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问香河正男:你为啥子到中国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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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陈毅已经是“仲弘兄”相称了。

    “仲弘”是陈毅的字。陈毅幼时名为陈世俊,中学的时候他自己改名陈毅,字仲弘。很显然取于曾子的名言:“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陈毅也叫着纪振纲的字号:“大鹏兄,‘水击三千里,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现在兄展翅扶摇的天地更广阔了嘛!”

    纪振纲不但在四县抗敌自卫会挂了职,还向陈毅赠送了8挺机关枪。这个跺一脚茅山就会颤几颤的人物,此时的举动果然引起反响。老百姓积极参加“四抗会”,一些从来只管自家自户的农民现在坐在“四抗会”里“参政”了。就是一些两面派也开始向新四军靠拢,在他们中间流行这样的口头语:“明投曹营,暗保刘备”,“身在敌营,心向中国”。

    抗日局面越来越好。几天后,新四军2支队活动的地区,也召开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了江宁、当涂、溧水三县抗敌自卫会。

    共产党开始教育农民自己管理自己。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上,农民从来没有管理自己的经验。现在江南农民第一次走进管理机构,并且很快会发现,自己具有不容置疑的管理能力和从未显露的才华。

    陈毅情绪极佳,只是江南的气温有些不友好。他大汗淋漓,手摇一把破蒲扇,来到野外,立刻被练习游泳的战士拉下水。

    陈毅忽而直在水上,忽而潜入水底,忽而又漂在水面,花样层出,游划自如,漂出潜入,似浪里白条,稍纵即无。战士们看得入迷,索性坐在岸边当起啦啦队,“陈司令”、“陈司令”越喊越起劲。陈毅习水在学走路之前,用他的话说“未会走路,先学游泳”。此人不拘一格的天性与超人的活力在呀呀学语时已“满园春色关不住”了。他生命的河流没有“汛期”、“枯期”,四季丰溢喧闹,终生湍激清澈。

    江南三步两桥,抬脚就是水,在江南打游击,没有水性等于束手待毙。这些“山猴子”到江南,首先要变成“水鸭子”。道理不必多说,打仗的空隙就在河汊湖泊里划拉。热情不低,游姿难以目睹,“狗刨”、“猪拱”、“牛憋气”,常常惹得村民掩嘴大笑。

    陈毅倒是看得很高兴:“哈哈哈,笨蛋一群嘛!不过,倒是淹不死喽,有进步!”说着他又跳下水,当起了教练。

    又说又表演,折腾了一个时辰,陈毅感到体力不济了。这年陈毅37岁,正是年富力强,只是在赣南打游击的时候腿部受了重伤,江南的潮湿天气使伤腿时好时坏,在水里泡的时间一长,就开始发作了。河面上还“陈司令”、“陈司令”彼落此起,陈毅甩着头上的水上了岸。

    “好喽,好喽,今天就到此喽。我当司令的和你们吃一样的饭,肚皮早就让你们折腾空喽。”

    回到住处,喝了一瓢冷水哄哄肚皮,打开笔砚正要给江东的梅光迪游击队写信,警卫员报告管文蔚到。

    陈毅说了一声:“请进。”

    一个瘦高的人站在陈毅的面前。此人30岁左右,身穿长衫,面皮白净,浓密的长发梳向脑后,宽展的脑门下一双细长的眼睛在无色的镜片后灼灼发光。这形象很像个教书先生,和陈毅脑子里的管文蔚一时难以吻合。

    “你是管文蔚同志吗?”陈毅不由地问了一句。

    “陈司令员,我是管文蔚。”

    管文蔚出生于丹阳的一个望族,家大业大,厅堂上高悬着“五世同堂”、“德劭高照”大匾。他就读师范,受到革命薰陶,参加过“五卅”运动,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迎接北伐军,组织“白塔暴动”,锒铛入狱,在国民党的监狱里,度过了7年铁窗生涯。出狱后,四处找党,这时日寇大举入侵,家乡沦陷。江南人素以文弱着称,民间枪无一支,弹无一颗,人民孤立无援,状如待宰羔羊。管文蔚用出狱后治病的1,000元买枪买弹,拉起一支队伍,与日伪周旋,现在他的自卫团已经发展到25,000人,其中拿枪的基干队也有3,000多。新四军一进入江南,他就派人联系,接着就配合段焕竞打新丰车站。陈毅对管文蔚的自卫团给予极高的评价,对这个“白面司令”也很看重。在多如牛毛的游击司令里,他是一枝独秀。

    管文蔚一坐下就要汇报自卫团情况,陈毅摆摆手说:“不忙。”

    这时,警卫员走进,把一包“*”牌香烟和一盒火柴放在桌上。管文蔚把手伸进口袋,摸着他带的“大前门”,想拿出来,又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接过陈毅递的一支“*”牌。管文蔚出狱就找党,却再想不到“七七”一声炮响,把赫赫有名的共产党陈毅送到了江南。

    坐在陈毅的面前,管文蔚的激动可想而知。但陈毅似乎并不急于了解他的自卫团,他有些不解了。58xs8.com