄,鼻衡柱侧,高低额欲伏,台骨分明,此之谓良马。三相马性,立蹄攒聚,行止循良,走骤轻躁,毛鬣轻润,喘息均细,此之谓良马。四看马体,前看如鸡鸣,后看如蹲虎,立如狮子,此之谓良马。良马须具备以下特征:耳欲紧小,鬣欲高,头欲方,目欲大,而光脊欲强壮有力,腹胁欲张,四腿欲长。此马从头到脚一无是处,实在无法一一举出,这种马,怎能成为好马?又怎能胜得比赛?”
说罢,造父摇头而去。
造父走后,非子垂头丧气地对那马道:“我伯父乃是相马的行家,他说你不是千里马你就不是千里马,你自视甚高又能如何?”
那马连连嘶鸣几声,似极是愤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